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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章)
吉田川平的父亲,年轻时,曾在爱知县的行政机构任职过文秘,后来回到名古屋担任了市议员。
仓木绫今天下午的留言,吉田川平发现自己错过了,他赶紧给仓木绫回了个消息,并表示不好意思,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复。
他走出卧室想拿一盒牛奶垫肚子,就见到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站在玄关跟母亲鞠躬告辞。
“妈?他们是谁?”吉田川平看见那几个人觉得有点眼熟,好像是父亲以前的朋友。
吉田母亲一言不发,来到了餐桌上,她的晚酌从啤酒换到烧酎,双眼充血泛红。
“川平,你有女朋友吗?”
“啊,没...没有。”
母亲一口一口喝着烧酎,吉田川平一头雾水地看着母亲像是刚哭过,看起来还年轻的秀脸上梨花带雨。
他心想,怎么会突然问这个,该不会是妈妈喝醉了吧?
他给母亲倒了一杯冰水,只是母亲没有接过去,继续在酒杯里猛倒烧酎....
“你想喝酒,我去给你端点配菜吧....”
吉田川平说着正准备动身去冰箱拿豆腐。
“不用了。”
看着自己老妈,吉田川平有些叹气,这位家长未免太不像话了吧!说了也不听,不知道这样猛喝酒对身体很不好吗?
还有,刚刚那群人不是父亲以前在县单位上班的同事吗?怎么突然上门拜访了?
“川平,你要喝一点吗?”
吉田母亲撑着光洁的下巴,目光落在坐在桌对面的儿子脸上。她的几缕发丝黏在因为喝酒而晕红的秀脸上。
“不要。”
“你可真乖,不像我...第一次交男朋友...也就是你父亲,是在国中的时候,第一次喝酒也是在国中...”
还以为母亲要说什么,原来是说起自己国中时代的恋爱史。
吉田川平从小就听母亲一直说过,她刚上国中就认识了在学生会的父亲。
因为单相思,她加入了父亲的社团,为了出其不意,还在车站埋伏,把情书交给了对方,还以为会被当场拒绝,像轻小说一样成为败犬。没想到父亲真的答应交往。
听着母亲越来越露骨的话,讲起她和父亲第一次接吻是在社团的活动室。用她现在的话来说:直到现在讲起来,还忘不了那一瞬间的幸福。
“你父亲和你一样,也是公职人员。只是他四十岁后辞职了,想去参选知事...”吉田母亲撑着下巴,摇晃酒杯,娓娓道来。
“等一下!”吉田川平忍不住打断。
“怎么了?也是,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听父母的恋爱和接吻的往事。”
吉田母亲醉醺醺的,一边调笑着儿子,一边不断地往酒杯里倒烧酎和热水,然后搅拌在一起。
“妈,你今天是不是喝的有点多了,先乖乖喝口水,不然明天会很难受,至于你说的故事,等明天爸爸回家,吃晚饭的时候你再一起说给他听。”
一口气说完,吉田川平从椅子上站起来,夺过母亲的酒杯。可是,他发现自己的妈妈一直低头不语,也没有听话去洗把脸回卧室休息。
这时候,吉田川平才发现妈妈的眼睛泛红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酒的原因。
良久,吉田母亲语气有些哽咽地开口:“对不起....我其实想跟你说的意思是,我们国中生的时候,就已经是个大人了。而步入社会,成为真正的大人就会遭遇许多事情...”
吉田川平有股不详的预感,他呆呆的站住桌子前,视线再次看向母亲。
因为深居简出的原因,作为家庭主妇,四十岁左右的母亲,微幅的波浪卷发轻垂在脸颊边,在家里穿着清凉的白色紧身露背的连衣裙,只是一双大眼噙着泪水,破坏了脸上清丽的姿容。
“你爸爸....今天傍晚在日进市拉选票...被人枪击了...”
“.....”
那一晚,吉田川平陪着母亲喝了很晚的酒。
窗外大雨滂沱,于天边隐约可以听见雷鸣。
他三更半夜的待在厨房,就连仓木绫回复的消息都没有去看,把手机关机,看着昏黄的电灯泡,一个人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怎么会这样?”“别闹了,开玩笑吧。”“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还记得自己拆开罐装啤酒大口大口的喝着,母亲拦着他,劝他少喝点。吉田川平当时一口气灌下一罐啤酒,酒精的白色气泡差点呛到他喉咙,让他差点反胃吐出来。
“川平,以后你好好在市役所安安稳稳的工作,找个女朋友,不要跟你爸爸一样去想着竞选知事了...好么?”
尽管难过,又因为大口大口混搭着烧酎和啤酒下肚,感觉快要死掉了一样。
不过,吉田川平还是听清楚了母亲的话,他深深地感觉到自己不再纯真。
他眼睛泛红,不明白一个选举,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对不起...”
“你没有错,大人就会遭遇很多事情的。等你三十岁了,自然就都懂了。”
“我今天喝的有点多了,先去睡了....”
“那个川平...”
窗外的雷声仿佛在回应着房间里这一对母子的心情,于远处的天边隐约响起。
“赶紧找个女朋友吧。”母亲的秀脸上挤出微笑,只是双眼有些泛红。
吉田川平明白,母亲并没有发酒疯,是在担心他。
他和父亲一样总是一根筋,就像为了真爱一样,一直坚持着。
成为爱知县知事这种目标,也是从小到大,从父亲那灌输的。
现在母亲对他说这种话,或者说是想让他为这个家的香火做延续。
当晚,吉田川平在酒精的帮助下沉沉睡去,隔天免不了因为严重的宿醉,第一次上班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