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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以后,出门坐上了高洋的小电驴,久违的感觉,久违的寒冷。他都快忘了这种感觉,冬天的电动车,真的有一种想冻上天和太阳肩并肩的感觉。
“李然,你说你,是不是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给她转钱,你这,你这不是给别人养那啥么。”高洋骑着车,在前面大声喊到。
“哈哈哈,大不了当彩礼了。”李然在后面似乎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啊,你啊,你不就是怕她过得不好么,可是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是你惯出来的,真要炸毛了,一般人可受不了。”
“不会的,她要是喜欢那个人,她不会的,她是个好女孩儿。”李然在后面一如既往地辩解道。
“你的意思,她就从来没喜欢你?”高洋大声的问到。
李然突然沉默了,不喜欢么?大概吧。也许真的后来她就从来没喜欢过我,李然心里有些苦涩。
“进去吧,我跟你说今天回归我有手感。我要杀他个三进三出。”高洋停下小电车和李然说道。
“得了吧,要不是每次有我这个ad,你人早就莫得了。”两人说说笑笑走进网吧。
“老板,今天人挺多啊。”高洋进去看到了几乎每台机器后面都有一个小脑袋。
“是啊,今天不是周末么?你回来啦,最近去哪了,都不见你。”网吧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戴着眼镜,有股子书生气。
“咳,别提了。以前我总坐的那台有位置没,要二连。”
“有,那地方一般没人,我没事还去玩。你去吧。”
网吧的时间总是快乐的,也许这是李然唯一忘掉现实的方法,他很感谢高洋。
“对了,你工作怎么样了?”高洋歪着脑袋问到。
“让我等消息,说不好。”李然摇了摇头。
“要我说,加油。肯定能行。你也别太那啥了。不行我们再换一个。”高洋试图安慰道。
“得了吧,我比你看得开。别问了......你被人打了。”
“嘿,我这个小暴脾气,你给我站住,这么多人呢?对不起,对不起,然哥救我…”
高洋总是这样,尽量的逗李然,李然也知道,可是有时候,快乐,遗忘,不在乎这些东西真的不是说来就来的。
没多少人能真正的看开,所谓看开可能也是有什么来代替了,可是李然该用什么代替她?
几个小时以后,高洋的电话响了,高洋接了说了几个好然后对李然说道“然哥,我对象下班了,去不去吃饭,庆祝我出院回归。”
李然摇了摇头“算了,我回家吧。不想吃。”
“你说你…行吧,你先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注意安全。”说完高洋拍了拍李然的肩膀,走了出去。
李然对高洋点点头,看着他走了出去。随后收回目光,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然回过神,下机回家。
冬天的下午六点,天色已然黑了,风似乎也不像白天那样的脾气了,无情地刮过匆匆忙忙的行人,似乎在诉说着这个世界的烦躁与不安。
李然裹了裹衣服,压了一下帽檐,双手插进兜里,低着头,融入了下班高峰的人潮。
耳边时不时传来欢笑声,追逐声,电话铃声,叫卖声,甚至还有家长在训斥着后座孩子。
“这个世界真的很迷人,它有温度,有感情,甚至有自己的想法,可能因为上帝的安排,才让这街道变得那么忙碌,有形形色色的人,有各种各样的事,我们隔了半个中国,我还是很高兴,你在这个世界,就是我喜欢这个世界最好的理由。”
李然这么想着,微笑了一下,在人群中却显得更加孤独。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儿,我们在一起吧。”突如其来的告白,女孩儿很明显没反应过来。
沉默了一会“你说的……是真的么?”女孩懵懵地问到。
“嗯,比我自己都真。”
那天女孩儿家里人聚会,在ktv唱歌,可能也都稍微喝了点酒。就答应了李然。
就这样,谁也不曾想到,这样草率幼稚甚至有点儿土的表白,开始了长达将近六年的感情。
......
李然回到家,躺在床上,想着以后的事。尽量的放空自己,他总是这么发呆,他也不知道要想什么,反正只要不进入回忆,怎么都行。
到了半夜十二点,李然的眼睛依旧瞪得像铜铃。门口有人敲门,李然知道是高洋回来了,开了门“噔噔噔噔,看,知道你不能吃饭,给你带的烧烤,贼带劲。”高洋举起手里的大塑料袋和李然说道,看样子有不少。
李然让开了身体让高洋进来,关上门后,“谢谢。”李然低声说了一句。
高洋锤了李然肩膀一下“和我还说谢,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李然笑了笑刚要说话,高洋摆了一下手接着说道“行了,大老爷们别婆婆妈妈的,走,撸串去,今晚不醉不睡。”
说着搂着李然肩膀走到沙发,打开塑料袋,破天荒的拿出几罐啤酒,为什么破天荒呢,因为李然不喝酒不抽烟,有时候高洋就说李然真的白在世上走一遭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喝酒的…”
“别说那些没用的,今天就让你陪我喝。”
李然不说话了,打开了一罐啤酒,递到高洋面前“来,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
“哈哈哈,切尔斯。”高洋拽着东北普通话英语,惹得李然一阵嘲讽。
不知道喝了多久,反正有些时候了。“然哥,你…你不准备回家看看么?”高洋喝的有点多了,啷当个大舌头对着李然说道。
李然微闭着眼睛,看样子也喝了不少“暂时不,不回去了,我在赎罪。”
“谁年轻不犯点错误啊,再说了,那还不是家里给你解决的,再说了要是不在乎你,你住院不全是阿姨在照顾,要我说回去看看吧。”
“我知道,早晚会回去的,我得闯出来,再回去,你说是吧?”李然反问道,看来他心中早有想法,也想回去看看,只不过有自己的考虑罢了。
没人答话,李然看了看高洋。好家伙,高洋坐在小板凳,整个上半个身都仰躺在沙发上。嘴还一张一合的,也不知道梦到什么在说些什么。
“还说和我喝酒,就这?”说着起身准备扶起高洋,“这么沉?你该减肥了吧,兄弟,你这是养病还是养膘呢。”费了好大劲,才把高洋放平在沙发上躺着。然后自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仰着头靠着后面的靠垫,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也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
“李然,恭喜结婚,恭喜结婚啊。”
“早生贵子啊,哥哥,我要早点当小姨。”
“孩子,以后你可算是有人照顾了,妈也放心了。”
李然穿着一身贵重西服,左胸上别着一朵花,下面写着新郎两个字,结束了宴会,送走了客人,然后坐到家属桌子上,开始吃东西,旁边穿着婚纱的女孩看着他,李然感觉到了,也转过头看向女孩儿。女孩看不清面容,模模糊糊的,但李然知道那是他的妻子。李然伸手握住了女孩的手,他感觉到很凉,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音乐“你骄傲的飞远,我栖息的夏天……”女孩的面容也变得清晰起来,是她,是那个他心心念念着的她。李然试图抓着她更紧紧一点,可是就像音乐里唱的那样,李然抓不住,眼睁睁看着她越来越远……
“别走。”李然猛地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高洋还在呼呼睡觉,手机在桌子上响个不停,昨天扶起高洋的时候顺手放在了桌子上。李然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走到桌子前拿起电话,也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起来。
“您好,请问是哪位?”
“李然先生是吧,这里是银语动画。恭喜您通过了面试,您明天早上八点可以来上班了。”
李然仿佛没听到,他一句话都没说,他很困,甚至还闭着眼睛,好像站着睡着了。
“李然先生?”
“啊,在,在,刚刚有点事…那个您说什么?麻烦您再说一遍。”
“哦,是这样的,您通过了我们公司的面试。,明早八点就可以来上班了。”
“什么面试?”
“咳,您不记得了,就是……”
“啊。我通过了?”李然突然大叫了一声。后来感觉自己太兴奋了,又赶忙对着电话说道“我知道了,谢谢您。谢谢您。”然后说了几句客套话,挂了电话。
“耶,我通过了,我通过了。”李然兴奋的在原地跳了一下,看到旁边睡觉的高洋,就跑到高洋身边,疯狂的晃动高洋“快醒醒,快醒醒,起来嗨,我被录用了,快起来。”
”大哥……恭喜你,但你能不能让我再睡会儿啊。”
“啪”的一声,李然拍在了高洋的脑门“走,出去玩,怕以后没时间了。”
“啥没时间了?你看你体检报告了?”
一听这话,李然抬脚要踹“别,别,我起来就是了。”高洋一骨碌就翻身起来了,看了看手机“也不早了,都下午两点了,等我去洗洗。”
说着进了洗手间,李然看了看桌子,简直不堪入目,低头收拾了起来。
等着高洋洗漱完,李然也收拾干净了“你把这些垃圾放在门口,一会儿出去顺手扔了,我去洗把脸。”
李然洗把脸,清醒了一下,还是有点兴奋,毕竟向着自己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走吧,去哪儿。”李然出来以后就感觉没了目的地。
“跟我走,一会儿我打个电话,今天我女朋友也休息,去ktv。”高洋突然有点神秘的笑了笑。
李然坐在后面没看到高洋的笑容。也没反对,反正都是出来玩的。
到了ktv,李然和高洋先一步要了个包间,进去后高洋给他女友打了个电话,李然清楚的听到高洋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也没在意,但是隐隐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打完了电话,高洋坐了下来,“我们先来,昨晚刚喝酒,酒就不喝了。我去拿点饮料。”
没过一会儿,高洋回来了还带着他的女朋友,李佳佳,还有一个女孩儿,李然不认识,也没在意,想来是李佳佳的朋友。
看到他们进来李然站了起来,笑着点点头“来了。可冷吧,这天。”
“那不可咋滴。”李佳佳应了一声,然后对着高洋和李然介绍道“这是我朋友,张璐。”
李然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李佳佳只是对着自己介绍,好像高洋以前就认识一样。不过也没多说。
张璐大概一米六三,梳着马尾辫,穿着一件粉色的羽绒服,小脸冻得通红,下身一件牛仔裤。脸庞有些婴儿肥,不过因为这样显得很可爱。眼眸明亮,小嘴微抿。可能有些不好意思。
李然还是微笑地说道“你好,李然。”
“你好。”
“还站着干什么?坐,坐,点歌啊。”高洋怕气氛尴尬在这,马上就招呼了起来。
李然看着高洋和李佳佳情歌对唱。自顾自的喝了一口水。刚刚放下瓶子,就听到旁边有一声甜美的女声说道“你怎么不唱呀?”
李然转头,看到张璐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他的旁边,昏暗的灯光下,张璐显得有些害羞。由于张璐坐了过来,可能是没注意,他们距离变得很近,李然悄悄地离了远点,然后对着张璐笑笑“你不是也没唱么?”
“我唱了啊,你是不是刚才一直都没听?”
“额,我在听啊。”李然有些尴尬的说道,他刚刚确实走神了。
张璐明显不信“哦。那你说我唱的什么?”
……
“噗嗤。”看着李然的样子,张璐突然笑了起来“你看你那个样子,喂,不如这样,你去唱一首。我就不纠结这件事了。”
“纠不纠结该我什么事?”李然心里想着,钢铁直男属性此时在心里飙到了最高点,不过还是说道“好。”接着站了起来,点了一首叮当的《我爱他》拿起麦克风,低声唱了起来。
“他的轻狂留在
某一节车厢
……
我爱他跌跌撞撞到绝望
我的心深深伤过却不会忘
我和他不再属于这个地方
最初的天堂最终的荒唐”
音乐是一种情感的发泄渠道,它没有国界,没有轻视。无论一个人再怎么坚强,伪装的也好,真的也好,音乐都会像水一样抚慰你,它懂你的伪装,懂你的坚强。恬静,空灵,清清凉凉。让你把压抑住的,尽情发泄出来。有时候并不是故意展示自己的唱功,而是真的会把自己的情绪代入,然后迸发出来。
就像此刻的李然,开始抱着唱着玩敷衍了事的心态,但是到了副歌,李然嗓子突然变得有些沙哑,歌声强而有力,带着沧桑给人一种情感的共鸣。
包房里,李然的歌声还在继续,高洋李佳佳都在默默地听着,张璐甚至有些眼睛泛红,可能是想到了什么或者是单单被歌声感染,这就是音乐的奇妙,它美妙,充满了魅力。
一曲终了,包房还是安安静静的,李然坐了回去,谁也没说话。高洋和李佳佳可能知道李然心里所想,但是张璐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张璐抬起手,缓缓地鼓起了掌,接着高洋和李佳佳也是。李然因为自己的那首歌情绪有些低落,然后起身说去个厕所。
李然走了出去,张璐眼睛看着李然的方向,然后坐到了李佳佳旁“佳佳,你能给我说说他以前的事么?”
李佳佳看了她一眼“你为什么想知道他以前的事?”
张璐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我感觉,他这个人有点孤僻,又不像是天生的。”
李佳佳看着她笑着说“你自己去问呗,不过我告诉你,你危险咯,对一个人感兴趣,就是喜欢他的开始哦。”
“哪有啊?”张璐小拳拳锤了李佳佳一下,两人就这么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