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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应对第二日的宴会,晏姝向继母李氏支了些银子,打算买点钗环首饰,当然这其实只是借口,主要还是心中烦闷,想出去走走。
穿过抄手游廊,出了垂花门,不想又遇到了那个黑脸护院,身后还跟着数名,似乎也是个小头目?
晏姝撩了撩眼皮,轻瞥对方一眼,便与之擦身而过。
谢平见这丫头又要出门,心下不满,难道最近接连遭遇还不够让她警惕?实在是胆大妄为!
却不知其身后孟青也是同感!
见世子爷盯着人家小姐不放,暗自着急,这,就算是中意人家,如此放浪,亵渎人家小姐倒在其次,主要是怕人小姐恼怒,以为公子乃是流氓鼠辈,到时误会了,如何抱得美人归?
哎,感叹口气,孟青觉得自己简直是为世子爷操碎了心。怪只怪世子爷平时太过守身自律,接触女人太少,不然如何刚动心,就这样把持不住?
糟糕!自己不应该纵容世子过来这边的!万一出点什么事儿……自己一死也难辞其咎啊!孟青一念至此,真是悔恨交加!
谢平正有些微怒,听到身后一声叹息,转回头看去,见对方看着自己表情多变,焦急、可怜、愤愤、惭愧,最后停留在一脸悔恨上,深感诡异莫名。
好像自从接触了这国公府小姐,自己身边的人都变得不太对劲。谢平又想起了自己的小弟,肖掌柜,还有昨日回府后总是暗暗打量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先不管这些,得教训教训那丫头!
“站住!”
一声大喝,吓得香馨一哆嗦。
晏姝淡定转身,果然,就知道这小子会找麻烦。这是自己最近碰到的第二个小心眼的男人了。
所以说,还是永兴侯那样的老男人更好些,绝不会像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子一样,紧揪着一点小事儿不放。
晏姝静立不动。
谢平慢慢踱近晏姝,一股清幽的香味传来,渐渐弥漫周身,缠缠绕绕,便似身前这女人一般缠人。
“小娘子生得很是貌美,教……”谢平有些词穷,手心冒出细汗来,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昨日那姓安的油猪说的话。
“教爷们有些个心痒难耐。”艰难维持住表情,谢平学着安小侯爷的样子,视线自晏姝白瓷般的脸盘,向下缓缓移动到红润的嘴唇,一顿,不觉又看向那纤长细腻的脖颈,微隆的……
“公子!”孟青惊叫,嗓音高亢,最后都有点劈叉,可见是声嘶力竭!
谢平脑子一麻,突然反应了过来,急退一步,转过身去,忽视砰砰砰急跳的心脏,清了清嗓子。
“不如随我家去如何?”
晏姝不动如山,眼见对方自乱阵脚,轻勾唇,呵了一声,这小子还是嫩了点!
不过……他不提醒,自己都要忘了,也不知那银铃儿现下如何了?是否已找到落脚之地?
此刻京城一贫民区,幽深的胡同内,晏姝念叨的戏班班主胡不远正埋头立在一墙根下,对面阴影中的人,声音低沉,“近日是否仍有人来骚扰你们?那人是安王世子,不是你们能应付的,你若答应,主上可保你们。”
胡不远心中苍凉,是他啊,是他太过自负!原想带着戏班众人来京城挣条出路,可是……
怔怔看着路口堆积的垃圾,破败躺在泥土地上的胡琴,心中一痛。
脑海中闪过烛光下妻子小心翼翼拿着细布一点点擦拭胡琴的样子,胡不远渐渐模糊了视线。
在这偌大的京城中,竟无他们立足之地!
经过谢平一打岔,晏姝忽然有些意兴阑珊,也不出去逛了,转身便回了春深院。
谢平眼见丫头波澜不惊,忽然冷静下来,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兀自拧眉思索,也无言走开了。
独留孟青满脸惊恐,想着自己得赶紧回去禀报夫人,教夫人早日上门提亲才是,不然可就要出大事儿了!
第二日,晨起,晏姝便早早梳洗打扮去了继母院中。
陪李氏用完膳后,外面已是阳光灿烂。
二人便乘坐马车来到永定侯府,此时侯府大门已开,门口车马热闹,人声喧嚣。
晏姝随李氏进了西角门,下了马车,换乘一翠幔软轿。穿过东西夹道,来到垂花门前,下轿。
随着带路的婆子,晏姝边自打量,边穿过一抄手游廊,小穿堂,来到永定侯老太君的康寿院。
此时正屋厅堂中已坐满了人。
正冲着门口的上位上坐着一银发老太,面色慈祥尊贵。
“哎呦,小姑你可算是来了,刚刚还说起你呢。”刚跨进门来,迎面便过来了一位着桃红洒花袄,大红银鼠皮裙,满身红艳的妇人。
妇人满面笑容,拉过李氏便向上首走去,边走边八面玲珑地对周围各家太太道,“我这小姑可是个矜贵人,自从嫁与定国公,就少看到她了,未出阁前,就属我二人关系最亲近,如今终于见到了,教我这做嫂子的,哎呦!”
只见这妇人轻拭眼角,满脸伤感。
晏姝见这妖艳女人唱念做打,眨眼间便将继母李氏实褒暗贬了一番,扬了扬眉。
眼见周围太太眼神异样,老太君也微沉下脸来,李氏暗恨。
就是这样!又是这样!
这些人又知道什么?!
曾经自己确实是与大嫂交好,那时何止是大嫂,谁不是宠惯着自己?可是……那是因为她是他们亲妹妹,亲小姑……一旦发现不是,那么所有的就都可以瞬间收回!
李氏脸色略白,勉强笑了笑,看向老太君,“是女儿不懂事,教母亲伤心了,只是继母难为,女儿……”摇摇头,李氏欲言又止。
呵,这位段位也不低喔。晏姝垂头感叹。
“是了,想来也是不容易啊。”一位太太似有感触,沉沉道。
“这侯府门庭高高在上,怎的还让嫡女做人继室?”另一夫人悄声道。
周围听到此言的人互相对视,眼含深意,内心唾弃,心道这侯府也不过如此!
想当年永定侯何等威势,如今不过十数载,竟也落得卖女求荣的地步!
李老太君脸色更沉,暗暗瞪了眼老大媳妇。真是子孙不孝啊,子孙不孝!
刚来便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暗中刀光剑影,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叫人叹为观止。
晏姝感到无趣,这都是自己用剩的手段了。比起阴谋,她更喜欢阳谋,比起后宅里的这些蝇营狗苟,她更想去外面看看那花儿鸟儿。
待寒暄完毕,晏姝便被放行,允许出去找别的姐妹儿们玩。
“小姐随奴婢来。此刻贵女们都在息风亭赏景。”
晏姝听罢,看了眼领路的丫鬟。
梳着普通的双丫髻,头上任何发饰也无,穿着青色襦裙,一打眼,灰扑扑的,此刻那丹凤三角眼正低垂着,眼神游移。
好了,结案了,怪不得自己前世过去息风亭时就只遇见那人,当时还以为是不凑巧都挪去别处了,原来问题在这儿呢。
行吧,今日自己就再去会会那人,看那人又有何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