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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绿洲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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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被小龙放到了地上,一人一蛇两个脑袋凑到室门口,都在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石门。石门很普通,门上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上面用一种奇怪的文字刻着几行话。

    这些文字伊凡都认识,因为这是汉字。

    “吾等龙的传人,身负龙脉,血脉相通,滴血可开石门。”

    华夏一族留下的遗迹!伊凡不由振奋不已,自从在诺亚古堡中见到先祖之后,他再一次看见了华夏一族留下的讯息,同气连枝的血脉,让他对留下文字之人充满了亲切之感。

    咬破指尖,滴上自己的鲜血,伊凡发现自己的血液中带着丝丝的黑气,不过石门上的五爪金龙依旧是金光一闪,石门缓缓向两边分开,露出了一个洞口,自洞口向里望去,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

    小龙兴奋地想钻进去,可是刚到洞口,又是一道金光,直接把小龙打飞出去,也不知什么光,虽然没有巨大的伤害力,却让小龙感到莫名的恐惧。

    原来此处还有禁制,伊凡伸手探了探,没有金光阻挠他,想了想,伊凡用契约的方式,把小龙收进了异次元空间,自己带着小龙,钻进洞去。

    一进洞伊凡便问到了刺鼻的气味,想必是久不见天日,洞里的空气变得如此污浊。

    还好,洞口一开,立刻有风卷来,污浊的空气片刻消散,伊凡走了不远,空气已经是越来越新鲜。

    离洞口不远处有一段石阶,伊凡随着石阶缓缓向下,走到尽头是一间不大的石室,石室里有一石桌,上面放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整个石室干净明亮。

    伊凡走近一看,摸了摸桌面,敏感的手指触到一片似是文字的凹痕。凑上前仔细看去,果然又是一段汉字:

    “来到这里,必是我族龙的传人,勿问吾是谁,能到此处便是缘,吾背负族长之命,在此处留下他的遗愿,希望后世之人,谨记尔等,生而为龙。”

    两行字,洒脱不羁,行云流水的楷体,如同游龙一般豪放肆意。

    伊凡心下惊叹,须知要在这石桌面上刻下此等工整的字迹,不但要有相当深厚的斗气基础,还要对斗气的掌握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更难得字迹洒脱不凡,其间的潇洒之意,更是显出留字之人豁达的气度。

    伊凡的指尖在石桌上慢慢划过,他轻轻地抚摸着桌上的字迹,熟悉的汉字让他感到无比的亲切,见到它们仿佛是见到了自己的亲人,喃喃道:“华夏一族,如今落魄至此,晚辈也愧对先祖,望先祖指点迷津,赐我力量。若我族得以重振,伊凡虽死无憾。”

    敏感的指尖,停留在最后一个“龙”字上,那一点睛之笔,竟是一个微微地突出的按钮。

    伊凡用力按下,那按钮陷入了石桌之中,而一边的墙上,一人多高二尺余宽的石块,已经悄无声息地轻轻移开。

    轻柔的光线从里面溢出,想必也有夜明珠一类的照明物品。入口处,一条窄梯徐徐而下。

    伊凡忖道:“自己的先祖制造这密室,与世隔绝,想必也有不为人知的苦衷。刚刚的那两行字,先祖说背负族长之命,难道是入云·龙先祖的族人?”

    一边想着,伊凡一边顺着窄梯往下而去,两边的壁上,每隔一步镶嵌着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将这窄道照的无比明亮。走到窄梯的尽头,一座石门挡住了他的去路。

    石门依旧是普通的石门,上面刻着一条和洞口石门上一样的五爪金龙。不要看石门普通,若要强行闯入,触动了禁制,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石门上,草草刻了几行字,一看便知和石桌上的字迹出于同一人之手。

    “石门之后,世所不容,一旦进入,便是和整个大陆的信仰为敌,何去何从,一念之间。”

    伊凡忍不住畅声一笑,对着石门道:“伊凡被帝国遗弃,家破人亡,自己也成了已死之人,此生惟报仇而无他愿,世所不容又如何?”

    毫不犹豫地,伊凡将一滴鲜血送入龙纹之中,随着“轰轰”的声音,石门自上而下消失在石壁中。

    不同于外面,里面黑洞洞的看不清是什么,外面的光线一触及门口,便自动消散。似乎有一层隔膜,隔绝了所有的光源。

    伊凡稳步走了进去,当他跨入里面的同时,身后的石门又缓缓而下,随着“咚”的一声,石门重重落下,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之中。

    “追随冥神哈迪斯的脚步,信仰黑暗的永生,亡灵的意志。背弃了光明,在黑暗中永垂不朽。”

    低低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响起,一瞬间,火光骤起,四只距地拔起的火炬燃烧起来,两前两后,照亮了整个大厅。四支火炬包围着一个巨大祭坛,祭坛的顶端,秘银雕工的浮板,黑色的符文飘起,虚无的吟唱声如同地幽之下的召唤,无数符文慢慢凝聚,渐渐成形,一个巨大的黑色圣杯涌现,圣杯之上,浮现出一把短杖和一枚戒指的图案。

    识海中,那颗亡灵本源的种子,此时如同活过来一般,伊凡能感觉到它按耐不住的激动,似乎那个巨大的圣杯,是它的亲人一样。

    亡灵圣杯!!伊凡的脑中毫无预兆地跳出这个名字。

    亡灵一脉的三大圣器,亡灵圣杯是亡灵之源,亡灵骨戒是亡灵之眼,亡灵序曲是亡灵之心。

    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找到了三圣器之一,具有亡灵源泉之称的亡灵圣杯!

    震惊之余,伊凡也略微打量了一下整个祭坛。祭坛由四面的阶梯支撑,古朴的图案雕刻在每一块石板之上,祭坛的中央是一圆形的魔法阵,黑色的符文正是从魔法阵中升起,凝聚在上方的祭坛顶。魔法阵的中心,一块巨大的黑色菱形魔晶悬空漂浮,有淡淡的能量充斥其间。

    伊凡也算是见过世面之人,但是这等巨大的魔法晶石却是前所未见。在这罕无人迹的绿洲之下,竟然有如此巨大的祭坛,这位华夏一族的先祖,也不知道是如何完成这样巨大的工程的。

    正想着的时候,刚刚那威严的声音再次低沉地响起:“孩子,你终于来了。”

    听见声音里淡淡的落寞之意,伊凡望了望四周,不知道说话的是何人。

    飘渺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用找了,这只是我的一缕意识,我的形体早已灰飞湮灭。千百年的等待,我本以为没人会来到这里,但是你还是顺着冥神的指引,来到了我的面前。”

    顿了顿,那声音接着道:“我,牧云?龙,华夏一族最后的守护者,将我族族长入云·龙的遗愿,传给来到这里的我族的后辈。我希望来到这里的人,能领会到亡灵意志的真谛,不管在何处境,都要有永不言败,自强不息的精神。拥有亡灵三圣器之一的人,即能得到我族的认可。希望你能不辜负族长的遗愿,找到华夏一族的遗民,永远守护我族的荣耀和骄傲。”

    说罢,亡灵圣杯上的符文瞬间大亮,虚无的吟唱声越来越大,飘渺的歌声,似乎在诉说着亡灵的本源。黑色的符文疯狂地向圣杯涌去,浓郁的黑气笼罩着整个圣杯,圣杯却越来越亮,强烈的光芒闪现着,圣杯脱离了祭坛的顶端,缓缓地漂浮着,来到伊凡头顶上方。

    “啪”,清脆的响声,魔法阵中的那块黑色魔法晶石居然从中间裂开,浓郁纯正的黑色能量迅速涌向亡灵圣杯,一个清晰地印迹出现在圣杯之上,片刻与圣杯分离,漂到伊凡的额前,一阵光晕过后,化作一股黑色的气流,直直进入了伊凡的额头,亡灵本源的种子也在瞬间化成一股黑色的气流,两股气流像是拥抱一般水**融,最后合二为一,重新变作种子的形状,慢慢沉寂下来。

    伊凡却清晰地感觉到,无数复杂生涩的咒语、符文纷纷出现在自己脑中,又慢慢地理成一缕念头,缓缓在脑海中流淌。强大的意念使得伊凡体内的原本枯竭的魔法力疯狂地运转起来,大厅里纯正的暗黑元素纷纷涌入伊凡体内,滋润着他的身体和经脉,充实着他的精神力。

    亡灵圣杯缓缓落在伊凡的面前,伊凡伸手拿起圣杯,一入手便觉一股精纯的暗黑气息涌向手心。黑色的表面暗暗的纹路带着森森的寒芒,一股令人畏惧的寒气升起,随着幽幽的光芒映照着四方。

    伊凡将圣杯拿起,跪在地上,面向祭坛,恭恭敬敬地叩首,道:“先祖,伊凡遭此大难,九死一生,流落到这里,本已万念俱灰。然天不弃我,今得先祖恩授,必将继承先祖遗愿。伊凡在此立誓,只要伊凡一息尚存,亡灵的挽歌就会在这世间永不停息!”

    “哈哈哈”,徜徉的笑声响起,带着一如既往的潇洒:“归去来兮,我愿已了,孩子,此室侧门内有埋藏多年的麦酒,是当年矮人族的乌有大师赠与我的,还余下几坛,就送与你吧。哈哈,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我去也!”

    随着最后话音落下,祭坛像是失去了支柱一般轰然倒塌。残垣断壁之上,只余下爽朗笑声的回音,久久不曾散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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