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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天天凉了下去,秋天马上就要到了,清芷的亲事也到了跟前。
宋氏忙前忙后帮清芷准备嫁妆,大部分东西都已经准备齐全了,可是宋氏老觉得不踏实,一遍一遍的检查。
连清和都看不下去了:“这单子母亲都看出花来了。”
宋氏白了清和一眼:“你懂什么,这里面事多着呢。尤其是陈家两个孩子一起成亲,这嫁妆既不能太多,若是压过了那个谢莹莹的风头,你姐姐以后没有在陈府过得肯定艰难,若是嫁妆太少了,不止陈家,怕是观礼的众人也会评头论足。”
清芷摇头道:“让母亲操心了,只是这嫁妆少点儿没什么的,谢莹莹这样的人还是少招惹为妙。”
宋氏道:“所以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这个单子,想着怎么改才能显得咱们的东西不招摇但是可靠。”
清和接过单子看了看,上面大件的家具基本上都是孩子出生之后就买好了木材,等到亲事一定下来,就找好的木匠师傅打了的。
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定亲之后,木匠师傅跟着女方的主事人去男方家里,量一下婚房,然后再根据婚房的大小位置设计好草图,再拿给女方家里看,女方家里排版之后打出来,直接抬到男方家里。
这基本上就涵盖了婚房里的所有家具,桌椅板凳,屏风、架子床等都是女方家抬过去的。
所以说这些家具虽然在嫁妆的单子上,但是却并不在沈家保存着。这些没有什么好看的。
剩下的都是些小件,等着婚期抬过去。
“如今这些东西在哪里放着的?”清和好奇道。
“在西边那个库房里。”
清和想问有没有人看着,但是想着以母亲的性子,肯定事事都想在前头了,但是她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只是说不上来是哪里不踏实。
“西边儿那个库房靠着柴房太近了,其他地方实在没有空了,只能放在那里。我也是不放心,所以派了好几个婆子在那里盯着,生怕出什么差池。”所以说清和没有说出口,但是宋氏看出了她的顾虑,开口解释道。
清和笑道:“还是母亲想的周全。”
从宋氏屋里出来,清和往自己的院儿里走。走到一半儿,清河脑子里灵光乍现,猛然想到了自己一直觉得不踏实的地方,她转头就往宋氏屋里跑去。
宋氏正在看清芷的绣品呢,被清和吓了一跳,不悦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毛毛失失的。”
清和凑到宋氏跟前道:“母亲,大姐姐,你们可得盯好那边儿。”她说着话,指了指西跨院。
清芷前段时间忽悠着柳姨娘给自己拿毒药,结果害死了洪嬷嬷,虽说当时柳姨娘想不了这么多,但是现在看清芷还是天天往宋氏屋里跑,她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但是看清楚了,却没有找到清芷的麻烦,这才是最可怕的。
“她女儿办的好事,还能怪到清芷头上不成?”
“柳姨娘和洪嬷嬷名为主仆,但是两个人感情很深。柳姨娘很多事情都指着洪嬷嬷替她操心呢。如今洪嬷嬷死了,那就相当于卸了她的左膀右臂。她如何会善罢甘休?”
“你说的不无道理。当初我的嫁妆就差点儿被她算计了。可是她不至于蠢到做过一次那种事情,又做第二次吧。”
“原来的时候她不至于这么蠢。可是现在就不一定了。”
清和还真把柳姨娘的心思给摸准了。
柳姨娘这两天就是在寻思报复沈清芷这个事儿呢。只不过是一时找不到机会。
这两天看到宋氏一直开库房,补充这个补充那个,给清芷添置东西。
柳姨娘酸的冒泡,肚子里的坏事儿就再也憋不住了。
这几天不到晚上。清河就把玉兰派去。库房那里,让她守着以防不测。一连守了两天都没有什么问题,连清芷都笑道:“我看妹妹就是太过焦虑了,依我看她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妹妹放松些。”
清和摇摇头的:“不,姐姐你还是不了解她,我比你了解。她肯定会冒这个头的,等着吧。”
离清芷成亲不过还有十天的功夫了,清和一算,柳姨娘应该要行动了。
倒不是说柳姨娘不敢行动,或者是说有所顾忌,而是她想着行动的越晚,补救的措施越少,她就是想看看没了这些嫁妆,清芷怎么出嫁,陈家怎么看他这个儿媳妇儿。
昨天晚上刘姨娘派了身边的大丫头去把库房旁边的柴房点着,然后马上回来。
这两天一直刮的是西南风。这柴房就在库房的西边,离着库房那么近,西南风一刮,正好把放清芷嫁妆的库房一块儿燎了。
柳姨娘心里算计的挺好,让大丫头出去点火,她则在自己院儿里等着。可是左等右等丫头都不见回来,柳姨娘心里有一些打鼓了。
如今又没有洪嬷嬷和她在一块儿商量,这种事情又不能广而告之,没人能和她分忧。其实沈清宁心眼子不少,可是柳姨娘知道那个丫头和自己不是一条心。
柳姨娘左等不见人,右等没动静,实在按耐不住,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出去,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去之后,柳姨娘就有些犹豫了。虽说各房的主子们都不出来了,路上还有些丫头婆子在忙活,看到柳姨娘出来都有些诧异。
柳姨娘有些尴尬,逢人便解释吃的多了,有些积食,所以出来消化一下。
走了一圈儿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马上就走到柴房了,柳姨娘却有些不敢去了。她突然想到这有可能是一个圈套,大家就在那儿等着她呢,只要她一过去,就是一个瓮中捉鳖。
想到这些,柳姨娘停留脚步,转身往回走。
马上就要回自己的院子了。柳姨娘听到两个小丫头在那里说话。
“你这是怎么了?是吓着了吗?你胆子也太小了些。咱们府里人那么多,你怕什么?再说了这会儿路上还有人呢。”
“”哎呦,姐姐你是不知道。现在这巡夜的活儿都落在我们小丫头手里了。我是不愿意干的。”另一个小丫头抱怨道。
“没事儿,陈婆子她们马上就休假回来了,等她们回来就用不着咱俩了。咱俩干这几天还能挣点儿零花钱,不是很好吗?他们想抢这个活,还抢不到呢。”
“姐姐,我不怕别的,我就是晚上出来害怕。你可能不知道,有一天晚上我自己出来。看见有人在府里烧纸。”那个小丫头说到这里,不禁压低了声音。
柳姨娘这会儿也不走了,停住脚步,把身子隐藏在黑的地方,生怕被这两个小丫头发现。
“”你说什么?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府里烧纸?你莫不是想哄我吧,不想干这个活儿要耍奸偷懒。
“”姐姐,你小声一点儿,别让人听见。我真不是胡说八道。”
“你放心这个事情我不会和别人说,你悄悄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其实告诉姐姐也不妨,反正咱们也接触不到上头的主子。那天来烧纸的是四姑娘。”
“四姑娘?”丫头的声音拔高了一截。
“姐姐小声点。”
“那就奇怪了,你要说是咱们家里的什么人偷偷祭奠也是有的,四姑娘怎么会悄悄烧纸呢?你莫胡说。这事儿让夫人知道了,要打你了。”
“我没有胡说,姐姐,我看的真真的。我那天看到四姑娘在那里边烧着,嘴里还边嘟囔着,我不是有意的,实在是你太碍事。以后逢年过节我都会给你烧纸,你赶紧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就是一个月之前。那会儿咱俩还没巡夜呢,就是因为这个事儿让我有点儿害怕。”
“这都是主子们的事儿,你以后可不要再往外说了。”
“我明白,放心吧姐姐,给你说了我的心里也就不那么难受了。这个事儿以后就烂在我肚子里,我谁也不会说了。”两个小丫头边说,边打着灯笼往后头去了。
柳姨娘这才出来,盯着小丫头们走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才往自己的院里去。
这会儿柳姨娘心里的怒火已经穿过喉咙烧到脑子了,她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跑了起来,直奔沈清宁的房间。
沈清宁这会儿已经安寝了。清宁的丫头看到柳姨娘过来,忙道:“姨娘有事可以明天再来,姑娘已经睡了。”柳姨娘用手一把把小丫头拨到一边:“你给老娘让开,我就是要找那个死丫头呢。”
清宁还没有睡着,听到柳姨娘的动静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还没等她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柳姨娘就已经冲到床边儿,用手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拖到了地上。
清宁只觉得头皮火辣辣的疼,身子冰凉,不禁气急:“姨娘疯了不成,若是脑子不好就去看看大夫,在这里拿我出什么气呢?”
“出气?你这个丫头该死才对呢!我平日只知道你这个人冷血冷心,没想到你这么狠!”
“我又怎么了,大晚上好好睡着觉,被姨娘一顿打又一顿骂。”清宁气哭了:“我就知道你这段时间又在计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就算这事儿没成功,也不至于拿我撒气吧?”
她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柳姨娘照着她脸上就是一巴掌:“死丫头,你心歹毒也就罢了,嘴上还胡说,你是想害死你姨娘啊!”
沈清宁哪里受过这种气,从小到大整个府里谁敢动她一根毫毛?连老太太和几个夫人都不会轻易招惹她,今天却被一个姨娘给打了。
她一个小姑娘,没有柳姨娘力气大,躲也躲不开,柳姨娘的手脚还一直往她身上招呼,就有些急眼了,伸手在桌子上乱摸,摸到一个东西,也不管是什么,挥舞着朝柳姨娘砸过去。
大约是柳姨娘没有想到清宁会还手,也大约是没有想到这么黑的地方青柠还能扔的这么准,总之,柳姨娘没有躲,清宁手里的东西一下子砸在柳姨娘头上。
柳姨娘哼了一声就倒在地上。
清宁趁机站起来,简单穿了衣服,就要出去。
人还没有走出去呢,就被柳姨娘抓住了脚脖子。
“死丫头,下手真狠啊,你连你姨娘都敢杀,杀洪嬷嬷自然也就不会犹豫了!”
清宁一个激灵,脚步也顿住了。
柳姨娘见她如此,更是笃定了这个事是清宁做的。
“你别想跑!”
这会儿外头的小丫头也进来了,手里打着一个灯笼。丫头刚刚就听到了屋里的争执,又不敢进来,这会儿听着动静越来越不对,只能硬着头皮进来,一进来就唬的喊了一声:“妈呀!”
通过灯笼的光,就看到这个柳姨娘额头上全是血,身上因也被血洇透了一大片,好不吓人。
在看柳姨娘都变成这样了,还抱着沈清宁的腿呢。沈清宁手里拿着一个烛台,烛台还在往下滴血。
小丫头吓得两股战战,几乎要尖叫着跑出去。这小辈伤了长辈,这是忤逆不孝,大逆不道,要受家法的,甚至有可能被撵到家庙里,在里面呆一辈子。
清宁狠狠的瞪了小丫头一眼:“你去门口守着,不能让任何人进来,听到没有?”
小丫头鸡啄米似的点头,忙往外走,慌不择路之间还带倒了一个小凳子。
等到小丫头出去了,柳姨娘才恶狠狠的说:“今天你必须给我把事情说清楚,洪嬷嬷是怎么回事?”
“姨娘大半夜来我这里,不由分说就打我,就是怀疑我害了洪嬷嬷?姨娘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话?”清宁强作镇定,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都这会儿了,还不说实话啊?我真的很好奇,洪嬷嬷到底哪里碍着你了,你一定要害了她。”亏她还以为是清芷那丫头害人。
“我说了和我没有关系,洪嬷嬷去世,我也很难估量,但是姨娘怀疑我,更让我伤心。”清宁这会儿只有一个想法,怎么着也不能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