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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同来到二楼雅座,坐下后,穆清风便开口问道:“公子今日不知要买些什么东西,是文房四宝,还是古画碑帖?就算当今名流的佳作,我也藏有几件,任君挑选。”
袁西望随手将折扇放在桌上,然后轻轻摇头道:“掌柜先别着急,我今日来,主要是看看,也在这玄州城里走动走动,混个人气,如今我方至贵地,尚且没有安身之所,总得乔迁完毕,买了东西才有地方放得。”
穆清风声音稍稍放轻了一些,奇道:“哦,公子要迁居玄州?”
袁西望并不遮掩,还是那种平静的语气,道:“恩,正是此意,我原是风州人,家中历代经商,薄有资产,家父年前去世后,便只我孤身一人,风州郡内最近水祸大得很,而我又向往玄州文理之风盛行,便干脆来此落个根脚!”
穆清风听完之后,连忙点头赞同道:“原来如此,公子此等雅士,迁来玄州那也是相得益彰,风州多年水祸不息,当真是伤民,但愿老天有眼,能早日安定。”
袁西望见他悲天悯人的样子,倒有几分出自真心,微微一笑,又继续说道:“确实如此,不过,我日前听闻玄州城外堤坝崩溃,可也是遭了水祸?”
穆清风仿佛是怕他不在这里住,少了个贵客,急忙解释道:“这个公子不必担心,玄州一向少有灾祸,便是今年雨水多些,冲垮了堤坝,导致周边村落被波及,但水城主英明果断,已经着手处理,想来不要多久,就能平患,断断不会殃及城池。”
袁西望听了这句话,流露出思索的神情,自语道:“哦,那就还好,不过,这米粮怕是会涨价?!”
穆清风听了他的话,有些奇怪,问道:“公子是想什么?”
就在这时,袁西望却突然起身,说道:“掌柜,且恕在下荒唐,突然想起要事,即刻要离开,便与掌柜来日再续!”说着,便急忙下楼出去了。
穆清风见状,大感怪异,心中盘算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说这话,却突然走了,他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听他似乎说起米粮涨价,虽然城南有水祸,就算涨也不会涨多少吧?可他怎么如此心急?”
又想一会儿,就瞥见桌上折扇,就拿起要给袁西望送去,复又好奇,便打开看来,只见上面一幅图画大河急流,汹涌澎湃,更有许多人溺水,在不断挣扎。一见这幅景象,穆清风恍然大悟道:“哎呀,对了,这公子商贾世家,未必就只在玄州做生意,恐怕是从别处找到了敛财之契机,水祸,水祸,对了!他怕是看出来粮价上涨,要去囤积货物!不行,这可是件大事,得去找顾兄说说。”
想着,便忙朝旁边伙计说道:“来人!备轿!去玄丰商会!”
袁西望离开清风斋后,也未曾远走,就躲在一旁,悄悄看着,此时见穆清风从里面出来,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微笑,自语道:“可真是聪明,我稍稍说了说,他就能想出个大概。”说着,也不管穆清风,慢悠悠得朝城外走去……
却说穆清风乘着轿子,一路来到了玄州城最大的商会——玄丰商会,他与那商会之主顾惜有交情匪浅,从袁西望口中得了发财的消息,立刻就来找这位好友合计。
进去商会后面顾惜有的府邸,没走几步就到了中庭院落,这时,顾惜有正好在这里赏花,见穆清风来了,立刻迎上去说道:“穆兄,怎有空到我这来坐坐?”
穆清风口气略显焦急,站着就说道:“顾兄,我这可是有好事要告知于你啊!”
顾惜有见他神色聪明,略有好奇,但并不焦急,就说道:“哦?是什么好事?穆兄别急,坐下来说。”
穆清风坐下,便急急把刚才和袁西望谈论的过程,细细说了一遍。
顾惜有听完,略作思索,尚且没有太大的惊异,就说道:“穆兄所言,虽是有理,可也还有待商榷。”
穆清风自认事情十拿九稳,就急道:“这可还有什么能想的,便是不为利益,也要纳些米粮来以备不时之需啊?”
顾惜有却笑了笑,坦然说道:“穆兄心急了,存粮年年都有,但却不能多,放久了卖不出去,岂不是白白糟蹋钱财。我听你所言,那年轻人也只是一时所想,并非有十足把握,我等也无需劳神,只要静观其变即可。”
穆清风听了顾惜有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他这老友于商场打滚几十年,精明得很,相信不会有差,这才缓声道:“既然顾兄说了,我也放下心来。”大概是刚才走得急了,他不由顺手拿起手中那把袁西望的折扇,轻轻扇了起来。
顾惜有看见那折扇,脸色稍有变化,开口说道:“你这扇子倒是别致,不似你以前用过,何时得来的?”
穆清风一看手中扇子,尴尬道:“咦,来得急,也忘了放下,这可不是我的扇子,正是那公子刚才匆忙离开时落下的。”
顾惜有闻言,似乎发现了什么,急忙道:“且把这扇子拿来我看看。”
穆清风面带疑惑,但还是将把扇子递了过去,顾惜有接过扇子,立刻细细查看起来,似乎扇子中另有玄机。
穆清风见状,不由问道:“这扇子莫非有什么不妥?”
顾惜有摸索一阵,似乎清楚了一些问题,又问道:“你说那年轻人是从何而来?”
穆清风回忆片刻,生怕记错了,确定之后,才开口道:“他说自风州而来。”
顾惜有听完,似乎又有想法,沉吟道:“风州?那便是常年水祸,想必于此道该是有些经验……霸州风州之处又相邻寒州,我玄州与寒州才是接壤,他一路而来,对这三州近况该是了解,如此笃定粮价会涨,莫非真有玄机?”
想到这里,顾惜有忙朝下人说道:“来人,派人快马去寒州一趟!”
穆清风见状,不由奇怪,怎么顾惜有突然又慎重起来了,便问道:“顾兄,岂不是说没有水灾?”
顾惜有安排好了人手,才回过头解释道:“个中关碍,并非穆兄所想那么简单,玄州几十年也未有大的水祸,我绝不担心,而霸州自古产粮食,便是遭了水祸,也经受得起,唯独这寒州,他与我州亲近,若是有了水祸,必然要求粮,霸州若然已经遭了水祸,那想必也不会轻易出卖粮食,风州更不可能,便只有朝我州来买,若真如此,那便是一笔大买卖!”接着,又指着那扇子说道:“你也知我这些年,最是喜欢收集这类折扇,我一眼便看出,这扇子无论木质、纸张,皆是产自寒州!再看这扇面图画,那年轻人必然路过寒州时,也遇到了水祸恐。”
穆清风闻言,又开口提议道:“那岂不是该立刻去收购米粮?”
顾惜有却摇头,神情中尚且多有疑虑,说道:“这却不行,此时皆是你我推断,并非亲眼所见之事实。商道中‘虚而实之,实而虚之’,最是忌讳急功近利,待我派出之人探清了情况,再做图谋。”接着,他又道:“不过,就目前而言,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若然真能赚上一笔,还要多谢穆兄。”
穆清风听说能够赚上一笔,不由笑道:“几十年的老友,还说这些,呵呵,呵呵。”他的清风斋本来就和玄丰商会接连,多有往来,加上他和顾惜有的一番交情,此次若有好处,岂能少得了他。
人逢喜事,精神爽朗,随后两人谈得更为欢畅,就在府中设宴,颇有些提前庆祝的意味……
而袁西望则是轻轻松松一路走回到丹阳镇,他来回到客栈中时,已是傍晚,却不见了曲流觞,找来店小二询问,只说是出了门,也不知去哪。
待吃过晚饭,才看见曲流觞悠悠回转,便问道:“曲兄是去干什么了。”
曲流觞此时面带笑意,仿佛走了什么大运,笑嘻嘻得说道:“便是去做善事了。”接着,又自语道:“怪不得水小姐心地如此善良,原来做善事,竟然这般开心。”
袁西望看他神情奇奇怪怪的,不由问道:“曲兄,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曲流觞嘿嘿一笑,却道:“这事儿,袁兄却不用管了,总之是个好事。”说着,便自顾走回房间去。
袁西望见状,颇有些无奈,可他自己也有事没有对曲流觞说完,就不好追问,想想也不会是什么稀罕事,就干脆不问了。然而,接下来的两天,曲流觞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也不和袁西望一起,每次问起事情,也都支支吾吾,不肯言明。
袁西望屡遭推搪,大有些哭笑不得,心道:“这曲兄,怎还有股孩子脾气,我日前不过有些难言之隐,他这会儿就故作神秘,哎。”
话是如此,可他自己也不过十七岁许,只是一直以来的经历,让他显得成熟,但终究还是少年,好奇心最重,第三天,终于忍不住,悄悄跟在曲流觞后面,想看看他到底是去做什么事情。
三转九折,便来到一个小型村落,这里十分奇怪,四面也无良田,只是圈养了一些鸡鸭。走进小村中一间似乎是废弃了的旧屋,就看见屋外尚且停放着马车,车夫似是在打盹,而屋中传来朗朗读书声,清脆悦耳,都是些幼稚孩童的声音。
曲流觞听见这声音,步子似乎又快了两分,进去门内,只见一群小孩,正围坐在一起,神情认真得背诵文章。而他们中间坐着一个充当老师的角色,正是那美如天仙的水芙蓉。
曲流觞走过去,就迎来水芙蓉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也不说话,似乎怕打扰了这些童子。曲流觞招呼过后,就轻轻坐在草坪上,静静地看着水芙蓉教学。
袁西望在暗中看见,不由苦笑道:“我道是为何,原来是佳人约会,难怪神秘兮兮的。哎,我却是来干什么。”解了心中好奇,不由觉得白白跟来,不过,既然来了,也不急着走,便继续待着,看看可会有什么趣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