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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儿不是一个矫揉造作的女子,在陈峰闭关前,并没有和陈峰再说什么,自从与陈峰在月夜互诉衷肠后,她就又变回了从前清灵脱俗的样子。而陈峰也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性格,一个眼神的交流便已足够。
陈峰闭关后,四位宗主和武星魂相继离宗,白灵儿则加紧训练玄天宗的弟子。这一夜,华灯初放,白灵儿从四宗督促弟子练功后,回到玄天殿,突然一个白点电射而来,直冲面门。白灵儿伸指一点,原来是一个纸团,上面只有六个字:今夜三更,后山。
白灵儿顿了下,单手一握,纸团化为粉末飞散。
关于白灵儿的身世,玄天宗也从不知晓,只知道在十八年前的一个雪夜,有人将还在襁褓中的白灵儿放在了青云峰下护宗大阵的外边。十八年来,白灵儿始终在山上跟随水月修行。但在白灵儿七岁那年,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人,此人武功极高,找到白灵儿后,便为其筑基,并教授她另外一种武功心法。此人来去飘忽,十分隐秘,有时教上几天便消失不见。有时一隔好几年才会再次出现。
十几年来,白灵儿从这个神秘人那里学了好多基础的炼体之术,三年前,此人才正式传了她一种神秘的心法,并教给她凤翅九击的武功。令白灵儿十分奇怪的是,这个神秘人明明知道她修炼的是水属性的寒冰诀,却偏偏要她修习火属性的心法,以至于到如今,寒冰诀被克制,好长时间再难寸进。白灵儿曾经问过她,但她当时怒道,如果不是因为白灵儿仍需留在玄天宗,一定会废掉白灵儿的玄天宗功法。这个神秘人对白灵儿所学的功法要求极严,不到生死关头,决不允许白灵儿使用她教的武功。当然,除了修习武功之外,此人对白灵儿十分关心和体贴,不管什么要求,只要白灵儿说出来,第二天总能得偿所愿。有时无事,神秘人便向她讲述一个叫凤族的族群的故事,也有的时间,她会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呆呆地流泪到天明。
这一次又是这个神秘人在召唤,白灵儿心中明白,又一次的苦修开始了。三更时分,白灵儿如约来到后山,一个中年美妇正坐在一块山石上静静地发着呆。白灵儿还未说话,美妇已从冥想中醒来,看着白灵儿的目光中流露出慈爱的神色。
“灵儿,此去参加武林大会,有什么感悟,说来听听。”
白灵儿一怔,道:“你也知道我去参加了武林大会?”
美妇笑道:“这届武林大会名震江湖,你们玄天宗出了一个变态到极点的人物,只要人在江湖,没有人不知道的。如果不是还不能露面,我也想见见这个陈峰。”
白灵儿听到美妇对陈峰的赞赏,心头一喜,神情自然地流露出一种自豪。美妇看着白灵儿流露出的罕见的女儿神态,心中一动,问道:“灵儿,你老实跟我说,你对这个陈峰是不是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白灵儿羞涩地一笑,“美姨,你不用瞎猜,他是我的师弟,我自然高兴有人夸他。”
美妇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灵儿,你长大了。其实你的心思,我怎能不知,我看着你长大,视你为亲生的孩子。但愿这个陈峰不要辜负你这份真心。”
美妇说着,话音一转,面色渐渐严肃起来,“灵儿,你的寒冰诀虽然进境极慢,但我教你的独门内功心法却已有小成,眼下你虽还不能当众施展,但就你的真实武功而言,在年轻一辈中也算得上高手。我虽教你掌剑功夫,但你的武功中独缺身法,今天,我就要将族内的最高身法要诀传授给你,有朝一日,配合你的掌剑功夫,就算不能所向无敌,也自保有余了。”
白灵儿问道:“为什么不能告诉我的身世,我明白,我的身世你一定知道。此外,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十几年来都瞒着我?”
美妇说道:“十几年来,这样的问题你问了不下十几次,但我都没有告诉你,今天仍是一样。不是我不知道,而是不能说,因为你目前还没有资格知道,我不能因为你的好奇心而害了你。你只要明白一件事,我比这个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关心你,爱护你,如果有一天,你的功力真的到达那个程度,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一件事,那就是将武功练好。现在我传你一种身法,叫凤翔九天身法。”
美妇说着,身体凌空跃起,在空中慢慢地飘飞起来,举手投足间,身体轻如飘絮,又软若无骨,两臂间的长袖象是鸟儿的翅膀,起伏间使身躯任意地穿梭。一开始,美妇飞的极慢,白灵儿默默地记着身体的每一次旋转和舞动,紧跟着,美妇越来越快,身体已不再是鸟儿一般的悠闲,更象一只蝙蝠,在夜空中倏忽来去,空中尽是道道幻影。忽然一声凤鸣从美妇的唇间响起,身影的穿梭中,凤翅九击依次击出,在天空中织出一张凌厉的网刃,可以猜到,如果此刻有人冲入其中,每一秒都会经受上百次的切割。
美妇收拢身形,落到白灵儿面前,单掌覆上她的顶门,将一段繁杂的口诀传到白灵儿的脑海中,说道:“这就是凤翔九天身法,以及和凤翅九击的配合之法,我通通为你演示了一遍,口诀我也传授于你,你要好好地领悟,如果能达到我施展的程度,才算有成。”
美妇拉着白灵儿坐下,认真地问道:“灵儿,你给我说说,那个陈峰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灵儿想了想,说道:“其实陈峰的来历我也不太清楚,据师傅说,陈峰来自百兽森林,是一个独自修行的年轻人。偶然的机会顾宗主发现了他,将他引荐入玄天宗。一开始谁也不知道他身怀绝世武功。在玄天宗的时间陈峰很低调,但我隐隐地觉得这不是他的本性,虽然我们对他所知并不多,但顾宗主和师傅都认为他这个人心地善良,为人也很沉稳。有一次听师傅和我说,陈峰这个人一定有过不同寻常的经历。”
“那他的天赋如何?”美妇很脸兴趣地问道。
“我觉得陈峰这个师弟天赋很高,不说别的,单单是玄天宗的武功,就没有听说过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修炼到他这种程度,如果凭借在百派大会上的表现,可能玄天宗内除了顾宗主,就连师傅都不是他的对手了,否则,玄天宗也不会重建长老会,任命他为第一任大长老。”
美妇长吁了一口气,“我明白了,如果这样,或许你的命运还会有另一种转机。”
陈峰在石室中闭关,专心地体悟百雷大阵的运用法门,才知道为何百雷大阵能成为玄天宗的护宗大阵。百雷大阵只有布在天地阴极阳极交汇之地,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大阵只是一个媒介,通过它沟通天地,借雷电之力以灭杀万物。此阵若发挥至极至,可以毁天灭地,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真不知道是什么人会发明这样的阵法。正常的情况,玄天宗的百雷大阵需要百人以上的高手才可以发动,但只要拥有雷珠,就可以召唤天雷,以雷电之力驱动大阵运转。同样,有了雷珠,也可以无视地形,以雷珠为阵,构造一个小型的百雷大阵,如果再配合地形,足可以将万人以上化为飞灰,这才是百雷大阵的可怕之处,拥有雷珠和百雷大阵的口诀,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万人敌!
百雷大阵共有四种攻击方式,陈峰原本只悟通了两种,此次闭关,凭借玄天宗的全部口诀,他再次悟出了一种攻击功法。令人惊异的是,对百雷大阵的领悟竟然可以促使真气增长,冲神宫进阶后压缩的真气又有缓慢的增长,陈峰的境界稳稳地固定在了第二层高阶。
不仅如此,陈峰分了一些精力出来,仔细地研读了灵圭步的修炼之法。灵圭步简直就是为陈峰量身订做的,尽管此步法十分的繁琐。刚开始,陈峰根本找不到灵圭步的借力方法,最奇怪的是,这种步法如果运用了真气,反而会步履艰难,几次过后,陈峰终于相信,灵圭步根本就是游离于寻常武林之外的一种步法,它的修炼也是与众不同的。从此,陈峰每日除了领悟百雷大阵,剩余的时间全部用来打坐冥思,在脑海中反复演练每一个脚步的移动,渐渐的,陈峰发现灵圭步的游走竟然同地球的先天八卦有着惊人的相似,几乎每一步都遵循着一种天地至理,灵圭步虽然不用真气,但借助的乃是更加庞大的自然之力,一旦刻意去模仿,立刻会变得生涩难行,而一旦沉入一种空灵的境界,立刻变得身随意动,意在身前。陈峰逐渐地摸到了一些步伐的门槛,在陈峰的面前,仿佛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让他模糊地感觉到了一点至高武学的本源所在。
时间在静静地流逝,转眼已是两个多月过去了,闭关中的陈峰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概念,甚至都不知道在闭关中,新的一年已悄悄地降临。当陈峰从石室中走出来的时候,已是次年的二月,他已完成了对百雷大阵的掌控,而灵圭步则仍不能完全领悟,但陈峰知道,灵圭步不是光靠闭关就可以掌握的武学,他需要在实战中更快地去领悟。
远处的山凹里传来一阵真气激荡的声音,波动十分强烈。陈峰心里一惊,这里是玄天殿的后山,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到这里。陈峰几个起落来到近前,只见山凹草地上,一大一小两只金蛇如游龙般交错,时而俯地,时而腾空,蛇尾或扫或刺,蛇身摇摆飘忽,竟然是一种合击的功法。
陈峰一眼就认出这正是现出本体的金圣和虫虫在演示合击。现出本体的二人身法玄奥,攻击犀利,颇有一种绝代高手的风范。陈峰一时看得技痒,一声长啸,身形一闪消失,再现时已在两条金蛇的面前,双掌一振,青龙奔涌,正是玄气诀第一式“龙游四海”。金圣、虫虫见是陈峰,自是一喜,二人刚刚领悟龙蛇互搏之术,正需要有人陪练,当下也不答话,交叉窜出,首尾相合,展开猛烈的进攻。顿时青气奔涌,金光闪烁,直打得草木纷飞。
陈峰一边游斗一边赞叹,虫虫不愧是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这一路龙蛇互搏之术之精妙,简直是叹为观止。金圣的防御加上虫虫的灵动,完全发挥出了目前二人最大的威力,由金圣超强的身体阻截一切进攻,口喷金蟒一族特有的真气锁定敌人周围的空间,而虫虫蛇尾的出击简直是神鬼莫测,一旦近身,虫虫两只利爪就会闪电般划出,陈峰几次都险些被划中。
陈峰战得兴起,狂笑一声,身体倏忽不见,竟在两只利爪间消失,出现在了虫虫和金圣的身后,轻飘飘地拍出一掌,一股灼热的掌风扑面而来,紧跟着,身体一闪又隐,在八个方向闪烁着,八道掌风几乎同时压下。虫虫大吼一声,将金圣甩上半空,空中金圣长尾一挑,附在尾上的虫虫闪身出了战圈。金光一闪,金圣恢复了人形,将虫虫放上了肩头。
“住手!”虫虫断喝道,“陈峰小子,要老头子的命呵,你使出这天火,我们还有什么搞头呵。”金圣也微微有些气喘,显然刚才这次脱身并不轻松。
“嘻嘻,老怪物,对不住了,刚才打得一时兴起,忘记了。”
“哼,我还以为你要过河拆桥呢。”虫虫佯装生气道。
金圣也笑了,“公子,刚才使得是什么功夫,好快的速度。简直防不胜防。”
陈峰道:“这是我新学的武功,叫灵圭步,是一种上古失传的步法。”
虫虫点点头,“这种步法的确少见,飘忽不定,再配上你的玄气诀和天火,实在是变态。”
“你们的龙蛇互搏之术也很深奥啊。两相配合,如若我不用天火和玄气诀,最后鹿死谁手可就不知道了。”
陈峰道:“我们既已出关,现在该去见白灵儿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我们得尽快下山,去出云城与星魂汇合,共商大计。这一次下山,你们二人和我一同前往,有了龙蛇互搏之术,我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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