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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白川接着补充,“两个死者在死前有过激烈的争吵,妻子推了丈夫一把,有过5-10分钟的昏迷时间,凶手应该是在这个时间里把麻绳套在李永昌的脖子上,借助吊扇把他吊了起来。因为他只是处于昏迷,还有生命体征,所以符合自缢的死状。从麻绳的磨损程度来看,凶手应该跟死者一样体型或者还要瘦弱一点。麻绳上查出什么有用信息吗?”
“没有。”李承回答。“冬天手冷发涩,再加上麻绳粗糙,凶手应该垫了东西,大概是手套或者衣袖之类的。”
“嗯!解放鞋呢?”
洛雪说道:“解放鞋确实为李永昌所有,但解放鞋的跨度和压痕明显跟皮鞋不一样。李永昌的鞋子都是左边磨损严重,说明他走路重心都放在左腿上,而解放鞋的鞋印用力均衡,只能得出凶手为男性,无身体缺陷,身高170左右,体重在130-140之间。”
“泥土上面有什么信息没有?”
“没有发现。”洛雪答到。“量太少,只能说明它来自于院子里,且出现的时间和死者的死亡时间一致。”
“不过21号前后两天都没有下雨啊!”高昱问道。
“那院子里烂成那样,什么脏水都往里泼,下不下雨又什么关系?”姜峰说道。
“不要在泥巴这里纠结太多。”
“老大,李永昌的死亡时间是1月21号晚上,对吧?”姜峰突然问道。秦白川点着头,说:“想到什么直接说。”
然后他指着白板上说:“为什么那个叫蔡大昆的人在22号晚上还见过死者?”
他一说,众人即刻明白了,蔡大昆看到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他杀死了李永昌后,有些后怕,便再次返回现场,穿上死者的解放鞋,清扫掉自己的痕迹。
“对了,那些彩票呢?”秦白川又问,“发现了什么?”
姜峰看着腿上放着的笔记本说:“李永昌第一次买彩票的时间是06年10月1日,就是死者被辞退的前三个月。彩票日期连续,说明死者是每天不间断的买。不过少了日期为07年1月26日,07年8月5日和08年5月16日的三张,应该中了奖,被彩票站收回去了。最后一张的时间是09年1月18号,然后就没有了。”
秦白川点点头,李永昌死亡时间为21日,中间少了三张,要么是没买,要么就是19日那张已经中了大奖。
杀人动机已经很明确了。凶手肯定是李永昌的熟人,而且知道他买的彩票中了奖,可能出于嫉妒想偷出来占为己有。却无意中看到李永昌掐死了张春艳,于是借此威胁他。两人谈判没有成功,或许李永昌还骂了或者打了凶手。恼怒之下,凶手用力推了李永昌,趁他昏迷的期间,拉起来吊在吊扇下,伪装成畏罪自杀的模样。事后有些害怕,再次返回现场清扫自己出现的痕迹。
思考片刻后,他说道:“接下来有四件事要调查清楚。第一,到万象汽车制造厂查查李永昌和张春艳的人际关系,查出还有谁知道他喜欢买彩票的事。第二,李永昌的彩票没有找到,当期的奖金不知道被领走了没有,只有去兑奖大厅问了。第三,李永昌的彩票都是在哪里买的。第四,再去找到那个在22号见过李永昌的人,问他当时的李永昌有哪些地方和平时不一样。”
“是!”
刚布置完任务,张玉鹏就出现在了门口,头上包了一块纱布。
“秦队!”
“回来了!”秦白川指指自己的额头说,“严重吗?”
“没事,碰破皮了而已。”
“早跟你说了,跟那帮兔崽子别讲太多的道理,你就是不听,你看看每次受伤的都是你。”洛雪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又快速的收回视线盯着电脑。
“没讲,是那女的想逃跑,推了我一下,不小心撞墙上了。”
“你这……”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边掏手机,边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看来以后要给你们多增加体能训练了啊!喂?”
秦白川接了起来,屁股也落座了。对方却没有说话,传来隐忍的抽泣声。眉头不高兴的皱到了一起,他以为是什么恶作剧,正想挂了,对面传来一个女人很小的声音。
“什么?”他立刻站了起来,声音几近失声。
众人看着他,秦队的脸色由开始的漫不经心变得惊讶、凝重、愤怒,最后又归于平静,就好像站在海边,亲眼目睹了从潮起到潮落的全部过程。
眉头皱的更紧,握着手机一言不发,其他人也沉默着,队长这表情的变化让人觉得发生了大事。
良久,他说了一句,“交代的事情,尽快完成。”然后大步走出了办公室,剩下的人惊讶了几秒,有人面面相觑,有人不言不语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我去找蔡大昆!”李承站起来说。
“那我去彩票大厅吧。”高昱也站起来,跟在李承身后。
“雪儿,你呢?”姜峰厚着脸皮问道,好在洛雪没有过分的冷落他,便说:“我去查彩票是在哪里买的。”
“我跟你一起去吧,你刚来对龙江市不熟。”姜峰迅速跟了上去,“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这边查完了,我们再一起去万象汽车制造厂。我知道那边有一家的小吃特好,你要不要……”
孙皓然啧啧摇头,“唉,某些人变成了爱情的奴隶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看不出来吗?”孙皓然摊着手,一脸惊讶。
张玉鹏看了他两眼,不再说话,埋头做自己的事。良久,他又幽幽的来了一句:“别告诉我,你也看上人家了。”
噗……一口水喷的比洒水壶还均匀好看。
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四楼配药室,夏心兰正根据处方笺上的药名配药。突然小腹的位置传来痒酥酥的感觉,是手机在震动,她拿出来一看,微微一笑,按下了绿色接听键,夹在耳朵与肩头中间。
“喂!”对方说了一串话,她的表情从微笑变成了惊讶,还有些担忧。
夏心兰放下手上的东西,握住手机,表情越来越惊讶,“你要去Y市?现在?怎么这么急?发生了什么事?”
“萧骏你还记得吗?”
“嗯,记得。”那个说要喝他们喜酒的人,她怎么能忘?
“刚刚嫂子,就是他的前妻打电话告诉我,萧哥出事了。”余连青出狱后,萧骏三番两次的出事,这报仇的行为太明显了。
“出什么事了?严重吗?”
“她没说,只说要我去一趟,我有种不好的感觉。”秦白川的语气很低沉,夏心兰知道他心里肯定也不好受。萧骏是他最敬重的人,曾救过他的命,两人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于情于理去看看都是应该的。
“那你也要小心点。”
“我知道。他没什么事的话,我尽量明天就回来。”
“好!”挂了电话,忧愁仍然在心头萦绕。
去年分别的时候,萧骏也是一身的伤,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又出事了,居然还要秦白川亲自跑一趟。虽然她才见过萧骏两次,但他那人几乎把嫉恶如仇四个字刻在了脑门上,这样的人又还是警察,肯定树敌不少,不会是仇家上门报复吧?
想到这里,竟心头发抖,直觉告诉夏心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但愿你不会出事!她在默默地为秦白川祈祷。
晚上七点二十五分,秦白川准时上了开往Y市的火车,靠在水泥柱的人起身离开,单手插兜,对着手机懒懒的说:“他过来了,马上干掉赵小明。还有,别让他活着回来。”
对方应了一声知道,他就挂了。
“诶,你怎么没有上车啊?”车站的工作人员惊讶的问。
那人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笑容好像夏季的烈日一样灼热,“我是来送人的。”
“送人怎么送到站台来了,下次不可以这样了啊!”
“好!”人已走远,拉长了语调。
出了火车站,他伸手招开一辆出租车,落座后,左腿自然的放置于右腿上,然后对司机说:“到云锦区观月路168号。”
可能是他的声音太过于好听了,司机不由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了一眼。他侧着身子,只能看到侧脸。
侧脸的线条柔和,鼻子挺的恰到好处,正脸应该更为精致。柔顺的头发泛着淡淡的光泽,右眼被发梢盖住了三分之一,眼睛半闭半睁,注视的窗外仿佛有些忧郁,很像漫画里的人物。
不管怎么样,这是一个长相不俗的男人,很容易让人一见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