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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斯敲了敲理查德教授办公室的大门,不一会儿,门被教授打开了。当他看到门外的查理斯时,那张往日严肃的脸孔中,缓缓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他示意查理斯进来,随后他匆忙的取了几支速溶咖啡倒入了咖啡机中。
“您不必麻烦了,我来这里是要和您说件事,然后我就走了。”查理斯说道。
“年轻人,救治病患的同时,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这样吧,今天你先休息一天,明天再来这里工作吧。”理查德教授欣慰的笑了笑说道。
查理斯摇了摇头,他知道接下来这番话会让教授略感不快,但是他仍然鼓足了勇气,像是第一次踏入解剖室时那样。
“我要向您提出辞职...”查理斯说道。
理查德教授停止了摆弄咖啡机,他似笑非笑的转过头,看向查理斯:“愚人节已经过去四个月了,你知道吗?”
“我不是在和您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查理斯不知道自己如何说出这番话的,他只知道理查德教授当时的表情,可真是有够糟糕的。
“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不单单是在手术台上,在生活方面你们仍然如此。”理查德教授努力将情绪控制住,无奈的说道。
“我们?”查理斯问道。
“加文在昨晚来到了我的办公室,也和我提出了辞呈。噢!你真应该看看他当时的鬼样子,他醉醺醺的,白衬衫上面还沾染着几滴类似酒精的东西。他身上的味道...天呐,就像是刚刚从威士忌木桶中被人打捞出来一样。”理查德教授一边在杯中斟着咖啡,一边说道。
“什么?”查理斯不解的问道。
“怎么?我的表达能力变得这么差了吗?”
“不,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辞职。”
“这也是我要问你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和我提出辞呈?”理查德教授递给了查理斯一杯咖啡,示意他坐下。
查理斯接过咖啡,缓缓地坐在了办公椅上,“我只是想要继承母亲的遗愿,她在我小时候,就希望我前往西雅图医院做一名主治医师,也就是她工作了一生的地方。可她不知道的是,没想到我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
“西雅图医院...听起来很不错。只不过那里的护士很不被人重视,你知道的,那个医院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像样的护士。我想你的母亲年轻时也一定是一位优秀的护士吧。”理查德教授抿了一口咖啡,缓缓地说道。
“您是怎么知道的?”查理斯大吃一惊。
“护士总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成为医院里面的主治医师。而主治医师则奉劝自己的儿子不要做医生,医生这一行真是太不被人理解了。当你费尽千辛万苦从死神手中夺回来一条生命时,大部分患者家属都认为,‘哦,这仅仅是你应该做的’。而当我们错过了患者的最佳抢救时间,将患者蒙上一层白布推出手术室的时候...我只是希望不要被家属痛扁一顿。就这样,这个道理你以后就会明白的。不管在哪里,医生都是如此。”理查德教授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些话似乎已经逐一的刻在查理斯的脑海里面了。
“谢谢您,我会记住的。”查理斯说罢,和面前的教授鞠了一躬。随后,他便拎着行李箱,刚要离开时,却被教授叫住。
“帮我把这盒咖啡丢掉吧,它尝起来真的就像是一坨猫屎了。”
查理斯接过教授递给他的咖啡盒,缓缓地离开了办公室。在他离开时,悄悄地将门关闭了。
这番话虽然说完了,但是他的心中还是无法释怀。毕竟在一处地方待久了,总会提起一些不舍的情绪。人要去面对一些未知的事物时,总会感到恐惧的。
就像是查理斯在走廊的拐角突然遇见卡罗琳似得,他们四目相对,竟有些尴尬了。
“你...要去哪里?”卡罗琳抢先一步问道。
“我辞职了,要去西雅图另谋高就了。”查理斯回答道。
“那...祝你一帆风顺。”卡罗琳说罢,匆忙地离开了查理斯,消失在了人满为患的电梯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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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回忆之旅”,让伊芙琳觉得有些疲惫了,她回到了查理斯的卧室中,躺在了那张软绵绵的床上。这时,床头柜半开的抽屉引起了她的强烈好奇心,她摒弃了自己的道德底线,打开了那扇抽屉,里面除了一张信纸,其余的都是空空如也。
伊芙琳将那张信纸拿出,将头陷在枕头里面,一遍又一遍读者上面的字迹:
故事就是这样,不算长也不算短。很抱歉让你等了我这么久,直到我最后一次看见你和那个男人同处一间病房时的暧昧神色,真的是让我心碎。不过这是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你的回忆或许会因为那场车祸留下永久的影响,我不奢求你可以记起关于我们的一切,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开心,快乐。那些回忆我会慢慢储存在心中,成为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也许某天我们走在大街上撞个满怀,我会带着喜悦的神色看着你,而你或许则会奇怪,面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会笑着和你解释,‘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就是记不起来了。’
你带给了我一段美妙的时光,我甚至可以十分确定,在我的生命里,没有什么能够比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更加值得珍惜了。我以前也从来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够如此爱你,直到当我发现,每当我难过或者开心,总会想要将那些事情逐一分享给你时,我就觉得自己已经沦落其中了。我是个自私的人,很少会为他人着想,直到我遇见了你,我第一次为一个人而感到紧张。
今后的日子,我会凭借着这些回忆让自己不会感到孤独。我知道,你就在这里。
查理斯
伊芙琳闭上了眼睛,把信纸抱在了怀里。又过了好久好久,此前一整个晚上都寻觅不到的睡意,在此刻终于露出了那么一点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