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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灶的米粥陆续熟了,周宇没有故作大气,而是先让自己人先吃。
护教者小队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吃得酣畅淋漓。他们一辈子也没几次吃过早饭,最好的时候也才是午晚两餐而已。
现在喝着米粥的汤吃着饭,只觉得整个人都暖了起来,吃完以后想着今天还有两餐,心里就安定许多。在经历了困苦之后,总算又找到了可以依靠之处。
延寿教此刻在他们的心中已经比曾经的家更重要,因为关系到他们能不能继续活下去。
自己人吃完,周宇评判过可以吃的流民开始排队。这个过程比较艰难,大家都想着往前面挤,怕粥没了自己喝不到。
周宇知道也不能怪这些人,他们太饥饿了。所以他没有太严厉,只是让人纠正队伍,并且重复高速大家如果想入教,就要遵守教规。
已经矫正过,还是听不明白的,就没机会入教了。
入教至少有每天一餐大家刚才都听明白了,教主的神通大家也看到了,顿时都乖巧起来。哪怕那些被人插队了的也不纠缠了,既然教主说了大家都有,肯定不缺自己半碗饭吧。
队列变得有秩序,周宇也比较满意。只要长期坚持这些好习惯,剔除接受不了规矩的人,剩下的就会被同化成延寿教最忠实的教众。
因为他们到时候已经适应不了其他地方更落后的规矩甚至没有规矩了。
周宇明白自己第一天必须说到做到,所以四个灶一直不停。每个吃完粥想要入教的人必须停留在一个划定的区域内,由周宇甄别。
其实甄别不难,只要问问是哪儿人,怎么来的,家里还有谁之类的话。这些人之中的单身流民就会冒出来。
单身流民皆是男性,这个世道下哪怕假扮男人,女性单身流民也走不远。
很快周宇又凑出了两个12人小队,指了两个看起来说话比较流利的,让他们当了队长,告诉这些人算是入教成了教徒,可享每日两餐,但有活不得偷懒。
说到做到,周宇立刻给这些人每个人又补上了一碗饭,让他们吃饱恢复力气的同时,也树立起了自己的信誉。
这两个教众小队喝完粥之后休息了一阵,被安排去做挖坑做茅厕的活,让他们挖二十个以上的坑,让每个教众都得到规定的地点去方便。旁边放上土,到时候满了就填上。
这些人的卫生状况令人担忧,为了避免生病就得解决好尾声问题。但身体先恢复一些再考虑洗澡的事,否则病了反而更麻烦。
在流民之中有一个男子,也是饿得快动不了,昨晚吃了他老婆藏在嘴里的一口饭这才有力气早上走过来。他排队得了半碗饭之后也想入教,但被教主问了家里还有人以后就没有收他。
他默默观察,发现教主没有收有家眷的流民。他心中痛苦,虽然明白教派里有家眷确实麻烦,但他不愿放弃,仍想试试看。
他不再下跪,而是站了起来对周宇作揖:“教主,我读过书,可否收我为教徒!”
周宇听到有人自称读过书,忍不住好奇地走过去:“那我刚才问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此人哪怕憔悴也脸红了起来:“身为读书人却沦落为流民,实在是无地自容。”
“你是读书人?”周宇想这读书人还是自尊心大过天,都快饿死了还顾及着脸面的事情。“你愿意当我教众?”
“愿意,只求教主一起收容我妻子,也给她一口饭吃。”
周宇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收这个敢站起来和自己说话的人了,他应该是在刚才的问答中说到了有家眷。
周宇不是不收有家眷的,只是他必须先收孤身一人的,壮大了可以完全依附于延寿教的基本盘并且稳定,他才会考虑那些家族式的流民。
其实如果只是一对夫妻,他收了也没事,但原则应该遵守,不能轻易打破。
“那你说说,为什么我不收其他人,却要收你夫妻?”
对方虽然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但还是开口:“我是读书人。教主若要成事,身边少不了读书人出谋划策。”
周宇其实是认同他所说的话的,因为他连这边的字长什么样都还不知道,毕竟是时间支线,不知道文字会不会有某些变化,自己学过的古代文字课能不能应付得来。
所以他决定试试:“你把你妻子找来,我先赐她一碗粥喝。”
男子有些踌躇,他知道自己妻子身上带病,容貌已毁,只怕教主看到之后会断然拒绝。刚才他就是想用读书人的身份让这个什么教主先答应下来,到时候哪怕看到妻子的样子也不好反悔。
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理由一定要对方先答应了,只能忐忑地离去,把妻子找来。
这个男子的离去让周宇思考起了自己队伍里的多元化问题。
原本他的计划是让自己整合流民,让其变得有组织,再在这个组织框架下扩大膨胀,取得和当地政权及地主豪绅的谈判资格。
只要自己不立刻造反劫掠和攻城略地,政权是不会想着主动进攻自己的。因为他们明白自己不可能全歼大股流民,只会把流民打散最后散入乡间山上成为匪盗。
而这种结果是希望本地安定的地主豪绅所不允许的。
地主豪绅势力终究会畏惧延寿教这个打不得的流民团体。那么周宇就可以用约束流民不祸害这些地主豪绅的田园土地做条件来谈判,转嫁大部分养教徒的成本给地主豪绅们,让他们出粮食。
当然直接点说就是勒索。
怎么步步做大的事情另说,和这些人谈判万豪确实需要读书人当中层管理者,甚至本地土着的加入。
否则一个全是流民的群体,周宇要咨询找哪个大地主谈判都不清楚的话,太耽误事情了。
他看向了还捆绑着的黄有壮,走上前去。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面对有法术的教主,黄有壮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勇气,小声回答:“我叫黄有壮,就是曲阳囊山村人。”
“哦,居然是个本地人。”
比起流民,黄有壮确实天生胆大,听周宇语气不坏,还能露出笑脸:
“启禀教主,我也是被囊山村赶出来了,没有着落,只好在这里做无本买卖。其实一车柴火也卖不了几个钱,我和兄弟们平日里还得打打短工才能吃得上饭。流民多了,他们只要饭吃连工钱都不要,我们短工都打不上了。”
周宇估计他的话里真假掺杂,所以欲擒故纵地说:“嗯,那我就捆你一天,明天白天就放了你吧。”说完迈腿就要离开。
黄有壮赶紧说:“教主,我要入教。”
周宇转身笑道:“我这入教的教徒都是身无分文的流民,才送他们一口活命的饭。你是本地人,定有父母兄弟,有家业过活,入教作甚。”
黄有壮脸色发苦:“启禀教主,我虽然是囊山村人,但已是孤身一人,旧房子都被人占了。我那把刀献给您的护卫,我可不就是身无分文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