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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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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和宫里,江书晚说明了来意,郑重地向皇后行礼道歉。

    “娘娘,昨夜是妾鲁莽了。言语无状之处还请娘娘恕罪。”

    皇后闻言哈哈大笑,亲自走下暖榻,扶了江书晚起来。亲昵地拉着她的手道:

    “你呀!你有何错?你不过仗义执言罢了,本宫昨日急了,一时间没有明察,险些酿成大祸。该是本宫谢谢你才对。”

    李佑陪在一旁笑道:

    “晚儿,你瞧,朕说过,皇后最是通情达理,明辨是非。你就不用再心忧了。”

    江书晚忙道:

    “是妾杞人忧天了。皇后娘娘最是公正贤明,昨日就算妾不说,娘娘也是能查明真相,还齐答应清白的。”

    李佑冲着江书晚一招手,海德禄已经在李佑身边放了一张凳子,江书晚坐下。

    福临托着一件红色狐裘进来。

    “这是陆北大营刚送来的,这红色最是难得。皇后瞧着可喜欢?”

    李佑看着皇后,问道。

    皇后笑意温和,柔声道:

    “皇上每年都送臣妾狐裘,臣妾库房里都快放不下了。今年这皮毛瞧着更加的光滑绵密,这红狐也很是难得,臣妾倒也没见过。”

    说着朝着江书晚的白狐裘上打量了一番,道:

    “宛贵人这白狐裘很是称你的肤色,想必也是皇上的一片心意了。”

    江书晚心中暗骂。

    都说皇后大度,居然连一件狐裘都要拿来比较一番。好在自己也早有准备。若是李佑此番空手而来,指不定皇后还要怎么埋汰自己呢。

    她瞧了李佑一眼,面上娇羞一笑,

    “皇后娘娘见笑了,这么好的狐裘妾这辈子都没见过。皇上心心念念都是皇后,收到了皮毛第一时间就想着给皇后娘娘送来。妾只不过刚好在场,托了皇后娘娘的福,才白捡了这么好的狐裘。”

    一通马屁拍得皇后很是舒坦。

    她笑了笑,很是舒心地挥手叫海德禄收下。

    “皇上,既是陆北大营来的,那顺妃那边可已经送去了。”

    李佑拨着手中的盖碗,道:

    “这一批东西,皇后按着往年的惯例看着分就是了。”

    皇后应下,又道:

    “太后宫中自然是头一份的。顺妃和淑妃可参照往年旧例。珍妃信佛,自是不用这些东西,臣妾换了其他的赏赐送过去。只是这惠嫔和吉嫔……”

    说着,顿了一顿,眼睛瞧向李佑。

    江书晚听出来了,皇后这是变着花样地在提醒李佑,该是在惠嫔和吉嫔二人之间做决定,到底要晋谁为妃。

    “今年宫中诸事不顺,先后殁了好几个嫔妃。也该是时候舔几桩喜事了。”

    皇后见李佑不说话,又试探道。

    江书晚见李佑分明就是不想表态的样子,又被皇后的话逼得有些不耐烦。

    “皇上,先前臣妾同您提过的事情……”

    皇后这话显然不是提一次提起。眼看着李佑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江书晚突然哎呀了一声。

    李佑忙丢下手中茶碗,看向她。

    “怎么了?”

    江书晚一抚肚子,笑道:

    “没事,是肚子里的孩子踹了妾一脚。”

    李佑虚惊一场,站起身来,道:

    “皇后办事牢靠,朕对是放心。就按皇后的意思办就行了。晚上,淑妃还等着朕下汤圆呢。”

    说着已经拉着江书晚起来。

    江书晚忙不迭地冲着皇后行礼告退,回首的一瞬,瞧见皇后的脸阴沉得可怕。

    酒足饭饱,李佑去了惠嫔宫中。

    江书晚回到翠云馆,只见窗台上多了一支绿梅,斜斜地插在花瓶中。

    她心头一怔,萧策回来了!

    这念头才起,屋檐下翻身飞下一个人影,萧策一身戎装,身姿笔挺地站在廊下。

    原本光洁的脸上,满是风霜留下的痕迹,面颊上两片红黑,皮肤显得十分的粗糙。

    他一眼就在江书晚身上的白狐裘上划过,咧嘴笑道:

    “果然好看!”

    江书晚一模那白狐裘,心中若有所动,昂首道:

    “怎么?知道回来了?”

    说完,竟发觉自己语气中竟有一丝嗔怪,不禁又十分懊恼。

    萧策面上止不住的笑意瞬间荡漾开去,原本他还怔怔地站在院中,此刻一个跨步,跳到廊下,站到了窗前:

    “回来了。今晨刚到,此刻刚交了差。”

    江书晚心中一暖,风雪中他来回几千里,刚交完差就来见她了。

    她转身进了屋子,拿起一碟糕点,隔着窗户递了出去,放在了窗台上。

    “别饿死了!”

    萧策一把接过,呵呵笑了两声,将那糕点囫囵个儿的塞进了嘴里,含糊道:

    “确实……饿了。为了早点回来了,我跑死了好几匹马,昨夜也没睡,赶着今晨进了城门就直接进宫复命了。”

    江书晚看着他一脸邋遢,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禁嗔怒道:

    “等着!”

    说着转身出了房门,不一会端了一碗热腾腾的汤圆,并两碟小菜进来。

    “就这些了,你将就着吃吧。”

    萧策不客气地翻身进屋,坐在桌边吃了起来。

    “好久没吃一口热乎的了。”

    “慢点,别烫着!”

    见他一口滚烫的汤圆烫得洗牙咧嘴,摇摇了头,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你这是多久没吃东西了。”

    萧策仰头咕咚一口喝尽,咧嘴笑道:

    “饿了就啃几口干粮,渴了就喝几口水。想着能回来,哪里还有心思住店。”

    对面,江书晚坐在桌前。一张粉嫩的脸缩在狐裘软乎乎的白毛中,萧策心头一暖。

    他在山中追踪这只白狐五天六夜,趴在它的洞外整整一夜,才诱捕了它。带回来精心制成了狐裘大氅。

    江书晚从小怕冻,一到冬天就冻手冻脚。从前在江府时,寒冬里还要做绣活,手上冻得全是冻疮,肿得如发面馒头。

    他曾给她送过冻疮膏,送过棉被,送过炭火。

    在陆北,他乍一看到那只白狐,就想着要送给江书晚。这样她冬天就不会冷了。

    哪怕她现在也不会冻着了!

    “你怎么知道这白狐裘一定能送到我手中?万一皇上一高兴送了别人呢?”

    萧策嘿嘿傻笑两声,道:

    “我就是知道。”

    他扒拉完一碗汤圆和两碟小菜,看着灯下江书晚的身影出神。

    就算这件白狐裘送了别人也无妨,他猎了可不止这一只狐狸,不管怎样总有一件送到她手上。

    不过如今得偿所愿,总归没白费自己一场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