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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寅时,白仙柠终于深沉而满足的睡去了。
她在体能上毕竟还是个八岁的孩子,见了白枍神,心中一松懈,不多时便窝在他怀里睡沉了,后来,应是他将她抱回床上的。
转醒时!缓缓睁眼一瞧,娘唉,那八位宫娥正齐刷刷的立在床头望着她呢。
她抖了抖被面,往墙角里缩了缩道:“你们……你们怎么进来了?”
宫娥们如花的笑意璀璨生动,唇红齿白道:“姑娘,奴婢们特来服侍您起床更衣”。
白仙柠抬目扫了一眼她们手中木托盘中端的衣装朱翠,勉强抽抽嘴角道:“不必劳烦各位,我这就起……这就起”。
她昨夜竟忘了让胖丁在门口阻道结界,更忘了那些宫娥并非常人,将那些穿墙钻洞的本事学的是登峰造极。这一回两回惊吓,已教她精神有些崩溃,在那一双双玉指抓过来前,猛的掀开锦被,逃命般奔出门去。
因受的这番惊吓,她开门力度大的惊人,猛而迅疾的将站在门口正欲敲门的小郁砰的一声撞飞了出去。
她脚下未停步,似乎对当下情景浑然不觉,身后倒是听见砰一声巨响,因害怕那些宫娥们将她捉回去受刑,绝不敢回头细瞧一眼,所以并未留意到门后捂着鼻子眼神哀怨的小郁,脚下只管卯足了劲往白枍神院里奔去。
白枍神昨夜宿的是她隔壁的幽梦殿,这幽梦殿据说是以医仙祖的名字赐的名,她昨夜脑子凌乱,始终没想明白生出的那个事端是怎么一回事,至今也不晓得那红裙女子究竟是不是医仙祖的魂魄。
她昨夜似睡非睡间路过白枍神的院子,瞧见他在院里种了许多花花草草,像是个打算常驻的势头,她昨夜没来得及问便睡去了,梦里尚记着今日见了面,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件事问问清楚。
自出魔湖岛,她对外界地理一概不知,因一无所知,脑中才不够清醒,她不太喜欢这种迷茫失控的感觉。
她虽时常是个大意性子,幸也有格外严谨的一面。至于这两个极端的平衡取决,皆在于一个兴趣上。
白枍神是她心心念念依赖的人,她对他始来兴趣浓厚,医仙祖是她医仙府百世敬拜的老祖宗,容不得她不过问,再加上自己如今困在幽冥域,什么时候能出去是个未知数,如此三条理由,足以让她打起十二分精神把这件事搞搞清楚。
否则,她呆在这莫名其妙的幽冥境内定会发疯。
适才踏进拱门,果真瞧见他在院子里打理那些花花草草,说是花草也不十分准确,昨夜她没来得及细看,这厢离得近了才发觉那并非是些普通花草,乃是几味奇特的古植,她在医典神籍上见过记载,竟全部是些传闻中一等一的药植。
对于这些罕见的药植,她生来就没有抵抗力,原以为是世人幻想来的东西,却切切实实出现在面前,难免让人惊叹,惊叹之余,稍稍抚平了她那颗受惊过度的心灵,刚想伸手拨弄几下,就被他一把拽开,难得端肃道:“仙柠,别碰”。
她抬头瞅瞅他,撇嘴道:“这些药植固然宝贵,但您将它们种在幽冥域这种地方,难道是打算常居不成?”
白枍神似笑非笑的望了望她,将那些药植仔细浇完水,这才绕回她跟前,轻飘飘道一句:“提议不错,那就住下来吧”。
她如遭五雷轰顶,满眼昏花,一个没站稳,险些晕倒在地上,幸亏被他扶了一把,这才勉强没摔倒,巍颤颤道:“您说的,可是真的?”
她本身就思绪混乱,此刻更是没个正常思路来分析这桩事,但见他说出这番话神色泰然不像是个玩笑的迹象,却不晓得自己一个大活人,往后却如何是好。不免焦躁的望着他。
白枍神专注肃穆的回望她一眼,态度确比往日更深沉几分,这句话他并非是开玩笑,实实在在是算计好的一桩事,但见她惶恐难安,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道:“仙柠,别慌”。
何时何地他的怀抱都是个温暖的怀抱,脑海里忽地想起胖丁说,每个神仙都有洞察凡人意念的能力,她晓得这句话并非虚言,莫说境界不知高深万万度的神仙,便是寻常微有些城府之人,摸索旁人个把心思实在不是什么难事,可他愿意这样毫不避讳的抱着她,宽慰她,实教她疑惑之余又觉受宠若惊。稳了稳心神道:“不知您此前所说的苦楚,指的可是今日这番变化?”
他目光注视旁边的药植,沉默了一会,方才稳声道:“这件事我本不愿让你太早知晓,但你既来了此地,免不了日夜胡思乱想,我十分忧心会对你心境成长造成影响”。
低头目光深深的凝视她半晌,叹息一声道:“这几株药植是我专为你种下的”。
一指药丛再道:“这彼岸花是从奈何桥头孟婆处辟的种子,菩提果是自西天梵境佛陀祖的后花园摘得,这珠往生草则是自昆仑墟腹地龙脉角上所开之花接种而来,这三味药需在特殊环境下特殊照顾方才有效。仙柠,你……”。
“姐姐,你太过分了”。??????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稚嫩的吼声,好巧不巧震散了俩人的话题。
白仙柠神思有些游离不定,她直觉白枍神今日态度不同寻常,与她说的应是件前所未有的大事,这一下惊扰,生生掐断了她的探究心,心中颇有些不爽快。
显见白枍神也不喜这道无故的打岔,转身责备道:“幽郁,你来做什么,负荆请罪吗?”
林小郁可是藏了满腹幽怨气,方才他兴冲冲跑去寻白仙柠,是想带她游院子,欣赏欣赏他幽冥宫的景色,顺便宽慰宽慰她,使她能踏踏实实的住下来。
哪晓得他一腔热血突然撞在殿门上,撞的他晕了又晕,心中失望了又失望,这才怀揣满腹怨气赶来求个宽慰,但见幽梦殿氛围阴冷,他身为幽冥域域主也从未感受过比这股冷气更冷的东东,不由瑟缩一下,心里那点委屈哪敢再提及,心虚道:“哈哈,姐…白先生,您来的这么突然,昨日也不晓得等等我,我还未得空给您解释这件事,您老人家别气恼”。
白枍神难得端肃,恨铁不成钢道:“我知道你不靠谱,但不知你如此不靠谱,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他神态虽严厉,但在白仙柠看来,却好似个教训自家兄弟的势头,温中带怒,怒中带恨,恨中再带一丝无可奈何,想必他从前与幽冥域主应是有些割舍不断的交情。
林小郁惭愧更甚:“我亦不想这样,可事已至此,千般罚,万般罪,您只管罚,我绝不敢推诿,但不知您有没有补救办法?”
白枍神冷冷望他一眼:“你觉得自己眼下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很意外吗?”
林小郁闻言面上悲三分,喜七分,擦了擦脸上密织的冷汗,倒是神情忽然松懈下来,深深吁出口气道:“得来您这句话,教我心中安稳许多,甚好,甚好”。
白仙柠云里雾里的望着打哑迷的俩人,也不知他二人所议论的是个什么事,巧的是她酝酿了一夜的疑问眼下越积越深,既见了林小郁,自是不肯轻易放他离开,忙拉住他衣袖道:“说说看,你既是这幽冥域主,为什么要口口声声喊我姐姐,你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们方才说的又是个什么事?一并说清楚吧”。
小郁难掩满目愧色,底气不足道:“此事说来话长,姐姐,你容我变个身,我们殿前细说”。
语毕,猛然一掌劈向自己脑门,突如其来的动作真真是扎眼,扎心,扎人。
白仙柠彻底傻眼了。
她目瞪口呆的望着倒在地上的小郁,目瞪口呆的瞧见他身体里钻出个虚幻的影子,目瞪口呆的见那影子由虚到实,化成个俊朗青年模样,眨动眉眼,神情略显羞涩道:“姐姐,我没吓到你吧”。
白仙柠突然有种骂娘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