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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怯怯的站在赵铭的院子门口。
赵铭屋里亮着烛光,想来人还没有休息,但是却没有人出来。
她想过去敲门,却想起来赵铭的狠戾,不由得收住了脚。
赵铭这会儿的确没有休息,他这会儿正在悠闲的倚在榻上,手里拿了一本书,却没有看,不知道思绪飘到了哪里。
“外面是不是有人?”赵铭突然问道。
手下侧耳听了一下,点头道:“还得是爷,听呼吸是个女的,属下觉得应该是丹阳。”
“让她进来吧。”
丹阳进来的时候,屋里只有赵铭一个人。赵铭抬眼看她,她就吓得一哆嗦。
“你怕什么?赫赫有名,杀人无数的丹阳姑娘,在我这里做这种受惊似的样子!”赵铭围着丹阳转了两圈,嗤笑道。
丹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怕赵铭。大概是他给自己吃了不知道是什么毒性的药,也大概是他对自己老子都不屑一顾的轻狂。
“丹阳这次过来,是给爷奏请一个事的。”
“哦?”
赵铭一下子起了兴趣,坐在椅子上:“说吧。”
“属下收到了荣亲王的密信,让属下对肖家下手。”
“肖家?”
“是的,他让属下取了肖家小儿子的性命。”丹阳说着,把密信递给赵铭。
赵铭打开信看了一眼,又合上了。信他看不懂,不过是几个词组合在一起,想来是父亲和丹阳之间的暗语。
丹阳忙道:“属下已收到信就来给也说了,绝对没有耽误。”
“如果你不执行这个任务,还有人执行吗?”
“大约是有的,只是我只和王爷联系,京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我就不得而知了。”
“也就是说,你没有任何渠道知道其他人的消息?他们是不是在监视你,你也不知道?”
丹阳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王爷很信任我,他不会……”不会觉得自己会背叛他,丹阳没有说出来这句话。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这个事暂缓执行,你先拖着,若是让我知道你对肖家小子不利,别怪我不客气。”赵铭见问不出所以然,就把密信给了丹阳,打发她离开。
丹阳想说些什么,见赵铭没有和自己再说话的意思,只得转身走了。
“他想要害肖家小儿子,是图什么?”赵铭思考着这个问题。
荣亲王虽说有不臣之心,但是一直隐藏的很好,京中各种事他从来没有插手过,最多就是和一些大臣有些见不得人的交易,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害人呢?
如今肖家父子镇守西北,如果肖家小儿子死了,那肖伯爷肯定会收到影响,到时候西北匈奴是不是就有可乘之机?
想到这里,赵铭也坐不住了,他起身出去,手下跟着出去了:“爷,您去做什么,交给属下就是了。”
赵铭也意识到这个时候行动不方便,想了想,突然道:“明天去听曲儿,你去给黎卓远说一声,说我邀请他去。”
“现在去吗?”属下问道。
“立即就去!”
属下答应着走了。
赵铭还是去老地方听曲儿,黎卓远去的很早。赵铭从来不主动去找他,这次大半夜的来找,定然是有很要紧的事了。
见黎卓远进来,赵铭也不似从前那副浪荡公子哥儿的样子,脸上很是警醒。
“没有人跟着你进来吧?”赵铭问道。
“放心吧,没人跟进来。”黎卓远是做什么的,怎么会被人跟踪还不被察觉?
赵铭忙坐直了身子:“我想见见肖大姑娘,还得请你从中间牵个线。”
见黎卓远诧异的看着自己,赵铭一笑:“我知道肖大姑娘和你未婚妻关系非常好,要不我也不找你。”
“你和肖家姑娘见面,是不是不合适?”黎卓远问道。
“我有事要和肖大姑娘说,这个事只能单独和她说,所以只能麻烦黎大人了。”
黎卓远盯着赵铭看了一会儿,才松口道:“我知道赵公子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但是如今赵公子想见肖姑娘,我可以不听,但是必须在旁边。”
“可以,黎大人不放心我?我看起那么混么?”赵铭知道自己在京城一直是个人人皆知的浪荡公子哥儿,哪家姑娘敢和他单独相处啊,但是黎卓远如此说,他还是觉得脸上挂不住。
“因为想要见肖大姑娘,要经过我未婚妻举荐,若是肖大姑娘有什么事情,岂不成了我未婚妻的错?”这就是明明白白的给赵铭说了,就是不放心他。
“怕了,我当真是有急事,你只管和肖大姑娘说,她若是不肯见我,再想别的办法。”
黎卓远见赵铭的样子,知道这个事怕是不简单,也不多磨叽,出门就去了沈家。
肖蓉蓉是个很通透的姑娘,听到沈清和和自己说赵铭要见他的事,想了想就皱起眉头,点头道:“我可以见他,那不如我定地方吧。”
清和点点头:“蓉蓉姐,你放心,黎大人说他会在附近守着的。”
肖蓉蓉笑着摸了摸清和的小脸:“你是个有福气的。”
当天下午,赵铭进了一家茶馆。
连接靠窗的位置,一个黑瘦的小伙子坐在那里。
赵铭扫视了一圈,径直走到小伙子跟前坐下。
小伙子抬头看向赵铭,眼睛黑亮,炯炯有神,嘴角微翘,以示打招呼。
赵铭见过很多穿胡服的少女,也见过很多女扮男装的姑娘,却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那么像……男人。
“肖……公子,你好。”
原来这个小伙子正是肖蓉蓉所扮。
赵铭坐下,肖蓉蓉推了一杯茶水给赵铭:“公子找我何事?”
赵铭简单把事情说了一下:“目前我收到的线报,有人要对贵府的小公子不利,老夫人的年纪,我怕她听了会害怕,如今只能告诉肖姑娘。”
肖蓉蓉点点头:“多谢赵公子言明。”她说着站起来,对着赵铭恭恭敬敬作了一个揖。
赵铭告诉肖蓉蓉这个事,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一般人听到这个事,首先会指责他这个荣亲王的儿子。没想到肖蓉蓉这么痛快,没有多问一句废话,甚至还感激自己。
“肖姑娘,你不生气?”赵铭奇道。
“赵公子肯提前通知我。蓉蓉心中不甚感激,怎么还会怪你呢?”
“以肖姑娘的聪明程度,应该能猜到这件事是谁所为。”赵铭叹了一口气。
肖蓉蓉摇摇头:“知道又如何,就算怪赵公子,也不能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既然公子肯跟我说,说明公子和令尊不是一种人,我若是怪到公子头上,岂不是好赖不分?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要先回去了,我要把我弟弟妥妥当当的保护起来。”
肖蓉蓉打算告辞,赵铭还是忍不住问道:“肖姑娘,你没有什么要问的了?”
肖蓉蓉摇摇头:“依着赵公子的爽利,若是还有事情能告诉我,也不会瞒到现在。”
赵铭心里很是熨帖,一个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姑娘,却每句话都戳中心窝。
肖蓉蓉没有心情和赵铭多说话,告辞走了,赵铭却坐在桌边,一动不动,看着肖蓉蓉走远了,知道看不到。
他想站起来看看,又怕被人注意,只能强行忍住。
肖蓉蓉回到家,却不似赵铭猜测的那样,独自去想对策,而是来找祖母。
老夫人果然是女中豪杰,听到肖蓉蓉的话,只不过微微皱眉,又细心的问了孙女把来龙去脉,点点头:“怕是这个荣亲王有别的想法。”
肖蓉蓉道:“祖母,这个赵公子得到的消息应该是真的,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和我说这个事。”
老夫人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知道老夫人心里怕是已经有了主意,但是还是问自己,想是考教自己,肖蓉蓉想了想,回答道:“依着孙女的意思,弟弟如今不可以轻易挪出肖家。”
“一个是这种时候,把他放在谁家都不安全,况且还会威胁到别家的安全,不能做这种不仁不义的事。再一个,如今,我们家恐怕已经被盯上了,这会儿出去岂不是众矢之的。”
“所以呢?”
“所以不如就让弟弟呆在家里,让他姨娘守着他,藏在家里的密室里。”
“蓉蓉,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老夫人有些无力的握住肖蓉蓉的手。
肖蓉蓉反手握住祖母的手:“祖母放心,不会有事的,他们想对付小弟,也不过是想扰乱父亲的心,不过这是京城,天子脚下,他们也不过搞些小把戏,若是闹大了,陛下也不会饶了他们去。”
老夫人心里想的倒不是这些:“你小弟不会有事的,我是……罢了,不说这些,你去安排吧。”
肖蓉蓉也不敢怠慢,把小弟和他姨娘都带去密室,嘱咐了不许擅自出来,才匆匆回来,陪着祖母说话。
在肖蓉蓉眼里,祖母一直是个无所不能的所在,可是这会儿她有些不放心祖母了。
“我没事,你去休息吧。”老夫人宽慰的看着肖蓉蓉。
肖蓉蓉问道:“祖母可是担心父亲?”
老夫人沉默,肖蓉蓉又道:“父亲守着西北军营这么多年,如今大哥也慢慢成长起来了,都说上阵父子兵,他俩可是真真儿的父子兵,相互扶持,祖母担心什么?”
这边肖家安置妥当,那边赵铭回到府里,一进府就吩咐身边人:“把丹阳给我叫来。”
丹阳忐忑的进来。
赵铭看惯了丹阳灿烂热烈的样子,对她现在唯唯诺诺的样子有些不屑一顾:“我说了,不许在我跟前做这副鬼样子。”
丹阳忙跪下:“爷有什么吩咐?”
“你去忠勇伯府,刺杀伯府的小少爷。”
“爷?”
丹阳有些诧异,明明赵铭不肯自己去杀人的,怎么这会儿又换了一副嘴脸?
“你是不是说过,如果你不行动,那荣亲王就会派别人去执行任务?”
“是的。”丹阳听到赵铭一口一个荣亲王,心里更是湿冷一片,知道这父子俩的关系怕是到头了。
“若是你不执行这个任务,肖家小儿子照样会被追杀,而且你也会暴露无遗,对不对?”
丹阳猛然醒悟,若是他不执行任务,荣亲王很快就会意识到自己倒戈了,这肖家小儿子会不会死她不知道,但是她肯定活不成了。
“丹阳这就去。”
“做的像一点。”
当天晚上,忠勇伯府里进来一个刺客,可惜肖家姑娘好身手,刺客身受重伤,索性逃了出去。
“你是说,那个人手里有余地?”老夫人问道。
“是啊,孙女能感觉出来,若是她使出全力,孙女定然不是她的对手。”
“你放她走了?”
“那种时候不能交流,不过我知道她的意思,她也明白我的意图。她成全我,我自然也成全她。”
是啊,不需要刺客死,只要这个事能传出去就好了。
果然,第二天朝会上,有人上奏陈明此事,皇上大怒:“我的臣在在边塞苦寒之地驻守,竟有那穷凶极恶之人,想要对他的家人下手。若是让他得逞,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我的臣子!”
随后在五城兵马司拨了五百士兵,日夜不停轮番守护忠勇伯府。
听到这个消息,肖蓉蓉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要的就是天子的承诺。肖家的确有家丁,也都是善战之人,但是这些人不能放到台面上,如今有兵士保护,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消息传到黎府,王氏气冲冲的跑到黎老夫人面前抱怨:“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偏偏爱舞刀弄枪的,这也就罢了,如今还和外头的刺客打起来了!这肖府的男人都死了不成,让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抛头露面。”
王氏这话说的恶毒,连黎老夫人这个老古董都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不得胡说,肖家男人常年征战在外,那是守护的咱们。如今肖家老夫人又上了年纪,肖家大姑娘自己撑着肖家,实属不易。”
王氏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过了,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是个女儿家,这样舞刀弄剑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