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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随着静慈来到离绿花桃20米远的地方,肉眼可见这边桃树上的桃花比其他桃树要稀少些,周围的桃树上有或浅或深的剑痕,有的很陈旧了,有的是新添的。静慈从腰上抽出缠腰剑。除了清莲师傅,其他人或多或少被静慈的缠腰剑震惊了下。
清言师傅眼中藏着不甘,宽袖中的手紧紧握拳。她知道清莲师姐钟爱静慈,将一身武艺倾囊相授,但她万万没想到清莲师姐连庵主身份象征的‘青龙’剑都赠给了静慈。百炼钢化绕指柔,万万把宝剑才能出一把缠腰剑,特别是这‘青龙’,别看它软如棉花,薄如纸片,实则见血封喉,削铁如泥。要使用青龙,要配上‘青龙诀’内功心法,否则,青龙只是一把软剑。
清言一心想继承庵主之位,她猜想清莲师姐想将莲溪庵交给静慈。
“青龙剑。”林文景眼神发亮,视线紧盯青龙剑,他曾在兵器谱上见过,兵器谱第二,可坚硬如石,可柔软如棉,可灵活如蛇,林文景看了眼清言师傅,清言暗暗后退半步,似在责怪她找错替罪羊了。清言知晓静慈功夫不弱,但没想到已经功夫深厚到可以驾驭青龙。
静慈道:“树上这些剑痕是我练青龙剑时所留。今日卯时,我如往常来此处习武,卯时,天还未亮,在这林中也瞧不清什么,哪怕五步之遥,也只能看个轮廓,更何况这里种满桃树,所以我没瞧见什么。”
吴清风双手环胸,冷哼一声,“我们跟你来,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
“我没瞧见什么,但我听到了一些……”静慈张了张嘴,难以启齿,“听见了一些……”
见她面泛羞红,很为难的样子,沈炎柔声道:“慢慢道来。”
沈炎这一出声,本一心等着静慈说话的一行人,纷纷像看怪物一样看沈炎,活阎王沈炎,说他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一点也不过分,无论嘴多硬的犯人到了沈炎手上,都会乖乖认罪。传言,有个犯了贪污罪的官员,是个硬骨头,鞭子打也好,板子打也罢,就是不肯认罪,也不肯说出赃款去向。一听到要将他交给沈炎,那硬骨头官员闻风丧胆,还未见到沈炎,就已乖乖伏法。
市井有个可怕的说法:沈炎审人,进去是人,出来是泥。这个泥,指的是人泥,把人折磨的血肉模糊。
静慈瞧了他一眼,听他柔若春风的声音,认为沈炎的性格应该不如他冷峻的外表那样冰冷,应该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旁人若是知晓静慈是这么想的,绝对会大声告诉她:沈炎就是个活阎王。
“我起初以为我听到的是山里野猫或其他动物求交配的发信声。”说出这话,静慈舌头打了个转,有些模糊,但也能让人听的清,“现在细细想,苏帮主吃了神仙散,兴许是她发出的声音。因我误以为是动物的声音,所以未曾认真去听,只模糊记得前几声略微清晰,后面是呜咽的闷声,就像猫儿的叫声。”静慈微垂眸沉思后抬眸望向沈炎,不太确定道:“也有可能,是人被捂住嘴发出的声音。”
林文景对静慈另眼相看,没想到静慈庵里还有这号人物,她是个聪明人,若能成为他的人,倒是可以考虑留着她,若不能为己所用,这个小尼姑留不得。
林文景开口道:“你怀疑在卯时苏帮主和凶手就在这里,那时苏帮主已服用神仙散,药效已起,所以发出难耐的声音,凶手担心苏帮主的声音引来别人,所以捂住了她的嘴。”林文景直勾勾盯着静慈,邪魅笑道:“确实,女子那时发出的声音确实像猫儿叫。”
林文景生了副亦男亦女的阴柔模样,面若秋月,色如粉桃,两鬓似刀裁,眉如墨画,目含秋波,转眸间万种风韵,勾唇浅笑间别具风韵。
陈静嘟嘴嗔怪,圆眸泛起水氳,“林大人懂的很呐!”她喜欢林文景,小半个京城的人知道。她不明白,林文景如此风流,其他人他都肯接受,唯独不肯接受她,现在他连个小尼姑都要逗弄,偏偏不搭理她一句。
静慈转移话题,“也许绿花桃那里会有线索。”
大家再来到绿花桃处,分散开来仔细寻找线索,踢开地上厚厚的花瓣仔细查看每一寸土地,一一检查树干寻找是否有打斗的痕迹。
“这里有发现。”陈静站在一棵树前喊道,“你们看这个。”
是一棵绿花桃的树干根部上方约10厘米处有凹陷,凹陷很浅也很窄,宽约一厘米,右侧深,左边浅,像是有东西砸上去后由右向左划过。
吴清风道:“划痕很新。”
静慈脑海中闪过苏星辰左手戴的金镯子,她记得那镯子变形了,静慈看了眼陈静手上的金镯子,比苏星辰的金镯子细了些,但也差不了多少,先凑活用吧!
“仵作大人,借你镯子一用。”
陈静也想到了苏星辰的金镯子,陈静爱首饰,当她发现苏星辰的镯子变形的时候,心里还暗暗惋惜,苏星辰戴的是不参杂其他物质的纯金镯子,值不少银子。
陈静急忙捂住自己的镯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用说的就行了,不用示范给他们看。”
静慈作罢,“这划痕是苏帮主左手佩戴的金镯子造成,起初我发现苏帮主的镯子变形时,猜想是她与凶手挣扎过程中造成,如今看到这个划痕,证实了我的猜想。”静慈看了眼陈静,陈静心领神会,找对位子,躺在树边,给静慈当讲解的模型,静慈握住陈静的手,就在陈静手腕处的镯子快碰到划痕时,陈静谄笑道:“你轻点哦,新买的。”
陈静的模样着实可爱,林文景硬憋着笑,他对陈静不是没有好感,只是他不配拥有男女之情,故一直刻意疏远陈静。
“知道了。”静慈耐心应了她一声,却发现陈静的手腕处碰不到划痕,比了比苏星辰和陈静的身高,继续道:“苏帮主比陈仵作稍高些,臂长稍长些。”陈静听了,身体往树边挪了些,以便能碰到划痕。
静慈抬头望向众人,“当时苏盟主应该是像陈仵作一样躺在地上,在挣扎间挥舞手臂,手腕处的镯子砸到了树,苏盟主的镯子是纯金的,易变形,只要将苏盟主的镯子与划痕对比,就能确定这里是不是第一命案现场。”
沈炎差人将镯子取来比较,果不其然,镯子变形处与划痕吻合,丝毫不差。
“大家再找找,说不准还能有其他发现。”说这话的是林文景,他现在对这个小尼姑充满好奇,想见识见识她的能耐到底有多少。
须臾,沈炎在另一棵树上发现抓痕,他喊来众人。
沈炎道:“这该是苏星辰留下的抓痕。”沈炎脑中闪过一副画面:苏星辰体内神仙散发作后,身体不能站立,手撑着树,为了抵制体内药性,她暗用内力,指甲陷入树皮,造成了这几道抓痕。
站在不远处的清言师傅没有过去看那道抓痕,而是站立着不动,等众人都围过去后,她的脚狠狠碾踩被桃花瓣覆盖的东西。是残留的小半块核桃饼。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她这样狠狠碾踩,反而让核桃饼暴露,经过碾踩后的桃花瓣变的残破,核桃饼灰色的饼渣屑和着绿桃花的残瓣,尤为扎眼。
清言师傅以为自己销毁了线索,抬脚要走动时,吴清风注意到了饼渣,大声道:“那是什么?”
林文景一眼认出那是他送给苏星辰的核桃饼,握剑的手一紧,心里暗叫不妙,因为核桃饼的色泽和泥土的色泽相近,他故意道:“泥土而已。”
“不对。”吴清风上前用手指捏了些,又闻了闻,“是核桃饼。”
“核桃饼?”陈静凑上去闻了闻,笑道:“没错,是五香斋的核桃饼,这味道,错不了。”
林文景道:“现在只需顺着五香斋这条线索,便可找出杀害苏星辰的凶手。”
陈静道:“五香斋的东西都是限份的,非达官显贵买不到,五香斋的小二都是机灵人,昨日谁去买了东西,能大致记得一二。”
清莲师傅道:“这些破案的事情,就劳烦各位大人了。”清莲师傅拉住静慈,“跟师傅回去。”
沈炎看着清莲师傅拉住静慈,张了张嘴想出声制止,但想到自己有资格阻止师傅带徒儿走,而且,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没由头的想法。
陈静直接行动了,她双手环住静慈,娇俏道:“你不能带她走,她还要陪我破案呢!”
“陈施主,破案是你们官家的事情,小徒是出家人,不方便参与。”
“你们出家人慈悲为怀,救济苍生,她那么聪明,我和她一起破案欢喜的很,你就让她陪陪我,救济救济我嘛!我也是芸芸苍生中的一个哟!”
这是什么歪理?清莲师傅还是头次碰到这种无理取闹的人,她头疼道:“陈施主。”
陈静撒娇道:“清莲师傅。”
陈静这人应了那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清莲师傅望向静慈,静慈陷入两难之地,她是头次遇到命案,也是头次参与其中,这一参与,她竟然越陷越深,甚至有点喜欢一步一步寻找真相的刺激和紧张。
但是,师傅为尊,她刚想开口婉拒陈静,沈炎先她一步开口道:“清莲师傅,此次命案朝廷和江湖都等着结果,圣上尤为关心,静慈小师傅聪慧过人,定能助朝廷早日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