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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若兰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四下张望正想找星罹,却赫然发觉他已没了踪影。
她当然是找不着星罹的,因为星罹已跟着一帮长老出了天心琴阵。可竟然没人发现这小子跟着,也委实是神奇。不过,毕竟当时已是黑夜,不仔细看便难以看清面貌,加之人人内心焦急,俱是想着诸葛家的事,是以无人察觉这鬼鬼祟祟的小子尾随而出,亦是情有可原。
星罹当时一听司马家子弟说出那句话,心中就冒出了必须赶去的念头。五年的时间,一直杳无音信的那股不明势力,终于露出了尾巴,他怎可错过此一大好机会。
那久已尘封的灭族之恨,此时此刻,被残忍地撕裂,燎原般自他心底熊熊烧起。
星罹出了天心琴阵后,先是跟着长老们行了段距离,随即便悄悄地脱离了队伍。倘若被他们发现,非得抓回去不可。
“这次,这次我一定要弄清你们的底细!”
清冷如霜的月华下,星罹宛如一抹流光一路疾驰。
蓦地,一条黑影鬼魅般闪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星罹惊喝道:“什么人!”此刻他距离港口尚有一段距离,正处在了无人烟的荒郊之地。
这条黑影,有着迥异于常人的雪白长发,戴着墨色面具,身着墨色袍服,其上青紫色诡异花纹密布,胸口处一轮血色月牙,那般醒目,那般慑人。
这身装扮,星罹一辈子都不会忘却,一辈子都将牢牢地刻在心中。
折磨着自己,警醒着自己。
星罹的面容扭曲了,双目赤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仇恨的火花点燃了草原。他二话不说,连武器也忘了取出来,双掌排山倒海地迎了上去。
那黑衣人见状,嗤笑一声,身形连动,躲闪掌击。
掌风凌厉,招招夺命,然而星罹终归非此中高手,数十招下没有沾到对方一片衣角。
黑衣人躲得却是轻松自如。
星罹这时脑子逐渐冷静了下来,方才被怒火冲昏了头乱了方寸,竟赤手空拳就冲了上去。但他心中也疑惑,这黑衣人为何不反击,只是躲闪?
其时,黑衣人忽地跃起向后飞退,耸了耸肩,拔出了身负的长剑。他好似是玩累了,玩地无趣了,想要结束这场比斗。
星罹被那射过来的轻蔑目光气得浑身发颤,反瞪着黑衣人,手中微光一闪现出“流枫”。
黑衣人踏步飞跃,恍如飞鹰,挥出长剑斩来。
星罹长棍舞动,“啪”地一声撞上长剑。
两人翻翻滚滚斗了数十招,一时间分不出胜负。可打着打着,星罹竟渐渐占了上风,压制着对方。
“喝!”星罹放声一吼,施展出星辰棍法第四式“森罗万象”。霎时间,无穷无尽的棍影弥天亘地地戳向黑衣人,直把他打得手忙脚乱,顾此失彼。
星罹一式落下,又上一式,不给对方丝毫喘息之机,但见他食指间七星指环光亮突闪,五条蓝光耀目的电蛇自五指间射出。
原来,星罹施展星辰棍法的同时,不忘念动真言,借助七星指环之力使出道术。
五条骇人的电蛇扭曲着,急急钻向黑衣人。
黑衣人赶忙躲闪,不料星罹紧跟其后,一只手掌倏然间伸了过来,竟摘下了他的面具。
这一招委实出乎黑衣人意料之外,骇得他如受了惊吓的小鸟飞身后退。
星罹双目微眯,紧紧盯着对方。
他看见了五年前拦住他、星柔、于璎璐的那人,如画的俊雅面容,深邃乌黑的眸子,稍稍显出了一丝狼狈。
“是你!”星罹涨红了脸,怒喝道。
千面瞟了眼星罹,转身腾空而去,竟是要逃走。
星罹不想他会逃走,怔了怔,电光般纵身追去。他已入“神离”之境,自可御风飞行。
夜风习习,吹过身畔,却吹不散他内心不安的躁动。
星罹一直追到了港口。可当他望着波涛翻滚,浩瀚无垠的大海时,一时间没了辙。
这横亘在陆地与幽琴岛的海峡,该如何过去呢?
星罹尽管能飞,可海上并无参照物,他飞着飞着只怕便会找不着北。
“这不是恩公吗!”突然,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星罹转头一看,灯火掩映下,魏惊锋大踏步而来,其伤势看来已无大碍。
“魏船长?!”
魏惊锋爽朗地笑道:“恩公你怎会在这,总不会是在看风景吧?”
星罹暗暗思忖了下,当即道:“不知魏船长可否送我去海城?”
魏惊锋眉头都没皱一下,立刻道:“没问题。”他竟是连缘由都不问,当真是爽快。
同上回的商船不同,魏惊锋这次专门选了只渡海迅速、轻松破浪的船只,约莫只花却上次四分之一的时间便赶到了海城。
到了港口,星罹匆匆谢过魏惊锋,腾身飞离。
魏惊锋望着星罹远去的背影,咂舌道:“恩公不愧是恩公,我这辈子怕都没机会能有凌空虚立的实力。”
星罹于半空飞了半天后,又不知到底该往何处行去,那白发人的踪影早已不见。
正当他苦苦思索,考虑着是否该前往卧龙冈时,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忽而响起。
星罹悚然一惊,转首便见那白发人一剑摧枯拉朽地刺来。
这人竟候在这等他!?
星罹瞪大了眼,回身一棍“砰”地隔开了攻击。
千面一击不中,不做片刻停留,飞也似的逃离。
星罹被此人诡异的举措弄得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纵身继续追去。
“他难道是怕了我,所以想要偷袭结果我的性命?可失败后也知正面对决非我对手,便急忙逃离……”星罹思忖着各种可能性,紧紧追赶着。
倏地,千面停下身形,回身一剑,犹似劈山斩岳。
星罹微微愕然,一棍挡去,迎向剑光。
铿锵一声,清脆悦耳,千面转身飞驰逃离。
“他到底想干嘛呢!”星罹咬牙恨恨道,慌忙追去。
如此追追打打,打打追追,直到三天三夜后。
“可恶!”
星罹一直追着,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此时几乎精疲力竭。他望着周围情景,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追到了祁云山脉,这可是原本需花上七、八日功夫的路程啊!
“慢着,人,人呢!”
星罹皱眉止步,遥立于半空,四下环顾。
那白发人的身影不见了。
星罹仍旧警惕着,生怕那白发人发动偷袭。
此刻黄昏将近,夕阳西去,夜幕沉沉降临。
过了半晌,未曾有丝毫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