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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霸王摆明了不肯配合,再如何强求都没有用。恰逢她那破布袋里有什么东西震动了一下,她急忙打开看,是地灵尺!
应该是有大白的踪迹了。
棠之收拾好吃饭的家伙,拽了拽还揪着小霸王衣领的傅深,道:“走了。”
傅深道:“不再问问这小王八蛋了?”
棠之还是第一次在他嘴里听到这种贬人的词汇。向来斯斯文文的傅老师破天荒地骂人,这心里该是有多大的嫉恶?她挑了挑眉:“你想留下来继续问的话,那你就自个儿在这儿呆着吧。”
傅深果断松了手,跟在她屁股后面,潇潇洒洒地远离了这一家人。
棠之撑托着地灵尺,金质的卜棒在稍显暗沉的夜色中泛起点儿夺目的光,尖端细微地颤动,最终指向了一道明显的方位。
她脚步稳健,行动如风,循着地灵尺指示的方位一路追过去,来到了小区旁边的那片工地。
时间不早不晚,8点钟,干活的工人都下班了,偌大的一片工地寂寥无人,像个荒芜的废墟。所幸月色甚明晰,可视范围没有什么大的障碍。
地灵尺最终指向的地点,是一堆切割好的石板摆放处。
她打开了手机电筒,往那堆石板照过去,发现了一道空余的缝隙,在介于地面和堆砌架着的石角之间,周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洼,被光一照,像一块块明镜。
大白就缩在那堆水洼里,一双锃亮的猫瞳宛若镶嵌的两颗宝石,清幽中泛着点寒芒。
应该是被突然出现的光源吓到了,大白“瞄”的一声跑远了,小爪踩滑了几块碎石,不知掉落在了哪里,发出“咣当”的空洞声响,仔细听,还有回音。
什么样的地方会产生回音?空间狭促且有障碍物的地方。棠之伸着胳膊往缝隙里头照了照,果然,发现了一口古水井。
不过那条缝隙比较窄紧,大白能溜进去,她两只胳膊能伸进去,却也仅限于能把胳膊伸进去了,要想整个的爬到古水井边缘一探井底的究竟,须得把面上堆砌的石板给挪开来才行。
查到这儿,也不是什么线索都没有。
棠之挺开心的,一溜烟爬起身想通知傅深叫人来,却发现身后了无踪影,天地间倏然变得灰蒙蒙的一片,工地、远处的建筑都没了轮廓,高空悬挂的月盘被游来的阴云覆盖,失去了光源笼统的照耀,一切都变得诡异阴森了起来。
棠之倒没有多害怕,只是有些懊恼,刚才干活干得太认真了,不然早该发现身后的不对劲的,也就不至于把傅深给弄丢了。
当前的情况,才是真正的闹鬼。
想来那失踪的小花,怕就是惨死在了那口古水井之下了。
难怪那房子没问题,芳子也没问题,不管是房子还是芳子,都未曾被鬼魂侵扰,因为小花一直都被压制在这口水井里,脱离不得,又不愿意入轮回。
一般来讲,如果人是无挂无碍地离开人世,那么便不存在闹鬼一说,闹鬼往往是因为人死后还有执念。
执念是个很笼统又包罗万象的概念,它涵盖好的坏的、善的恶的,许许多多未曾来得及实现的痴妄,堵塞在心间,纠缠着,于是就有了魂魄所创造的魂相冢。
通俗点来说就是幻象了。
通灵师的工作任务无非就是知晓他们、了却他们的夙愿,再把他们干干净净地送走,重新投胎,再入轮回。
说简单也不简单,因为有些鬼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棠之一只手正往破布袋里掏啊掏的,指望掏出点能镇住场面的破烂来,身后便突然传来一阵肃肃的破风之声!
她耳力灵敏,及时闪躲而过,同时一道符纸飞速甩了出去,符纸上的咒文字体烫着粼粼的金光,在黑风孽海里犹为灿烂夺目。可符咒还没发挥效果,她也还没看清楚小花的尊容,那黄表纸就化为了一堆细靡的金粉!
其实这刚开场的姿势还是蛮拉风的,如果她画的符没有被敌方鬼给轻而易举撕碎了的话,棠之看着几米开外满脸血渍的小花,心里如是想。
小花颅顶破了个大窟窿,还一直有浓稠的鲜血汩汩流出。
血液糊住了眼睛,她便抬手擦一擦,流出来又糊住,她便再擦一擦,两只小手跟雨刮器似的,倍感惊悚的同时还有一丁点的荒诞。
她穿着身粉白的小碎花裙,胸膛腹部的衣面被流淌的血水沾染久了,变成红艳艳的一条,两端虽不甚干净,但最起码能辨别出原本的颜色。
如此,她整个人看起来,就活像被人开膛破腹了一般,实在叫人不敢直视。
此类恐怖的景象棠之见得不算多,因为入行时间短,艺又不高,所以面上的镇定全是靠胆大撑着的。换了常人,菜鸡的经验摆在那儿,铁定得吓得两腿一蹬瘫软在地了。
话说回来,她这还是第一次、一个人、面对孤魂野鬼,以往她都是跟在老三身边跑跑腿的。
棠之最有的就是自知之明,不该逞强的时候就千万别逞强。
老三不在、小花把她符纸都给吃了、布袋里一堆破烂也不知能不能派得上用场,她心道要不先画个圆圈自保吧,等老三从医院回来,铁定能察觉出这工地上的不对劲,就可以来救她一命了。
符、咒、卦、术四大项她都学了点,最精通最擅长的是符,偶尔施个卦阵,也还过得去。
这么想着,她的手已经开始有了动作。
随便捡了根短小的枯枝,浸了香灰又叨叨地念了决,动作十分迅速。毕竟不迅速不行啊,小花都已经张牙舞爪地扑过来了,她要是手残慢了点,百分之百会落个身首异处的惨状。
她就这么画地为牢地把自己圈在了里面,可以看得出,小花想凑近,但碍于那卦阵的威力,一寸都靠近不得,瞬时就像只无头苍蝇,绕着那圆圈乱转。
棠之有些郁闷,自己最精通的、画的符对她没什么效果,布个阵倒把她难住了?难不成自己的资质更适合学卦阵?
要真是这样...回去可得好好钻研钻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