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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生包好了腿上的伤口,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赵老头的床铺上,此时他的床已经不能睡人了。
他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等待着换房间的时间到来。
他现在身上带伤,撑不了下一个十五天了。如果这次换房间还是在一百号之后,那他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了,或者他也重复赵老头对他做的事情。
陆长生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去做,毕竟他也没经历过那种饿的发狂的极致绝望。未经人苦,莫劝人善。他自己也不敢保证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会不会变成他曾经厌恶的恶魔。
没过多久,虚弱的陆长生便昏厥过去。等他再次醒来,下意识的看了大门一眼,上面赫然写着数字13。
陆长生此时有种想哭的冲动,从地狱回到了天堂竟是如此的让人感动!
突然一个颇为熟悉的女性声音在陆长生的耳边响起,
“你醒了?你是叫……陆长生吧,你是从监狱里被选出来的,最爱的食物是烧鸡,对吧?”
陆长生一惊,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人,竟然是当初在办公室里给他办理手续的那个穿着干练的中年女人。
怎么可能?作为试验的管理者,居然会自己进入这个试验,她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还要进来?
一连串的问题在陆长生大脑中飞速旋转,差点让陆长生再次晕厥过去。
中年女子似乎也知道陆长生此时心中的想法,也不在意,自我介绍道,
“我叫樊明月,是公司负责这个试验项目的负责人之一,我们是见过的。”
陆长生看着樊明月,没有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樊明月淡淡一笑,继续道,
“你肯定是好奇我为什么要进入这个试验?其实答案也很简单,我得了病,癌症晚期,医生说我最多再活三个月。”
陆长生撇撇嘴,嘲讽的笑道,
“你在这里可能连三个月也活不到了。”
樊明月没有在意陆长生的嘲讽,继续着她的话题,
“我负责公司这项试验已经快二十五年了,公司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项试验的目的。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将一批批的怀有各种目的的人送进这个大笼子里。”
“我在监视器上看到了人性所有的丑恶,你能想象到的和想象不到的都在这里发生过。”
说到这里,樊明月禁不住捂着嘴干呕了一下,好似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我有罪,我感觉自己是恶魔的爪牙,所以我来这里是要赎罪!我要尽我所能改变这里的一切!”
陆长生就这么静静的听着,先前他是对管理者深恶痛绝的。就像赵老头临死前说的那样,这一切的罪其实都是管理者造就的。
如果他们能给足食物,人们在这里就不会自相残杀,人性的恶就不会表现得如此歇斯底里。
管理者一手创造了这个人间地狱,他恨,他此刻就想要推翻管理者,把他们全都杀光。
但此时,陆长生听着樊明月的话语,他又觉得这项试验应该并不是为了制造恶而存在的。
如果是那样,公司就真的太无聊了,他们千辛万苦把人弄进试验,然后好吃好喝的供给,就是为了证明人类无药可救吗?
魔方不会给自己完不成的任务,那就说明,这个试验一定是有一个目的,但是从来没被人实现过。甚至于这个目的连试验的管理者也不是很清楚。
之前他通过观察,已经抓住了破局的关键,那就是将这里恢复人性,再简单点,就是将这里恢复成一个有秩序的稳定环境,但是太难了。
陆长生看着樊明月,淡淡地说道,
“你要改变这里,具体你想怎么做?”
樊明月此时也不再说话,回到自己的床铺,静静的等着。
不久,警报声响起,房间大门缓缓打开。巨大餐车一如既往的驶进房间。不过与昨天不同,此时的餐车上堆满了美味佳肴。
陆长生一瘸一拐的走到餐桌前开始胡吃海喝,他已经饿了十五天了,而且他也受了伤,急需要能量补充。
此时他全然忘记了当初怎么在155号房间咒骂前面的人都是畜生的情形。
樊明月则是只吃了一点点,抽出两个空盘子,心里估算了一下,在盘子上放入了定量的食物。
十分钟过后,餐桌缓缓启动,后面的门也慢慢打开。樊明月跑到后门,对着后面房间的两人大喊道,
“我在餐桌上已经放了两盘食物,你们吃了这些就能保证能活下去,你们吃完后,按照我的方式再往盘子里放入同样分量的食物,将信息传递下去,这样我们所有人就都有东西吃了!”
后面房间的人听后,先是愣了一瞬间,随后哈哈大笑,嘴里污言秽语不断。
可是樊明月依旧在不厌其烦的重复着同样的话。
陆长生满脸怪异的看着樊明月,说真的,此时他是有点佩服这个女人的,但是他真的觉得她是在做无用功。
在陆长生要被吃掉的时候,他深刻明白了一件事,语言在丧失人性的畜生面前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此时的陆长生已经陷入了黑暗的边缘,而樊明月就像是一束光照进了他即将沉沦的内心。不过这束光太微弱了,微弱到他根本不相信它的存在。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而樊明月也一天天的重复着同样的事情。依旧是每天吃定量的食物,然后摆放好两份装着定量食物的盘子,并不厌其烦的劝说后面房间的人。
十五天后,陆长生和陆长生被随机到了58号房间。樊明月依旧再做着同样的事情,陆长生虽然没有加入,但也开始控制自己的食量,尽量吃的少些。
三十天后,陆长生和樊明月被随机到了28号房间。樊明月还在坚持着,陆长生终于被她触动。
在樊明月劝说后面房间的人再次被辱骂时,陆长生爆发了,他对着后面房间的人咆哮道,
“照着她的话去做,不然我会每天在所有饭菜上泼满屎和尿,你们如果想这样,那就继续无视她的话!你们把我的话原封不动的传递给下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