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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沈云瑶和六皇子沈元礼趴在桌子底下,虽然沈云瑶十分不满,但是也是无计可施的。
这会皇后娘娘虽然看起来仍旧沉稳谨慎,但是从眉目之间,已经早就是盛怒的状态了。
连那个刚刚入宫不太久的小宫女周琼,也吓得跪在不远处伺候着,丝毫不敢触动皇后娘娘的霉头。
“良妃。你以为华贵妃是个傻子吗?即使华贵妃是个傻子,她宫里有的是聪明的人。那会九公主沈云瑶是明明白白的说的:华贵妃的寝宫长生殿四周角落,埋着诅咒本宫的巫蛊娃娃。此事,早就已经人尽皆知。”
皇后低声嘀咕着,随后叹了口气。
“这会儿,他们恐怕早就将那个东西给挖走了。再去寻找,恐怕不会有什么收获的。况且,华贵妃寝宫长生殿的护卫,都是华贵妃本家的侍卫。你带人进去查,恐怕是进不去的。”
被皇后教育的良妃低头说是。
沈云瑶偷偷掀开桌子的围布,偷偷看看。
这一日天色尚早,良妃披了一件半新不旧的棠色春装,隐隐的花纹绣得疏落有致,看不出绣的是什么花,只有风拂过时微见花纹起伏的微澜。
看年纪,约莫三十几岁,生的细皮嫩肉,是个江南的姑娘,身段也好,声音也甜,只是脾气有些直来直去的。
听的皇后训斥,她思考片刻,说道:“娘娘,那也不能就算了呀!”
一旁的淑妃摇摇头:“是不能这么算了。此事,必须要有个结果的。娘娘在后宫这么多年,就算是当年嚣张跋扈的陈贵妃,也不敢对皇后娘娘不敬。其他妃子,哪怕嘴上不服,但是也都会低头。就算那个已经死了的冯贵妃,看见皇后,也得退避三舍。”
“可是华贵妃这个不知道深浅的,仗着自己家世显赫,有西北的边军撑腰,便连巫蛊之术这么恶毒的想法,也使的出来。此事如果算了,我是不会甘心的。”
丽贵妃也符声道:“是的。平日里,皇后对华贵妃该有的赏赐,不曾短了半分。别的皇后娘娘,哪个不是颐指气使的?只有咱们娘娘,又乖巧,又可爱。温柔的不行。若我是男人,我都会喜欢的。”
“皇后已经三五年,没有让后宫的妃子天天来请安了。所以有时候,这个耳目就会少了很多。我们也不怎么和华贵妃走动,还真的不知道她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了。身边也没什么人能过去打听打听,看看他们昨晚有什么动作。”
正在低头织毛衣的钩曳美人,头也不抬,似乎她的眼中只有毛衣和毛线,其余的都与她无关。
不过她听了丽贵妃的话,还是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丽贵妃,随后翻了翻眼睛:“姐姐,你脑子和你女儿一样。”
丽贵妃一愣:“啥意思?”
钩曳美人摊摊手:“一样没脑子。”
丽贵妃愣住了:“不是……咱俩还是不是一伙的?你怎么能这么怼人?本宫不要面子的吗?”
“要是改天华贵妃也嘎了,本宫可就是皇后娘娘底下第一人了……四个皇贵妃,嘎了两个了,就差华贵妃了。等她一嘎,那皇后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就是下一任皇后了!”
“你怎么能和未来皇后娘娘,这么说话呢?”
丽贵妃的话一说完,桌子旁的几个女人都笑了起来。
大家十分开心。
良妃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脑子不太够用的丽贵妃,笑道:“你连个皇子都没有。别说皇后,就是我们良贤淑德四妃里,淑妃的地位也比你高好不好。淑妃还有六皇子呢,你只有一个三公主。狗皇帝能让你做皇后,做梦去吧。”
皇后则撇撇嘴:“你死了这条心吧。本宫嘎了,本宫家里还有活人呢。本宫没有妹妹,但是本宫还有什么侄女之类的。我们宋家这么有钱,万一本宫嘎了,狗皇帝的连夜跑我爹那,求我爹重新生个有钱的女儿嫁给他!”
“哈哈哈哈!”
丽贵妃点点头:“娘娘你要这么说,我就认了。”
“我是穷的叮当响,前几天为了给老三弄嫁妆,你的金镯子都换成镀金的了。”
“对了,钩曳美人,你为啥说本宫没脑子?”
钩曳美人摇摇头:“实话实说罢了。”
“你以为这些年来,良妃没给华贵妃那边派人去吗?派一个嘎一个,派一个嘎一个。后来就不派了。”
本来后宫一切事物,都应该是皇后做主。
可是皇后娘娘天生性子冷淡,而且她也没什么时间,皇后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躲在未央宫里,看话本子。
对外界的事情,不闻不问。
特别是生了沈云瑶之后,更是很久很久没有出过未央宫。
所以,宫中的大小事宜,都是要交给几个贵妃处理的。
正常来说,干这个活的本来是陈贵妃。陈贵妃一来特别得宠,是永兴帝的心肝肉。
所以事情让陈贵妃处理,其他人也不敢不服。
二来陈贵妃虽然嚣张跋扈,但是她没什么脑子。她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永兴帝好,所以虽然有时候处理事情相对比较极端,但是却是异乎寻常的公平公正。
众人对于陈贵妃总揽后宫大权,虽然不满,但是也只能接受。
三来,就是陈贵妃其实是个孤家寡人。她既不拉帮结派,也不结党营私。陈贵妃性格不太好,而且也没有孩子,家庭背景也几乎为零。
她又一心一意深爱永兴帝,所以当她没有孩子之后,反而对宫里的皇子公主都特别的友善。
甚至曾经多次斥责淑妃打孩子的事情,并且曾经幻想着,让永兴帝把六皇子沈元礼过继给陈贵妃,让她来照顾可怜的、一天挨揍八遍的六皇子。
只不过此事永兴帝并未答应罢了。
不过永兴帝确实给了陈贵妃很多宽松理解。
即使她越权决断后宫大小事宜,也都是默许的。
只不过,陈贵妃命苦,走的早。
现在只剩下一抹亡魂,永久的留在了宫里。
居住的宫殿,除了派一个叫春华的胆大的宫女打扫,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至于那座叫长思殿的宫殿。
自从永兴帝起了名字之后,却再也没有踏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