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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醇香诱人的陈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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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小玉安排妥当,蓁蓁去了一趟城南看望覃阿姨。天气骤冷,覃阿姨旧疾复发,有些咳嗽,正呆在家里无聊,热情地拉着蓁蓁留下吃饭。

    覃阿姨早年曾跟丈夫在西部支教,那里冬季气候非常恶劣,她的身体就是在那时候落下的毛病,而她的丈夫却在一场风雪中,死在了救灾的现场。

    幸而她性格乐观,也非常坚强,独自养大阿诚。周围的同事、邻居都夸阿诚性子好,不骄不躁,可是她却不喜欢儿子这一点,有时候太过温温吞吞,守了蓁蓁这么些年,看着她结婚再离婚,竟然还是无动于衷,真是想让她这个做妈的急死。

    趁着蓁蓁今天过来,她赶紧把人留下,并且偷偷给儿子报了个信。

    “蓁蓁啊,听说你店里出了点问题,没事吧?”

    “我现在正愁呢!本来最近生意就不太好,镇上开了一家好大的烘焙坊,分走了不少客流,我的小店原本靠着邻居们的关照还能有些收益,可是这一次连卫生局都惊动了。”蓁蓁对覃阿姨没有什么可隐瞒的,甚至把她当成最信赖的人,忍不住想诉苦。

    “虽然最后证实跟小店无关,可是流言传得那么快,有时候人们宁愿相信小道消息。我如果立即恢复营业,恐怕只能亏本,还让四邻街坊跟着为难。所以我想过段时间,等人们渐渐淡忘了这件事以后再重新开店。”

    “你想到的周到!咱们女人要在社会上做点事真的很难,难为你还想继续坚持下去!”

    覃阿姨做了很多年中学老师,在西北的时候,她的学生里面几乎全是男生,许多女孩子只识个字就辍学,帮着家里操持家务,然后嫁人,一辈子都走不出那片贫瘠的土地。

    城里的情况并不比农村先进多少,能够走向社会工作的女生,很难像男生那样一步步晋升,在社会上混的风生水起。而她们最多做到二把手,还有家庭工作两头兼顾,付出的辛苦比男人多上许多倍。

    “我必须坚持下去,我一直以您为榜样呢!您当时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都能把班里近一半的学生培养成大学生,多么了不起的成绩!跟您比起来,我这点困难根本不算什么。”

    覃阿姨听到蓁蓁提起她往日的骄傲,脸上都乐开花了,心想这孩子真会聊天,如果能经常过来陪她,她睡觉都能笑醒。

    “蓁蓁啊,今天咱们吃饺子吧,这大冬天的,唯有吃饺子才觉得香。”

    “行啊!我看您冰箱里有一把韭黄,我给您拌个韭黄鸡蛋馅,这个有营养,吃起来也不腻!”蓁蓁惦记着覃阿姨的身体,所以想做素饺子。

    “阿诚那小子也说要回来吃饭,咱们得多做一点!”

    “哦,阿诚爱吃羊肉香菜馅的,要不我到小区门口的菜市场去买点羊肉吧!”

    “好,好,辛苦你啦蓁蓁!”覃阿姨脸上的笑就没停过,这会见蓁蓁连自己儿子喜欢吃什么都一清二楚,笑得更灿烂了,看来儿子也不是全然一厢情愿,这样她就有盼头了。

    覃阿姨说是让蓁蓁去买羊肉,其实早就收到儿子发来的消息,人快到小区门口了,所以她才同意蓁蓁下去,是想制造机会让两人单独相处。

    可是覃阿姨也太不懂年轻人谈恋爱了,哪有人到菜市场会把机会制造在菜市场的!入口就是一排生鲜活禽,活鱼鲜虾活蹦乱跳,满地都是水渍,鱼腥味和鸡笼里的臭味充盈着鼻腔,让人多呆一会不受不了。

    蓁蓁见惯了这些环境,抬脚准备往里走,就被跟着身后的阿诚抓住了手臂,她刚刚在小区门口遇见他。

    “蓁蓁,你在这里等着,这里面我熟悉,我进去买就行了!”菜场外有一排门面房,阿诚把蓁蓁拉到一家奶茶店,点了一杯奶茶让她坐下等着,自己去了菜场。

    他应该刚从工地过来,蓬蓬的短发围着脑袋一圈被压了一道印子,脚上一双半旧的卡特军靴,被溅了一些泥沙,他浑然没有在意。

    “哇喔,那是你男朋友吧!男友力十足啊!”奶茶店的小妹连用了三个感叹,表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在现实中见过这么帅的男人啦!

    蓁蓁:……她一直羡慕那些双职工的家庭,夫妻两个上班、下班,一起买菜回家做饭,她觉得那样才是平凡的幸福,可惜强子不能帮她完成这个愿望,他总是很忙,总有应酬,呵,他怎么会想进菜场呢!

    阿诚确实不错,她不是滥发好人卡,他们相识多年,如果还不能够相互了解,那真是白白辜负了时光。

    有些人,越是了解,越是容易被吸引,阿诚绝对是这种人。蓁蓁低下头喝了一口奶茶,掩去眼里的波澜。醇厚的味道,非常适合冬天,却容易上瘾。

    以前她对阿诚的了解不多,知道他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心里只有崇拜,一直把他当成重点照顾对象,除此之外,对他并没有半点情愫,在她心里,大学生只有跟大学生才般配。

    跟强子确定关系以后,心里只有强子,虽然他们仍然一起做事,她却没有时间去了解阿诚。她对强子一次又一次地失望,而阿诚却一直在,没有任何改变。

    有些人的感情似一团烈火,燃烧起来炽烈汹涌,结束时也仓促忽然;有些人的感情却如醇酒一般,存的越久,越是香浓诱人,她和阿诚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些情愫,只能继续把它沉在心底。

    阿诚虽然说他对这里熟悉,其实一次也没有陪覃阿姨来买过菜,他自己更不会闲到逛菜市场来打发时间,所以,即使这儿就在家附近,他也是第一次过来。

    绕了不知道几圈,才找到生肉档,不知轻重地让老板割了几斤羊肉,包饺子哪用得了这些!

    “你这愣头愣脑的,是被老板当肥羊给“宰”了吧!”覃阿姨笑着骂他的倒霉儿子,他心里一点数都没有,那老板那会算不清账,简直是赤裸裸地杀生。

    阿诚也被自己傻乐了,切下一大块来剁成馅,端到餐桌,让蓁蓁和老妈包饺子,把剩下的羊肉都砍成大块,跟莲藕一块炖了一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