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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完婚后的第二天开始,童其瑞就被赵玖明院里的嫂子婶子们拉去家里吃饭,而且那几天的排期还是满满的。后来赵玖明建议她以后的邀请要学会拒绝,去了人家那边也挺麻烦的。虽然这是当地的习俗,新媳妇嫁过来后,一大院里的人都会邀请她去家里吃顿饭,但是赵玖明认为多聊聊天也是熟识的一种方式,没有必要非是忙里忙外的摆上一桌饭菜。
童其瑞笑道:“这都是你母亲安排的,要不你去跟你妈说声,后面再邀请去吃饭的让她拒绝,说句实在话,这两天吃的我胃都撑大了,每家都是好吃好招待,我也有些腻了。”赵玖明同意了她的说法。他守着童其瑞跟母亲说道:“娘,我们在家里呆不了多久了,后面几天还要去童其瑞那边走动一下亲戚,后面再有请她吃饭的人,你就找个委婉的理由推辞一下。”
母亲笑道:“这都是咱们这里的风俗,人家好意来请,拒绝了也不好看,本来咱们院里的人就多,刚才你八婶子还要小瑞晚上去吃饭,当时我也同意了。以后再有人预约的话,我就推辞掉,今天晚上这顿饭还是要去的,人家既然来叫了,家里应该准备好了,所以不要扫了兴。”
母亲看了看童其瑞,说道:“刚嫁到我们家里来,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会适应,以后你想吃点啥就跟我说,现在村上的商店多,想吃什么我们就去买。”童其瑞低着头笑道:“嗯,这几天生活水平一直很高,只想吃点咸菜萝卜和青菜。”母亲听后笑了笑:“这还不容易,青菜咱们家就有,现在地上撒的菠菜和小油菜都可以吃了,后面的老宅子上我也都撒上了种子,现在都长出来了,够你们吃的,吃都吃不败。”
童其瑞看了下赵玖明,他笑着的说道:“不愧是属牛的,专吃素食,下午回去我们那边也把院子里的那点空地翻一下,趁着这个季节种点青菜,以后让你吃个够。”母亲道:“院子里的那棵石榴树已经压好了两个枝条,现在正好是种植的好时节,挪过去一棵吧,过两年就可以结石榴了。院子里种石榴树好,以后多子多孙。”
赵玖明知道母亲接下来会给大家上政治课了,会告诉他们趁着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考虑一下生儿育女的事情。因此他拉了一下童其瑞的手说道:“走吧,挑选一个石榴枝条挪过去,趁着我们这几天在家里,看着它冒出芽来。”
两人来到院子里,赵玖明用铁锨挖出了一根压好的石榴枝,用塑料袋把石榴枝根部的土块包了一下,然后抱着就去自己家里了,童其瑞在他屁股后边拿着铁锨跟着走了。途经邻居家门口的时候,碰到了大奶奶,她还跟赵玖明开玩笑道:“人家刚进门就让干活,你娶的是老婆,不是找了一个干活的杂工。”童其瑞笑笑道:“劳动人民最光荣,干活可以锻炼身体,老奶奶你忙活什么呢?”
大奶奶笑道:“这不,我往家里抱点柴火,等会做饭用。赵玖明娶了你,真是一辈子的福气。”由于都是老邻居了,也没有站在那里说话,两人继续走路回家。童其瑞走在赵玖明后面还得瑟的说道:“看看吧,咱的评价够高吧。”赵玖明笑道:“算了吧你,可别不识夸,要知道自己真实水平,不要让美言迷惑了,不要被浮云遮住了眼睛。”当他看到童其瑞举起了铁锨要扑来时,他急忙颠颠的跑走了。
童其瑞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赶到了前头,用钥匙打开了大门,笑道:“你别不相信人家的言语,大众的眼光是雪亮的,人家只不过是说了句实话而已,我们要谦虚的接受,不要引起民愤。”赵玖明在那空地上找好了一个种植石榴枝的地方,说道:“接受,我都接受,来吧美女,让有点福气,你来挖坑吧。”
童其瑞笑呵呵的拿着铁锨走了过去,说道:“挖就挖,你以为这种活我干不了啊。”说完,拿着铁锨开始干活,赵玖明则蹲在旁边着看着她干。一会功夫,一个小坑就挖好了,然后童其瑞又把石榴枝放入了里面用土埋上,又提了一桶水浇了一下。
赵玖明笑着说:“石榴树的生命力很强,容易栽活,过几天等它缓过劲来就开始冒出新芽了。这也是有意义的一棵树,是我们家里种植的第一棵,以后就看看你跟它谁先开花结果吧。”童其瑞白了他一眼,笑道:“你才跟树比呢,树跟人能一样吗?”说完,用拳头狠狠的在他背上打了两拳。
赵玖明道:“我计划在家里再呆上一两周,然后去省城找工作。闲了这些天,觉得心里很空荡,要去赶快赚钱,才踏实一些。”童其瑞问道:“去省城的话,住在哪里啊?”
赵玖明笑道:“我有联系过之前在深圳认识的一个老乡,他目前在省城工作,他租赁的是一个小房间,我可以先跟他挤一下住着,等找到工作后再自己租赁房子,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工作的话,我打算去上海或者苏州等大城市,那边就业机会多,工资水平也高。”童其瑞点了点头,说道:“等你稳定下来,我那边就把工作辞掉,然后去找你。”赵玖明点了点头。
后面的几天,赵玖明他两人又去了童其瑞家陪陪她父母。童其瑞这个人非常勤快,回到了家里后,把父母的衣服都洗了一遍,又把屋里收拾的整整齐齐。连她父亲都说:“家里之前都是她整理,离开了几天后,显得乱七八糟的。”童其瑞笑笑道:“以后你们也要多清理,家里干干净净的心情也好,你们不要再想着赚多少钱了,年龄大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舒服就怎么过,我们年轻人在外边赚钱,你们不够花的时候,给我们打个招呼,我们会转账给你们。”父亲笑笑道:“一时半会的都用不到你们的钱,你们好好自己攒着吧,我们家里的这几亩地再加上我跟你妈两人打零工的收入就够花了。”
赵玖明的岳父是个敞亮人,在村子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时结交的朋友多,所以家里经常有酒场。他比较听童其瑞说的话,自从劝他以后少喝酒不要抽烟了,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真的就把烟酒戒掉了。平时他喜欢练练武术,从小也练就了一些本领,因此体格显得很壮实,一点也不像五十多岁的人。
又过了几天,赵玖明和童其瑞两人就告别家人去省城了,赵玖明先在汽车站送走了童其瑞,然后去找之前的那个朋友了。
到了省城第二天开始,赵玖明便开始急忙忙的找工作了,白天去当地的人力市场,晚上回来再从报纸上的招聘信息里找合适自己的工作。几天后,有一个公司让他去面试,现场被录取了。这个公司是销售医疗设备的公司,虽然赵玖明每个月的工资只是两千元,但是他应聘的是销售工程师的职位,若有了业绩后还可以拿提成。
自赵玖明在家里呆了这么一段时间后,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心里想着一定要把这份工作干好,争取多赚点钱。每天他跟其他业务员一样,到了公司后就开始打电话找客户推销自己的产品,对有意向的客户,还会去现场拜访沟通一下。
赵玖明的产品针对的都是医院里的科室使用,所以需要经常往医院里跑,跟科室里的主任推销自己的产品。赵玖明懂得做销售需要一鼓作气,不能让自己闲下来,所以在来去客户方的路上,他还会翻开其他客户的联系方式打电话沟通,也不在意旁人异样的眼光了。
一个多月后,他联系到了几个有意向的客户,但是迟迟没有成交,对于他来说等待就是一种煎熬。再后来,他联系的一个客户计划购买设备了,是他老板亲自现场去谈的,也签订合同了。后来赵玖明才知道,因为是动用了公司的力量拿下的订单,对于销售人员来说根本就没有提成拿,老板也在那里说这个单子基本上没有赚到什么钱。知道这种结果后,赵玖明有些泄气了,他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只是充当了寻找信息的角色,因为这种动辄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招投标,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难拿下的,如若依赖公司领导出面,则可能以后自己还是拿不到提成。
赵玖明也私下里跟其他几个业务人员沟通了一下,得知大家的情况基本相似,他们几个虽然比赵玖明早来一段时间,但是都没有独立签单,一直都是拿的基本工资。赵玖明感觉有些失望,他计划离职不做了。这份工作不是他的追求,赚不到钱,混日子不是他所期待的。
几天后,他在公司里提交了离职单,当时老板专门把他叫去了会议室单独沟通了一下,许诺了给他把基本工资涨到三千元,还让他做一条产品线的销售经理,但是赵玖明没有接受。既然已开口提出离职了,若以后自己做的不好再找理由辞职的时候,自己会感到很尴尬。他综合分析了一下,认为主要问题是老板的格局有限,财聚人散,员工赚不到钱的时候,老板画出多大的饼来,也是徒劳。不过,通过了这段时间的学习,赵玖明感觉自己对于销售的工作有了认识,如果再更换一个更好的平台,说不定自己可以做的很好。
由于有没有到转正的时间,所以赵玖明提出离职后当天也就清了工资离开了。他计划过几天后再去苏州找工作,那边也有熟人认识,去了后可以先住在朋友那边。苏州当时经济发展的很快,当地的工业园区拥有很多的外资企业,城市的工业收入一直处于国内城市的前列。
辞职当天,赵玖明打了电话给童其瑞,将事情汇报给她。童其瑞笑笑道:“早就说过,好工作没有那么容易找的,不过也好,苏州自古繁华,去那边发展也可以,而且离着上海那么近,有空可以见识一下魔都到底是啥样子的。你可以在省城休息两三天再走,在周围逛逛,欣赏一下风景,散散心。”
赵玖明嘿嘿笑道:“正中我意,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以前深圳那边大大小小的山我基本上都爬过,这次我也要好好的逛一下。你那边的工作怎么样了?”童其瑞笑道:“还是老样子,我们老板会说韩语,接了不少韩国人的服装生意,公司里一直忙着赶货。虽然在公司里,技术和生产都归我管理,但一点空闲也没有,忙的很。”赵玖明说道:“嗯,忙点也好,显得充实。”两人又逗了几句嘴后,把电话挂掉了,因为童其瑞在上着班,还是注意一点形象的好,也免得被老板看到后不高兴。
赵玖明在省城爬了一下当地的山,又去看了几个出名的泉水。当地的泉水是很出名的,泉水很清澈,护城河里的水都是众多泉水汇集在一起的。站在桥上往下看,河里的水清澈到底,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水中游着的小鱼。
他站在河边的石头上,看着身旁的琵琶泉,还咏诗一首:
琵琶桥边琵琶泉,
琵琶音声犹在传。
没有仙女来沐浴,
只见游客在划船。
他站在那里想,这首诗还显得有些生气,比上午在山上寺庙门口看到的那副对联要活泼的多,那副对联是这样写的:“暮鼓晨钟警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
赵玖明在深圳呆了几年,发现省城这边平时吃的东西比深圳要多,而且还有本地特色。特别是很多的胡同小巷子里面,有很多喝扎啤的地方。
赵玖明等到他朋友下班后,两人走到小区附近的胡同里,坐在小桌子旁,又买了一盘毛豆和一盘水煮花生,然后两人一杯一杯的喝着扎啤。
他想起了吴为宽,自己来到省城后还一直没有给他联系,目前计划离开省城了,需要给他打个招呼。赵玖明拨通了电话说道:“大哥,你在哪里啊,有没有空过来喝两杯?”吴为宽笑道:“怎么,你也来省城了?”赵玖明说:“是啊,来到近两个月了,前段日子一直忙于找工作,也没有跟你联系,现在清闲了,看看你有没有空?”
吴为宽说道:“看样子我们没有缘分啊,我不在济南了,半个月前刚回到市区。”赵玖明问道:“这边不是有公司吗,怎么回去了?”吴为宽道:“最近半年生意不好做,菜价稀烂贱,不赚钱,公司干不下去了。我现在市区买了套房子,刚搬过来住,只能以后你来市区的时候再见面了。”
赵玖明呵呵笑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啊,原本想等着我工作稳定后就去你那边蹭饭吃的,结果你离开了,好吧,那以后再聚。我在省城也要离开,这边的工作不好干,计划再南下去发达城市找工作。”
吴为宽道:“也好,你先去探探路,如果发展好的话,说不定以后我也过去找你,现在我感觉不如之前自由了,家里有了孩子,每天还要想着赚钱养家糊口,想想都难着呢。”赵玖明答道:“之前难,现在难,以后也好不到哪里去。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任务,每个任务都会冒出一堆的问题。目前我趁着还没有孩子,想利用这个空闲好好的工作,以后若到了你一样的状态时,说不定更难堪,至少你在市区买了房子,我想都不敢房子的事情。”
吴为宽苦笑道:“房子的钱也都是父母给的,穆灵瑞家里出了一点,我们家里出了大部分,另外我自己出了一点,算是凑够了首付,以后还要月月交贷款,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赵玖明道:“那行,就这样吧,以后多联系。”然后,两人挂断了电话。
旁边的朋友问他:“果真要去南方工作了?”赵玖明道:“良禽择木而栖,我们的时间是有限的,所以尽量找一份高收入的工作。这边企业少,工资水平也低,再加上自己学历不是很高,找份高工资的工作不容易。南方企业多,机会也多,所以要去尝试一下,我们的适应力强,到了哪里都可以生存。”
朋友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也有过跟你一样的想法,只是我结婚早,现在已两个孩子了,虽然工资收入不高,但一天都不敢停下来。小的那个还在喝着奶粉,一个月的消费比我都高。有时候感觉自己过的太累了,但是又只能坚持。”赵玖明点了点头,说道:“大家都一样,从学校里出来后,前段时间结婚是我最近十年休息最长的一个假期。我们都是农民出身,要赶上人家幸福有钱的生活还需要更长时间的努力,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人边说话边喝着酒,最后算账的时候才知道两人喝了近30杯扎啤。扎啤酒精度数低,两人喝完后还去了附近的公园里撒欢兜了一圈,然后才回家休息的。
本章已结束,接下来请看第四十九章:花开花谢花再开,人来人去人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