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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正午,玄州城城主府前面张灯结彩,喜炮连连,本地乡绅名流陆续进出府门,乃是庆贺曲流觞与水芙蓉新婚之喜,日前草草拟办的婚礼终究不够正式,水若善便待水芙蓉身体恢复一些后,再次举办。
袁西望近来耗损甚大,便借机躲在房中潜修,也落得个清静。几日下来,他对于化神境界体悟越发深刻,更能把握住那虚幻的元气,从而有有了一个继续修炼的方向。
此时,若有同等境界的人在,便能看见他身中所散发的元气,原本有数种,正全数朝着那纯白色的剑道之气转化。
良久,袁西望收功而息,叹道:“炼气化神,大约也有一些进化自身元气的意思,人天生就有不同性格气质,通过学习,成长,经历,又会有更多变化,我修炼达到化神之境,就能触摸到这虚无缥缈的元气,然后对症下药,将自身气质从新锤炼,将之慢慢转化为剑道之气。虽不知究竟如何才能得长生,但这样去做,想来不会错的。”
这时,就见文童从书简中飞出,朝着袁西望说道:“哥哥,你这修炼的叫做元神气,‘宝宝’凝聚的是元初气,可以转化成各种元气。”
袁西望一听这话,顿时奇道:“文童,这是你听谁说的?”
文童摇了摇头,面有不解地说道:“我也不清楚,只是每过一天,脑子里就会出现一些东西,看见没见过的东西,也会自然而然知道是什么。”
其实,这是文童身为书虫的另一天赋,能够辨识天地万物,但凡见到,就能知其所来,解其所用。即使没有看见,随着这书虫吸纳天地间的本源之气,每过一日,便能通明一些事物。
袁西望听到这话,更觉惊奇,忙问道:“那文童可知道这些元神气、元初气的功用?”
文童听了,摸着小脑袋想了想,就说道:“元初气就是天地间最自然的气脉,内含阴阳五行。上古修士,就是通过修炼元初气,然后对应天地变化,才能长生不死的。而哥哥的元神气,也是从元初气变化过来的,只是经过了人的本体元神淬炼,就叫做元神气。还有一种叫做元魄气,是元初气和身体精血交合产生出来的。”
袁西望闻言,大惊不已,忙问道:“文童,你知道如何修炼成仙?!”
这关键的问题,文童也是不知,面露疑惑,反而问道:“哥哥,仙是什么?”
听到文童的话,袁西望只觉无奈之极,说了一半天,原来文童也仅仅是知道了元神气是什么,其他东西还是一窍不通。不过,有了这一提点,袁西望不由感觉前路清晰了许多,心道:“想来是文童天生奇能,突然领悟了元神气为何物,但这仙道法门也难以窥探,是我贪心了。不过,今后有文童这个能力,定然能让我大大充实仙道之惑,如此也是件天大的好事。”
其实,文童是无法凭空学会任何仙诀妙法的,但凡天地间五行之内,阴阳之中的事物他都能领悟得了,可除此之外,却不是天赋能达到了。不过,但随着他日益成长,学会的东西越多,要是让他观看一些已经存在的仙诀功法,他就能利用浩瀚的知识归纳总结,到那个时候,就算自己创造出一部能够成就仙道的法诀,也是可能。只是,这个过程究竟要多久,就无从得知了。
此时,袁西望想通了“炼气化神”的道理,虽然没有精妙法门,只能凭借元神淬炼,效率奇慢,但总是有了方向,加上从文童话中得知,上古练气士便是修炼这些元气达到长生不死之境,故而,心中也十分开心,自觉于修仙之路上又进了一步。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喊声:“师兄!师兄!大事不好了!”
声音尚在回荡,就看见王天霸推门而入,神情焦急,见了袁西望就忙说道:“师兄,出大事了,那城南堤坝里跑出妖怪来了!”
袁西望一听,略有奇怪,站起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你先别急,说来我听听。”
王天霸看似是一路跑来,喘着粗气,还是不停说着:“是…是这样,我前几天帮着村民们修堤坝,就发现个怪事儿,那水里面,好像有双眼睛一直看着我,我原以为是看错了,谁知道,今天去那里,又看见了!接着,那堤坝下面就喷起一大股水柱,瞬间将刚砌好的坝子又给冲垮了,若非和师兄学了功夫,我怕也被大水冲走了。随后,我就看见那水柱四处喷涌,仿佛发了疯一般。我那时离得最近,真真切切看见水柱中央,就有一头十几米高大的怪物,血红的双眼,直要把人吓死,师兄,你武功盖世,快去救人吧,这次水灾非比寻常,我才来那会儿已经看见水把几个难民屋冲垮了,也不知死了多少人!”
袁西望听到这般紧急,也不多说,就拉着王天霸往外去,路至府门,就看见水若善匆匆走过来,说道:“袁公子,听说堤坝又崩塌了,灾情紧张,水某这就要赶去,还请你去照看下婚礼。”
袁西望闻言,却面露担忧,低声说道:“此事我已听鄙师弟说了,当中尚且有些异常,水城主还是不要去了,就让袁某去看一看状况。”
水若善一听这话,再看袁西望神色也有些慌乱,心中猛然一惊,问道:“这,袁公子莫非是说又有妖孽?”
袁西望虽然不知详情,但知道王天霸不会乱说,叹了口气,说道:“若真如师弟所言,怕确实如此了。城主责任重大,万万出不得差池,还是留在府中主持大局,就让我去打探打探。”
水若善闻言,忧色更重,却还是说道:“袁公子好意,水某心领,可此时灾情严重,便不知有多少百姓要平白遭难,若是叫水某苟且偷生,岂非空挂了这城主虚名?!袁公子也不必劝我,就让我带同衙役一齐去,救得一人算一人,也叫良心能安!”
袁西望见他态度坚决,难以劝说,略有无奈,只得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毕竟众多灾民,他再厉害也顾及不了。
就偕同水若善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往城南堤坝,到了那里,只见整个堤坝都已是大变模样了!
绿茵丛丛早已被水流覆盖,大量土石被水流冲击到地面,整个道路也已显得坑坑洼洼,再看水流之上,时刻可见溺水之人挣扎,而那些从水中冒起的石块边上,偶尔有人被夹住,无法动弹,他们伤口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多,渐渐把水也染成了红色。
除了这些,便是死人,有无力地漂浮在水面上,溺水而死的;血流如注,被碎石撞得断臂残腿的也有;还有些,怕就在水底,已经被沉土给埋了吧。
水若善见到这尸横遍野的惨象,就对着身旁侍卫怒吼道:“还呆什么,快快救人啊!”
袁西望早已冲过去救人,他功夫高强,一个纵跃间,总能带回一两个灾民,然而,更多人早已被泥沙埋了半个身子,要救起来,实在困难。若然碰巧水流一冲,那泥石又滑落下来,直接把人埋了,这可怎么救啊……
这般人间惨事突如其来,袁西望心中何止惊叹,更是悲呼道:“我这是修的什么仙,问的什么道,便是这身功夫,学来又有何用?岂非还是连这些无辜之人也救不了!天若有情天亦老!天若有情天亦老!”
这时,远处又来了许多救援之人,定睛一看,竟大多是些宅院护卫家丁和普通乡民,其中还有两人竟是穿着喜服的曲流觞夫妇!
水若善见状,急忙上前道:“芙蓉,贤婿,你们怎也来了!”
曲流觞神情严肃,更没有平常的书生孱弱之气,说道:“岳父,这等大灾,便是身为玄州城的一份子,也要来尽一份力的,何况,岳父在此,小婿岂能不来!”
水芙蓉看了看曲流觞,似乎已经“夫唱妇随”,也对水若善说道:“爹,你便常说要助人为乐,此时,岂非更为重要,我和曲郎听说了状况,实在刻不容缓,便去城中邀人来帮忙,现在这个时候,还是救人要紧,爹要责怪,还是之后再说吧。”
水若善叹了口气,复又笑了笑,道:“好啊,好啊,我水若善你们两个承欢膝下,当真是老天眷顾!”
三人简单一说,立刻分配了工作,去激流中救人,袁西望在远处看见,心中更有些不安:“糟了,曲兄他们也来了,若然是寻常水灾也就罢了,再难我也能护他们周全,可若然师弟所言是真的,怕是危险了。这妖怪能造成这般大的水祸,恐怕我就是拼命上去,也是无用,只望老天保佑,早早平息了这台祸事。”
仿佛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袁西望才这般想了想,只见那水流更是湍急,只觉站在水中也有些不稳了,就听见一声沉沉的声响“嗯…嗯…”从不远的急流中传来。
接着,众人只觉整个地面摇晃起来,仿佛地震了一般,就看见那水流深处,一个庞然大物缓缓拔高而起!
随着那巨物周遭水雾散尽,露出了一个猿猴般怪物,奇特处是它脑袋上竟长了四只耳朵,双手下垂,整个身体呈现一种爬行状态,可看来也有七八米高。
此时,就见文童从袁西望怀中窜出来,着急地说道:“哥哥,快跑啊,这是上古异兽长右,你打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