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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广陵的坟墓稍微干净了一些,杂草除尽,又摆上了新鲜贡品,这样子可以说是焕然一新,应该带来些不一样的,稍微和悦的气氛才对,可是,连云山脉上的连云山寨不见了,云州城中赫然也没有连云商会的踪迹,周围江湖势力也是近几年才成立的,对连云山寨一无所知,偶尔有几个资历老的,也不过知道连云山寨是二十多年前沧州一霸,对其消失的原因也不甚明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江湖上的“改朝换代”速度更快,快得让袁西望无奈,他心情变得更加沉重,甚至有些害怕,再也不敢御空而行…若是到了青州,依旧找不到自己的家门,那该如何是好……
自从拜祭过燕广陵之后,他就一直步行,辗转过了一月多,才来到了青州,这个时候,他暂时把心中的无数疑问放了下来,“安心而又专心”地寻找袁家的下落。
当年他求道之时也来过青州,但并没有留多久,对于其中的人脉分布,地理环境都不太明了,可按着记忆中的路线,也来到了青州第一郡——古郡。一郡之地,有数十个镇县,一座或者几座城,要在这样大的地方找到真正的袁家,不可谓不难。
古郡大部分的镇县都相距不远,这倒是让袁西望减小了一些搜索范围,不过,一个一个的寻找,实在不容易,大约二十个镇县的时候,他不由感到一些无力:“一州之地,交通相连,问了这么多人,总算各处村镇的消息都知道一些,却根本没有听说什么袁姓的大户人家,真不知还要找多久啊……”
如同陈官所说,袁家搬走后,消息全无,只知去了青州,可若是他们来到青州之后又搬走了,这可怎么办,数日不停思考,始终得不到一个可行的办法,似乎是发自心底的疲惫,就在路旁的绿荫处坐了下来,想要停一停,静静心神。
青州是历史由来已久,是一个富庶安定的地州,这里民风较为纯朴,人们往来劳作,并没有过多关注袁西望这个外来之客。过了一会儿,烈阳稍微落下,袁西望似乎是休息够了,打算继续寻家的路程,却见远处传来乱哄哄的吵闹声,不多时,就看见几个农夫手中拿着务农的器具,正追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高声喊打,然而,那少年满脸嬉笑,丝毫不把身后追他的人当作一回事儿。
他跑的很快,把后面的人拉开一大截,到了袁西望栖身的树前,更是轻松一跃,跳到树上,就站在树杈之上,满脸嬉笑地对着地上的人说道:“哈哈,你们可真够累的,为了几个番薯,就追着我绕这个镇跑了一圈,至于吗?”
“你这外乡人,好生可恶,这不是你家种的番薯,你自然说的轻松。”
“就是,你偷别人的东西,反倒有理了?”
几个农夫脚上还沾着一层厚厚的泥土,应该正在地里劳作,就发现东西被人偷了,直接追出来的。那站在树上的少年听到他们的说话,却依旧是一脸顽皮的说道:“我已说了今天没有带钱在身上,将来一定十倍补偿给你们,何必追着我不放!”
“你这人,好生虚伪,我们连你姓名都不知道,凭什么把东西给你,就算你有钱,我们也断断不会把东西卖给你!快把东西还我们!”
几个少年正说着,就捡起地上的石块,朝树上扔去,似是要把那偷东西的少年打下来,土石乱飞,却始终打不到那少年,他就在树枝方寸之地,左闪又躲,灵巧的像个猴儿。
农夫们打了一阵,始终没有对少年造成半点伤害,就听他说道:“哈哈,你们这样打,却是累死也打不到我,干脆就算了吧,我说话算话,将来一定还钱给你们!”
却在说话之时,密集的土石中,似有一块脱离了队伍,磕在树干上,又弹了出去,鬼使神差地打在少年手上,只听他痛叫一声“啊!”,手中用来装番薯的麻袋就“呼啦”一下落到了地上,
几个农夫见状,立刻就停下手上动作,把地上的麻袋捡了起来,朝着那少年恶狠狠地道:
“哼,臭小子,看见了吧,老天都不帮你!”
“你就是会飞,做了坏事,天也要收你!”
说着,就随手把手中的石块朝树上扔了出去,过了一会儿,见奈何不了那少年,就骂骂咧咧地离开了。这时,少年依旧呆在树上,满脸苦闷地自语道:“真是群野蛮人,少爷不过借他们点东西吃吃,何必这样绝情……”
“不问自取是为偷,你若是要借,也得别人同意才算啊。”
袁西望在树下看了半晌,已发现这少年功夫不错,而他虽是偷了东西,也没有动手伤人,不算太坏,不过这农夫日夜劳作,种出粮食,可就是生活的根本,怎么能轻易“送”人,于是就暗使巧劲,把少年手中的布袋打落下来。此时听见少年心有不甘的说话,就忍不住说了一句。
少年听到这话却仿佛吓了一跳,不知为何,他仿佛到了这会儿,才看见袁西望,立刻大声喊道:“呔!你是何人,敢管本少爷的闲事?!”
袁西望站起身来,走到树干之下,先没说话,而是好好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只见他美目清秀,双眼中时不时透出一股灵巧,显得十分聪明,身上的衣服质地也不差,而且是习武之人常穿的武士服,绝对不是平穷人家,不过现在他整个人都显得脏乱了一些,不知是什么缘故。
少年见袁西望并不答话,眉头一扬,像是有些赌气,又喝道:“少爷和你说话呢,你聋了?!”
袁西望歉然的笑了笑,他再三忍让,一是自己年龄渐长,自然稳重,二是觉得这少年言语虽恶,却不持武伤人,无非调皮了一些,并无过错,反而显出几分可爱,于是,就开口说道:“我只是个过路之人。”
少年听到这话,又见袁西望一身素白长衫,宛若文士,眼珠子一转,不由问道:“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可有钱,先借我一些。”
袁西望听到这话,却是有些忍俊不禁,就说道:“呵呵,你见到谁都是这样直接的借钱?”
少年似乎真是做过这样的事情,听袁西望一说,面色有些难看,又强硬说道:“这你别管,你只告诉我借还是不借?”
袁西望始终微笑着,又摇了摇头,说道:“真是不凑巧,在下身上也无钱财。”
听到这话,少年的神情就变得有些气愤,怒道:“哼,你一个过路人,身上没钱怎么赶路?不借就不借,找什么借口,你们便是看我年少,不敢把钱借我,怕我不还,我清楚得很!”
袁西望闻言,却对这少年更感好奇,不由再问道:“你什么都不说,就让人把钱借你,这叫别人怎么相信,不如你说说看,为何借钱?如果理由充分,我就借你。”
问起借钱的原因,少年的神情立刻变得有些奇怪,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扭扭捏捏地回道:“我…好几天没吃东西,肚子饿了,可是身上没带钱…所以才要借钱……”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万分为难。
他这回答,也不超乎袁西望的预料,只是更加好奇,又问道:“我看你也不是贫苦人家的孩子,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
那少年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善,喝道:“你问东问西的做什么?!借钱的理由我已告诉你了,废话少说,就告诉我你借还是不借!”
袁西望见状,不由有些纳闷,不过,他终归能有几分猜想:“这孩子十有八九是来自江湖人家,大概遭了什么劫难,才流落此地,他既然不愿说,我又何必揭人疮疤,随遇而安即可……”于是,又笑了笑,说道:“在下确实没有钱……”
这话才说完,那少年立刻满脸怒气,指着袁西望骂道:“我看你是个读书人,才一直和你好好说话,没想到你居然耍弄于我!”
话没说完就跳下树来,神情凶恶,似乎要打袁西望几下来出气,然而,袁西望却提前开口道:“呵呵,小兄弟别急,在下虽然没钱,但请你吃点东西,还是可以的。”
这话一说,少年不由停下了步子,满脸狐疑地问道:“你是说……”
袁西望轻松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你跟我来就是。”
说着,也不理少年的反应,就自顾朝着小镇走去,少年虽然不知道袁西望为什么这样说,但肚中饥渴,也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跟了上去。两人一路来到这镇中酒楼前,少年更是怪异,对袁西望问道:“你来酒楼吃饭不用钱?这是你家开的?”
袁西望笑着摇了摇头,却不多说,直接走了进去,只管找了一个桌子坐下,便招来小二点菜,指着方桌另一边的少年说道:“你却问这位小兄弟要吃什么吧。”
少年看袁西望一副淡定自若得样子,刚才又听说他没钱,心中不由嘀咕道:“这人好不奇怪,没钱还带我来酒楼吃饭?莫非他是个混吃的货儿,想等吃完东西,让我来背黑锅?哼,少爷我功夫高强,我要走,谁拦得住,就让他自食恶果!”这样一想,神情立刻轻松起来,也不看菜单,就轻松说了十几样菜式,看得出来,他的家境确实不错。
袁西望侧着头看着窗外,似乎又在思考怎么寻找自己的家人,菜上来了,他也说不吃,反而对店家小二问道:“小二哥,你们这儿掌柜可在?”
小二听到这个问话,略有奇怪,但袁西望毕竟是客人,就回道:“掌柜在后院,不知公子有何事?”
袁西望依旧微笑,缓缓说道:“有些事情需要和贵店的掌柜商议一下,想劳烦小二哥去请一请。”
小二闻言,脸上立刻有些为难,就说道:“公子,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掌柜一向不见陌生人的。”
小二的反应似乎在袁西望意料之中,他并没有过多讶异,二是继续说道:“在下要说的事情,和贵酒楼的生意有关,小二哥还是去知会一声吧。”
事关酒楼生意,小二就有些拿捏不住了,本想问问袁西望究竟是什么事,却见他已经侧过头,又朝窗外看去,似乎并不在意刚才的事情,也不管小二去不去请掌柜。这样一来,小二却更是忐忑,若是真有什么关乎生意的问题,而自己没有去和掌柜说,那可就糟了,犹豫了片刻,就朝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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