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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澄并没有期待有个人会来拉他一把,就算真的有人要救他也不可能做得到。他会死的,这就是他的结局。
说起来在三个月前他还是健康的孩子,脾气没有这样坏,虽然性格有些调皮,但在老师眼里还是个优秀的学生。
他的生活平静美好,和大多同龄人一样,期待着和朋友踢球,回到家等候母亲做的丰盛晚餐,无忧无虑。
但他现在不能踢球,也等不到自己的母亲,那样的时光回不去了。他很爱自己的妈妈,她一个人在下面会寂寞害怕的,他不会选择独活。
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自己的敌人,能回去的地方守着自己的仇人。他的身体里流淌着污秽不堪的血液,妈妈却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她期盼自己能成为她的骄傲。
世上会为他张开怀抱的人变成了一句冰冷的尸体,他不想给敌人和仇人留下什么值得纪念的故事,他只想复仇,想离开这个囚笼,想去找妈妈。
徐柠很爱说“你和自己商量好了吗?”
“你”和“自己”不是一个东西吗?她说的大概是冲动的自己,和内心真实的自己有没有好好进行一次对话吧,因为自己的行为让她看不上眼。
现在已经谈过了,内心的仇恨和绝望汇入深海,他感觉到了真正的宁静。
这是徐柠想要的效果吗?还是说她很清楚和自己好好对过话的人会变得怎样?
陆澄看着徐柠收拾好地上的茶具碎片,百无聊赖的问:“他们不是听你的话吗?你为什么要自己做?讨好我?”
“算是吧,自己犯下的错要自己承担,责任感是我必须要……”徐柠顿了下,抬头看他,“要让你明白的。”
她差点就把自己为那些个求助者当人生导师的事说漏嘴了。不过她没什么意愿去指导这位少年。还是那句话,她不会“多管闲事”。
“你就这么好为人师吗?”陆澄嘲讽。
“职业病。”徐柠露出无奈的表情,“抱歉让你和我这种好为人师的家伙待在一起,哦对了,我还想说学会承担能解决人生大部分难题,你知道吗?”
陆澄面无表情脸:“你很烦。”
无论是刚刚和他谈起儿子,还是现在的说教,明明对自己的态度是冷漠的,却让人觉得烦的不行。
是因为自以为是吧?自顾自的跟自己说这些东西,谁要听。她这样到底是怎么被公司录取的?有这么爱说话的保镖吗?
徐柠不和他计较,问:“少年现在想做什么?不如我帮你理一下头发吧?”
陆澄:“……你还记得你是个保镖吗?”
“难道你很懂保镖吗?我应聘的是私人保镖,并不是你印象中只会傻杵着当打手的工具人。”徐柠靠在桌边问,“所以你要剪头发吗?”
陆澄对她的理发技术很怀疑,不过他觉得就算是狗啃也用不着出去见人。
他伸手比了下头发的长度,自己也有些嫌弃,点了点头。
“交给我吧,我是万能的。”
徐柠去准备工具和围裙,在卫生间对着镜子理发。陆澄闭上眼睛,表示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没一会儿他发现对方下刀挺利索的,咔嚓咔嚓的声音带着独特的节奏,甚至有些舒适,动作娴熟得就像专业的理发师。
这就是私人保镖吗?她真会理发?
陆澄睁开眼睛看镜子,还没理好,但没有形象中狗啃那么糟糕,忍不住问:“你当过理发师吗?”
“学过。”徐柠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万能的。”
“万能?”陆澄语气狐疑,看着镜子里对方那张稚气未退的脸,吐槽道,“你中学毕业了吗?”
“你盯着我的年龄干什么?少年,我热爱生活。”徐柠说着,心里腹诽老子诞生的时候你们祖先还是猴子呢!
“热爱生活……”陆澄跟着轻声嗫嚅,“生活没有亏待过你吗?”
“我是为困境而生的人,不过‘今年’才开始享福。”徐柠哼着调调,“总是因为环境改变自己的态度不累吗?”
“你大概是个傻子。”陆澄嗤之以鼻,“说这种任性的话,确实有你的风格,一向自以为是。”
“谁是傻子还说不准呢。”徐柠不以为意,弹了下他的脑袋,“你还不是一样,装什么老成?”
陆澄脑里蹦出徐柠拿额头贴在自己手背的画面,顿时恼羞成怒:“别碰我!”
“别乱动啊,我伤到你怎么办?”徐柠无辜地举起剪刀和梳子,“而且我有儿子了,对你没兴趣。”
陆澄:“……”谁要当你儿子啊!想什么呢!!
他气得转着轮子就往外走,剪了一半的头发都不管了。
徐柠秉着寸步不离的原则跟了上去,一边劝道:“你先说我傻子,我还没跟你生气你气什么?男孩子干嘛这么小肚鸡肠?”
“闭嘴!”
“这个发型有点非主流,瞧你刚刚转头的飘逸感,啧,我技术真好。要不这样算了。”
“给我剪了!!”
“哦~”
徐柠把头发剪短了,徐柠清秀的五官露出来,和之前阴郁的形象截然不同,让人眼前一亮。
“很有精神。”徐柠笑着夸了句,替他摘下围裙,又清扫了地下的头发。
陆澄有些失神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徐柠没有自由发挥,她就是帮自己把头发剪短了,他有种时间错乱的既视感,仿佛自己还活在三个月多月前。
妈妈高兴了会揉他的头发,那时也像现在这样。等自己下去找到妈妈,她看到自己的样子肯定会很高兴,揉自己的脑袋。
妈妈……再等等我好吗?我现在什么也做不到,只有等那个人把自己当成诱饵放出来我才有机会报仇。
我们来生再做母子好吗?一定要等我……
“少年!过来,我给你洗一下头。”
陆澄回神,红着眼睛扭头看了眼浴室里的人,见她撸起袖子等着自己,莫名感到了一些不自在:“我自己可以。”
“不方便,会弄湿衣服。”
“我可以!”他推着轮椅上前,沉声强调,“我可以的,给我时间。我用不着你照顾。”
现在他的气色比起之前可不是好了一星半点,徐柠都有点怀疑自己给他剃了个头是不是解开了什么封印,是十五六岁少年的锐不可当啊。
“我知道了。”她笑着颔首,转身出去,“我还在外面,随叫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