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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蓝府邸沿用的与小仙园是同一种阵法,不过是在阵式上稍微有些区别,因而那只巨凤鸟雕像若隐若现,三年五载便要得世人观摩一番,讨论一番,膜拜一番,久而久之,宿在旱山之巅的墨蓝便成了个实实在在的活神仙。
旱山脚下的祭拜典礼,已成为当地流传的一种习俗,用沐修的话说,墨蓝搞这些虚名是为消遣,因他既不为金钱所动,也不为笼权弄势,更不为宣扬法道,却是默默的做了些普渡众生的勾当,委实想不出是在摆弄个什么名堂。
对于这等费神且没有丝毫辩证意义的事情,白仙柠素来不善于深究。
她记得桡月说过,墨蓝有先知之能,每一个前来旱山有所诉求的信徒,只要祭一柱香便能达成所愿,当然需得是个正经心愿,倘若许了些歪门邪道的愿望,因果轮回,也要报应在自己身上。
她虽没有祭香,但也得到了珠玑仙草,至于凤血这件事,她迟迟没问出口,是怕破坏了心里那道念想,墨蓝身为天地间唯一的一只凤灵,倘若从他身上再寻不出什么线索,她即是不甘心也只能认命,见今他既肯随她回小仙园,想必蕴酿个时机,她能多得来些讯息,是以,这件事也并不十分着急。
墨蓝果真打点好了包裹,极简单的一包碎花行李,里面应是备了两套花里胡哨的衣裳,稍稍露出个角来,色彩很是鲜亮,轻飘飘的丢给她道:“白姑娘,麻烦你帮我拿一程”。
沐修挡在她面前接过包裹,满脸防备与她道:“墨蓝其人,教人琢磨不透,看样子,他是打着个常住的主意,白姑娘你一介女子,倘若带他回去于礼不合,恐遭人非议,不如我将他带回枫玥皇城好生招待,待他玩够了,自然就走了”。
白仙柠琢磨良久,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以沐修执拗的性情,她先前并未与他解释太多,只道白先生受了伤,需寻些疗伤的药草,这会要让他明白墨蓝的重要性,恐要做一番盘根错节的交代,且要符合常规礼度,真要研究起来,极容易将这件小事研究成一桩惊天大事,倘若因此延误了她寻找凤血的进展,未免得不偿失,因而深思一番才道:“沐兄说的有道理,不过墨蓝先生虽行事有些特立独行,却并非是那般赖皮之人,我请他回去确有要事相商,恐不便在枫玥皇城久留,且白先生素来好客,他若见到墨蓝,定会十分开心”。
沐修喃喃道:“确不晓得白先生这么好客,我早先有心拜会,这十年来却也未能如愿”。
额!感情是未得待见心怀失落,白仙柠干笑道:“待白先生伤势转好,他定亲自邀你回府做客”。
沐修虽说性子执拗一些,不过却是个明事理的主,晓得在这些琐事上委实纠缠不出个道理,也就没再言语,提了包裹随墨蓝走出府邸。
白仙柠来时,与沐修水陆并进,用时近半月有余,这厢要回去时,便有了归心似箭的情怀,一颗心早已飞回小仙园,飞到了白枍神身上,只恨时间过的太慢,心中牵挂的迫切。
随行出府时,山下正是副熙熙攘攘的好景象,约摸墨蓝每次站在山头前望风,面对那些信众都会徒生感慨。
白仙柠却犯愁待会要怎么才能穿越层层人海,正犯愁间,忽听沐修惊呼一声道:“墨蓝果真非凡物,是我心思唐突了”。
她更为讶然,疑惑道:“你竟突然顿悟了?”
沐修不说话,只目光灼灼的望着前方,她也顺目望去,但见山头上立着只色彩斑斓的巨凤鸟,这只巨凤鸟并不是那座石头雕像,更不是凤灵之体,它当真是只有血有肉的凤凰,此刻就活生生的扑棱着翅膀飞到她面前,柔声道:“白姑娘,请上来吧”。
白仙柠眼前一片凤红,她自觉自己此刻一定很失态,一股热火朝天的气息猛的窜上头顶,手指缓缓抚上凤红尾羽,不可思议道:“这一切莫不是你幻化来骗我的吧!”
她惦记凤血不是一日两日了,做梦也没想到,墨蓝今世的原形竟也是一只凤凰,话说凤凰这种生物不是早绝迹在荒古末期了吗?
巨凤鸟摇摇尾巴,笑道:“我幻化来骗你做甚?”
白仙柠恍若从梦境中拔出神来,眼底难掩大喜,又怕自己激动过渡,不小心惊跑这只灵鸟,当下极力稳稳神道:“想不到墨蓝先生的原身如此特别”。
与沐修坐上鸟背时,听得那只巨凤鸟漫不经心道:“沐修,你上了我的身,以后得对我负责”。
沐修适才坐稳当,冷不丁被调侃,似他这么个正经人,顿觉臀部烧灼,身体跟着摇晃两下,险些从凤鸟背上跌下去,胡乱抓了抓它光洁的羽毛,不成想硬生生的给拽下来一根。
凤鸟再语:“喏,这根凤羽就留给你作个定情信物吧”。
化形成巨凤鸟的墨蓝仿佛回归了傲视群山峻岭的本性,肆意轻狂的扑棱着硕大的翅膀转眼飞入云端去了。
但见沐修手里握着根火红凤羽,仿似握着个烫手山芋,目光直愣愣的望着它,留着不是,丢了不是,内心着实纠结了一番,这才小心翼翼踹进怀里。
巨凤鸟振臂展翅,漂亮伟傲的身姿一路破云斩雾,前后不过两个时辰,三人就已入了枫玥皇城地界,低头俯瞰之下,犹觉浮生如梦。
时间已近黄昏,因墨蓝许了沐修回朝帮皇帝破除命理邪说那件事,白仙柠饶是心里再急切,还得在枫玥皇城再耐心等上一日。
沐修作为东道主,安排的极为周到,寻了处颇为安静的皇家客栈落脚,好酒好菜宴请一番,白仙柠与墨蓝均没什么特殊癖好,是以,饭后也没再安排别的怡情项目,各自回房,早早洗漱睡了。
翌日寅时,天还未亮,沐修便差了轿撵来接墨蓝入朝,彼时,白仙柠尚在睡梦里,连日来也没睡个安稳觉,她这一觉睡得颇为深沉,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墨蓝还未回来,她闲来无事,准备去附近药材店寻些炼丹的辅药,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能够这么快完成这件大任务,她心里那颗石头稳稳落了地,因而心气也前所未有的顺畅。
一番洗漱,神清气爽的走到楼下时,瞧见店家正坐在帐台边上拨弄算盘珠子,顺便打了声招呼,托付他给墨蓝稍句话,嘱咐他若是回来了,且在店里等她一等。
她与墨蓝是朝廷请来的重要客人,那店家礼数自然十分周全,微笑着应下,还弄来个记事薄极为认真的写在上面,再热情的帮她指点一番前去药材铺的路,这才折返回去继续拨弄他的算盘珠子。
因有店家指路,白仙柠轻车熟路的来到了皇城最大的一家药材市场,将那八十一味辅药挑选好,再用沐修临走前给她留下的银子结完账,一并打包回客栈。
枫玥皇城的街道纵横有序,条条街道模样相近,她来时尚且记路,回去时,却在两条看似并无甚差别的岔路口犯了难,因她是第一次踏入皇城,恰赶的还是个晌午时分,烈日正当头,想问路也四处寻不到个人影。
正当踌躇间,听得前方一跌声欢快的笑声,那声音传进耳朵里,听起来莫名有些熟悉。
心想着前方既然有人,她便是走错了,打听打听路再折返回来,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当下便迈步朝右手位那条路走去。
走不多时,便见前方立着座红灿灿的阁楼,廊前站一排分花佛柳,姹紫嫣红的貌美女子,个个面白唇红,笑起来,比那映红的日头还要灿烂三分,见得里头男女欢乐,正是副调风弄月的风貌。
一楼门口尚有一位着粉红裙带的姑娘,旁边站着位矜贵公子,姑娘笑声朗朗,身姿颤颤,时不时得那矜贵公子柔柔搀扶几把,方才吸引白仙柠近前来的,正是这串绵绵柔柔的笑声。
因那女子是背对着她,离得近了,见她不但是声音熟悉,连那身姿也颇有几分虞阑珊的影子。
胖丁早前与她说过,当年镇在魔湖海眼的御海灵石被盗,导致魔湖岛被淹没,她当时满心悲痛,只粗略听了个大概,却没仔细问问那住在魔湖岛上的万众百姓如今去了哪里。
眼下她虽是看着背影熟悉,却也不敢肯定,毕竟有十年未曾谋面,怀着副近乡情怯的心情,斟酌道:“阑珊,是你吗?”
她说话的声音也不小,却见那女子好似并没有听见,兀自按耐不动,冲那矜贵公子挥挥手帕告别,便转身走进红楼里去,从始至终也没回头看她一眼。
这厢她却是不知该何去何从了,踌躇间,便有一众柔情似水的姑娘走出来簇拥着她道:“这位爷瞧着眼生,想必是第一次来吧,您里边观摩观摩,咱们这儿的姑娘们个个玲珑剔透,保您满意”。
白仙柠似有意会,方才想起她如今端的是个男子扮相,倒也不怕进去寻寻,逐正了正神色,正准备进门时,就被那位门口飘过来的矜贵公子一把扯进怀里。
她受惊的瞪着那位面红耳赤,满脸迷离颠倒的公子,对方约摸喝的有七八分醉意,伸手摸摸她的面颊,坏笑道:“小妖精,你怎么又折回来了,是不是舍不得哥哥?”
呵,这矜贵公子调起情来,甚有韵味。
大抵世间不论外相端出多么板正的男人,凡是走进这花楼来,受的红花绿叶环侍唯谨,再喝上一壶暖心暖肺的舒肠酒,登时就能流露出个醉生梦死的湛湎情怀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白仙柠就这么被花花公子调戏了去,她左左右右挣脱不开,只得避开那花花公子酒气撩面的嘴巴,呼吸不畅道:“这位兄弟,你认错人了,我是个男人”。
花花公子愣了愣,忽的嬉笑道:“果真是认错人了,不过,你比那雪兰好看一百倍,似你这般好看的美人会是个男人,我确是不信,要不,你脱下衣服给我仔细瞧瞧,你便是个男人我也认了”。
说罢便搂着她往花楼里走,顺手丢给鸨母一腚银子,鸨母喜笑颜开,赶着脚的奉承几句热闹话,姑娘们巧笑嫣然的退至两边,做出副恭迎状,哪敢阻拦这位大爷的好事。
白仙柠万分尴尬,吼了两句,骂了两句,将手里的药材包也当做武器噼里啪啦甩了出去,却似塞了两个肉包子掉进狗嘴里,花花公子不但不生气,仿佛还十分情动,干脆将她抗在肩上,兴奋的往楼上走去。
这位花花公子似乎运气不佳。
他适才攀上楼梯,忽的一股穿堂风飘进来,直直吹的他头皮发麻,手下无力的将她松了松,白仙柠乘机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一脚踹出去,却见那人也不反抗,像个木雕般直挺挺的向后倒下去。
鸨母尚拿着一腚银子放在眼风里欢喜望着,陡然见楼梯上噼里啪啦滚下个人来,直滚到门口,听得咚一声巨响,脑袋磕在门沿上,嘴角两股血柱泊泊涌出,人却是昏迷过去了,姑娘们登时惊声尖叫,个个逃窜的比闪电还快。
白仙柠惊异的抬目望去,就见一身花哨的墨蓝环臂站在门外,没好气的与她道:“你逛个街,地方挑的可是不错”。
她撇撇嘴,惋惜的瞅一眼被姑娘们踩踏坏的药材,缓步渡至墨蓝跟前道:“不是让你在客店候着吗,怎么找来了?”
墨蓝斜眼瞟她道:“亏的你能顺利从逍遥州回来,否则待主人醒来,定要扒了我的皮”。
白仙柠立时惊的合不拢嘴,诧异道:“你……你都知道?”
墨蓝勾唇轻笑道:“不然,你以为我是倾慕你姿色,甘愿被你骗来做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