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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晓芸带着袁西望寻了一个空旷处,便神采飞扬地开始舞剑,但看她细剑挥洒化作点点银光,身形变幻疾速,却不失美感,忽焉在前,瞻之又在后。这不同舞蹈轻柔,明明是疾劲且充满危险的动作,通过巧妙的运劲施力动作,偏偏又流露出一种自然美感。好像烈火燎原,偏偏光芒耀眼,飞瀑浩荡,又令人惊叹。
剑招越快,就如星罗棋布,密不透风,又似蛟龙戏水,神龙见首不见尾,袁西望第一次见到这般博大精深的剑法,心中顿时升起激动之情:“原来剑法竟是这般奥妙,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可笑我竟然还以为自己武功已经练好了,岂不知武学一道也是浩瀚若海,我连最粗浅的招式也没弄懂,技击之法更是一窍不通,居然坐井观天,心生意满,熟是不该!”
他再观看一会儿,渐渐有所感悟,就更加细心观摩起来,精神越是集中,他对于剑法似乎有种天生的领悟,观叶落而知秋,从一个个动作的衔接之处,就隐约看到了剑法内涵。又将之比对于近日的修行所得,则发现自己的浅薄。内气固然是练成了,可是运用起来,宛如三岁孩童舞大刀,在内息的调配上时时出错,有时只需三分力,他却用了十分,有时要尽全力,他却只得四五分。
等华晓芸将剑法施展第三次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若来使这套剑法,别说伤人,便是演练起来,怕是也无法控制自若。
这剑法乃是燕广陵练剑数十载所创,细微之处,无异于针孔穿线。要将内气配合剑法,做到形与意合已经是很难,再要发挥出剑法的威力,克敌制胜,绝非一日之功,袁西望一个初学者,毫无根基,突然看了这等精妙剑法,自惭形愧也是难免。
这时,他观剑已经入迷,神情专注之极,木然不动,身体更是紧绷,仿佛经历着巨大的冲击。却见华晓芸突然停下动作,心急火燎的说道:“糟了,刚刚一高兴,便忘了时辰,已是过了午时,莫要让爹爹看出不对来!”说着,也不管袁西望,急急忙忙得向山寨赶去。
袁西望正是兴头,见状真是有些气急,却也无可奈何,苦笑道:“这小芸,当真是孩子心性,不过看了她的剑法,也是对我获益良多,该找个机会谢谢她。”
想了想,不由自主地捡起路边一块枯枝,当作剑来比划,心中更思索道:“这使剑之法便从钩、挂、点、挑、剌、撩、劈等简单把式中演化而来,以前看了,只觉得粗浅不堪,现在想来,这些东西就如同铸剑之前,选料刻模,也是马虎不得的工序,虽然简单,却包含了无数道理。”
他看过不少剑法典籍,但都不是什么秘传,不仅粗浅,错漏之处也多,这段日子,他修炼内息之时,就从中挑选一些习练,有了内家真气作为辅助,筋骨通畅,招式的动作只要记得个样子,都能施展出来。只是无人指点,他就算把招式施展出来,也是空有形象,差距甚大,原本一招内几个变化,多处杀机,他一用,就成了庄稼把式,直来直往。原先不知这其中道理,方才观看华晓芸舞剑,总算琢磨出一些要领,便印证已知的剑法里,立刻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练得一时,体内金精之气激荡,他居然顺势舞起了华晓芸刚才的剑法,但见剑罡吞吐,威势煞是惊人,可惜技法始终不得真传,错漏之处甚多,放在行家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正在走剑畅快恣意之时,突有一道迫人劲力迎面而来,袁西望大惊,本能反应之下,握着树枝的手就顺势刺向那劲风袭来之处。
“碰!”的一声,树枝不堪重负立刻化为凿粉,袁西望体内劲力也为之一阻,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他倒地后,连忙抬头看去,就见一个虬须大汉,手握一柄开山大刀,气势汹汹地喝道:“你是何人,混入我山寨之内有何目的,竟敢偷学我燕贤弟的剑法,快快报上名来,华某给你一个痛快!”
袁西望闻言,立时傻眼,从来人话中已知他就是华晓芸之父,这山寨的首领,心中大为焦急:“不好,我来他这山寨,名不正,言不顺,便是正经人家,也把我送了报官,他这匪盗之头,岂不是要把我活剥了?!”
心中虽急,还是开口解释道:“这位华前辈,在下不过是一个穷困书生,云游而来,路过贵山门时,被令嫒请了上山,我观令嫒也是有求学之心,便跟应了她的邀请,不过,在下并非本地人士,令嫒也是怕前辈心生误会,便没有引见,在下绝非什么江湖人士,您想来是误会了。”
听了他的话,华云豪依旧面如寒霜,语气更是森然:“胡说八道,你若非武林人士,哪里来这么一身浑厚内力,刚才分明是在演练我燕贤弟的剑法,还想狡辩?!”
袁西望闻言,却是有口难辩,他刚才举动的确算是偷学了别人的武功,虽非刻意,但也难辞其咎,只得无奈说道:“前辈,在下真的只是一个过路书生,非是你心中所想的鼠窃之辈啊。对了,您且唤令嫒来问问,便可知晓了。”
华云豪听他说起华晓芸,更是愤怒,一手抓住袁西望,道:“你这小辈,任你巧舌如簧,也骗不了我华云豪,我便先抓住你,让我燕贤弟来处置。”
说着,手掌点击,就把袁西望的穴道封住,叫他动弹不得,接着,更将他带到山寨的地牢中关了起来……
华晓芸回到山寨,见华云豪不在,以为没有发生什么,稍稍放心,就去找燕广陵,心道:“就说是和燕叔叔在一起,爹爹也不会怀疑。”
这样想着,心中更为安定,可到了燕广陵房前,突然看见华云豪急匆匆的往外而来,心中一紧,立刻躲到旁边,待华云豪走进燕广陵的房间,才悄悄贴身上去。隔着房门就听见华云豪语意盛怒,大声说道:“贤弟,真是气煞我也。“
燕广陵尚在房中喝茶歇息,见华云豪进来就一副气愤的样子,却笑问道:“华兄,怎么回事儿?”
华云豪听燕广陵问起,更是气急败坏的样子,说道:“我这寨子里,也不知何时来了奸细,居然还偷学了你的武功,万幸刚才被我捉了,这才要交给你来发落。”
燕广陵闻言,顿时面露惊奇,有些不信地说道:“这却是怪了,我教芸儿剑法时,并无闲人在周围啊,若是有人靠近,以我的修为断然短不会不知啊。”
华云豪听了这话,显得十分惭愧,道:“哎,这说来也是我管教不严,我听那奸细的口吻,怕是芸儿那丫头闯下的祸事。”
燕广陵略微思索,像是想到了什么,但还是有些疑惑,说道:“原来如此,倒也是我顾虑不周,我这几日其实早已发现芸儿每夜总会跑去后寨见什么人,我当是她芳心动了,与寨中哪个青年约聚,没想到是这个样子。”
燕广陵此话一说,满脸挣得通红,仿佛怒火烧上头来,急道:“什么?!那杂碎竟敢打我女儿的注意,我非得废了他不可!”
听到这里,华晓芸却是吓到了,连忙冲了进来,说道:“爹爹,别这样,袁大哥是好人,你千万别伤害他!”
华云豪见了女儿,怒气却是不减,说道:“你这丫头,怎得如此不知轻重,往日你什么事我都依了你,可今天怎能闯下这等祸事!你燕叔叔的武功其实等闲之物,叫那鼠辈学了去,若然在江湖中造下祸事,你置你燕叔叔于何地。何况,山寨重地,怎能随意就将陌生人带了来,若此人心怀不轨,我又发现得晚,这山寨几百条人命,岂不是叫你祸害了!不行,此事你不得插手,快与我回房反省去!”
华晓芸从未见父亲如此生气,即惊且怕,忙道:“爹爹,真的不是这样,袁大哥就是一个读书人,不会武功的,一定是你看错了,我带他上山也只是要他说说故事给我听,他不会是奸细的。”
华云豪怒不可遏,朝门外吼道:“来人,把小姐带下去!”任由华晓芸哭喊,他也丝毫不为所动,看着手下将她带了出去。
这时,燕广陵脸上略有不忍之色,又开口道:“华兄切莫动怒,此事来得蹊跷,也许真的有所误会。”
华云豪挥手,决绝地说道:“燕贤弟,你就别再帮着那丫头了,这事儿摆明是她受了人蒙骗,你这会儿还看不出吗?待我处理了那小贼,再叫上芸儿与你好好赔罪。”
燕广陵摇摇头,并无怪罪之意,说道:“华兄言重了,撇开我两的交情,便是芸儿学了我的功夫,就是我的弟子,我两原是一家人,莫说此事稍待斟酌,就算是真的,也不至于让你我大动干戈。”
华云豪听到这话,心头感动,神情稍稍缓和,又道:“贤弟深明事理,却是我这做哥哥的对不起你。”
燕广陵倒是依旧淡定,若有所思地说道:“华兄,便不说这些了,我倒是有些好奇,芸儿古灵精怪,且心思细腻,什么样的人物才能欺骗于她?”
华云豪一听,立刻说道:“这便将那小贼交予贤弟处理!”
地牢之处,比起柴房更是不如,漆黑一片,四处散发着一股馊臭味,袁西望被关在里面,却是有口难言,心道:“哎,这华云豪如此冲动,要是不听小芸的解释,那可如何是好,怪也怪我,无端端干什么偷学别人的功夫,早就听说这些武林人士,将自己的功夫当作性命一般珍贵,如今却是见识到了。”
又朝四周看了看,不由着急:“这四周都用上好坚钢给封死了,我便是逃也难逃。”突然想起自己所具剑罡,又是一阵高兴:“我这剑罡锋锐无比,应该能破开钢门。”
可惜,转念又想道:“即便出了地牢,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是要被人绑回来,下场只怕更惨。”
正想着,却看见地牢门口打了开来,那华云豪与一中年男子,同时走了进来。地牢虽暗,但两人进来时点了烛火,稍稍走进就能看清。
袁西望看着两人走进,不由打量起那陌生的男子,这一看之下,心中大为惊奇:“这人好生奇特,从五官来看,平常一般,却有一股慑人的气度,仿佛利剑藏于鞘中,比起华云豪的凶煞,更胜一筹。”
那人自然是绿林第一高手燕广陵,只听他说道:“华兄,你这地牢怕是也该清理清理了,如此脏乱,不怕落了你连云寨的名头。”
听着燕广陵的打趣,华云豪苦笑道:“贤弟不知,我这地牢八九年都未曾动用过了,如今又不是打江山那会儿,哪有那么多人关?便是接了活儿,也是用客房伺候着,哪里有你想的那般粗鲁。我还真觉得这小贼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袁西望听着两人对话,心中暗道:“听他说来,我还真是倒了血霉,便是真被他劫了来,遭遇也比这般好些。”
正想着,两人已经来到牢房之前,袁西望忙道:“华前辈。”
华云豪看见袁西望,便面无好色,道:“你也不用给我口花花,你敢混入我山寨偷学我贤弟的武功,今日便让我这贤弟亲手料理于你。”
听到这话,燕广陵却摆了摆手手,示意华云豪莫要冲动,接着十分温和的对袁西望问道:“这位小兄弟,不知是何人门下,来我兄长此处,怀抱何种目的?既然败落行迹,成了阶下之囚,不如从实招来,燕某混迹江湖十数载,些微诚信也是有的,只要你坦然说了,若是错不在你,我们立刻放你离开。”
袁西望听完燕广陵的说词,心中不由有些钦佩,暗道:“这姓燕的倒是不愧为一代高手,气度非凡,毫无恃强凌弱之意,想必能听我解释。我便实话与他说了,看他能否放了我。”想罢,便道:“这位前辈高义,晚辈绝不敢丝毫欺瞒,我名为袁西望,真真只是离家游历的小子,于半月前路经贵宝地,为那华小姐所劫,她见我喜看杂书,便想叫我讲故事给她听,我手无缚鸡之力,自然也反抗不得,便随她来了这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