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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服部平次抬手敲了敲已经敞开的门,视线在工藤新一的手上停了一会然后说道,“在这么重要的晚上,你在办公室里面发呆不太好吧?”
工藤新一这才回过神来,抬眼对门口的人微笑:“来了吗?”
“下午接到你的消息就赶来了。”服部平次挑高眉毛,“妈的,真是太谢谢你,收到你短信的时候正在和和叶逛商场,我真是被漫天的购物袋埋住了啊!”
“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挺对不起远山的,好像是把你抢走了的情敌。”工藤新一开着玩笑,“不过人命关天我必须要找个帮手。”
“哦?谁的命这么重要呢?能让你如此大惊失色?”黑肤侦探嘻嘻哈哈地调侃着,“不会是宫野吧?”
“胡说什么?”工藤新一脸色暗了暗。
“哦哦,对了,宫野有你保护好像也不会有事。”服部平次赶紧说道,而目光却若有所指地扫过工藤新一的左手,“但是??????”
“你不要想多了。”工藤新一心知他在想什么,于是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刚刚只是在想宫野在家会不会安全。”
“看来你也不是那么无情的嘛。”服部平次一听,心里为宫野志保放宽慰了不少,“那你说的到底是???”
“是我之前跟你提到的一直在监视的组织成员,已经脱离了组织的那个,”一说到今晚的行动,工藤新一的眼睛立刻锐利起来,“今天中午密探传递了消息,组织打算今晚灭那个人的口。”
“那么现在就出发吗?”服部平次挽起袖子,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不,我们得等等。”工藤新一摇摇手,“这次行动非同小可,我已经联系了目暮警官,今晨就开始寸步不离地监视那个人了。现在我们要等他的信号再出发。”
“信号?”
“在那个人的住所周围狙击手正在待命,这一次是机密行动,我打算秘密转移那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等Gin他们赶到时,那个人早就不在他以为的地方了,”工藤新一面部沉重,“等火力就位我们就赶过去埋伏在一公里处。”
“为什么是机密?不如跟他打一场,我们也有胜算啊!”服部平次心生困惑,又突然间想到了原因,“哦,你刚刚说的‘密探’!”
“一旦Gin知道今晚的转移行动,那就完蛋了。”工藤新一点点头,“这次行动会失败,密探也会有危险。”
“为什么要等到今天才下手?”服部平次不解。
“黑衣组织两次受到重创,元气打伤,最近才聚集齐了世界各地的残余成员。”工藤新一解释说,“现在他们以为我们放松了警惕,打算把叛徒一个一个除掉,毕竟那个人以前在组织内部也算是重要的干部。”
服部平次的面色沉重,点点头:“所以你急急忙忙通知我过来就是为了保护这个人?”
“要知道,这个人当年可是Gin的得力助手啊,一定掌握着不少组织的线索。这段时间我不敢轻举妄动,就是想利用这个人引出组织的残余势力。现在终于到时间了。”工藤新一的眸光如鹰一般尖利,“这两年我一刻都没有放松过警惕,说不定今天晚上就能得到当年东京塔上的————”
“你还是没有放弃吗?”服部平次打断对方的话,满脸无奈,“工藤,我说你也真是够了吧,当年发生的你都知道了不是吗?就算你再怎么怀疑,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为什么不往前看呢?”
“往前看?”冰冷的阴影蒙上工藤新一的脸,“兰死了,我还有什么往前看的理由吗?你别跟我说宫野那个女人。”
“工藤新一,我知道你待宫野并不怎么样。”服部平次冷冷哼一声,“可是她为你牺牲了太多了,有时候我真的看不下去??????”
“这是我的家事,还不用你插手。”工藤新一皱起眉毛,“你那么关心她当初怎么不劝阻我们的婚姻?明明知道我会怎样对她。”
“我只是为了保全你们两个。”服部平次语调高了起来,“要不是宫野志保悔了和夏川的婚约嫁给了你,估计工藤新一回不来了吧。”
火药味在两人之间迅速蔓延开来。办公室明朗的灯光下面,工藤新一的眼睛亮了亮,望着压着怒火的黑肤侦探,脸上有一种奇异的神情涌现出来。
“宫野那个女人,倒是挺有魅力的。”工藤新一挑起眉眼,不冷不热地说道,“在学校受人爱戴,又能有夏川隽源这么好的恋人,还有你如此坦诚相待的朋友,我还是小瞧了她。”
“她值得的。”服部平次顺着他说下去,“这样的傻女人,估计也只有你看不穿。”
“只有我吗?”工藤新一无意识地触碰着左手上的戒指。
“对,也只有你。”服部平次维护宫野志保的心思愈发强烈,他真是打心眼里为她鸣不平,“你这个笨蛋,宫野她默默忍受了两年的原因,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吗?她明明————”
话语戛然而止。工藤新一沉静地望着止住言语一脸错愕的服部,揣测着他没说出口的下半句话。
“明明?明明什么”心思转了大半圈,工藤新一紧盯他的双眼,追问道。
“我没说出来的话,你应该自己猜猜。”服部平次庆幸自己及时顿住了,如果要是被宫野知道他说出了那个秘密,后果可真就是不堪设想了。“她嫁给你的真正原因,我想你是不能借由别人的口得知的。”
“说得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工藤新一看上去颇有兴趣,“我倒是想一探究竟。”
“工藤,你别以为我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服部平次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直接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我是知道的,你对宫野并不是恨之入骨,你还是像以前那样保护着她。这两年来你时时刻刻都在留意她四周是否有可疑人物,平时你上班时她在家里你也注意着,现在组织准备东山再起之时,你就加强了戒备。她上下班全由你接送,你拜托帝丹高中的校长和教研室主任随时给你她的动态,你??????”
“你也真是够了。”工藤新一摆摆手,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不是说我的家事你别管吗?”
“你们还真是有够奇葩。”服部平次长长叹一口气,“一个是明知道是虎穴还硬是往里面闯的女人,一个是明明担心得要死却抵死都不认的男人。我还真是倒霉哎??????”
真是倒霉,我干嘛要为这两家伙保守秘密啊??????夹在中间好辛苦??????
“当初我失去了兰,只想着怎么报复宫野志保。”工藤新一听完服部平次的话,喃喃开口,“我不想让她幸福,我要绑她在她不爱的人的身边,可是如今回想起来,报复完之后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反而更加迷茫。”
服部平次静静听着。
“你知道吗?我对她真的是坏到了极点,”工藤新一闭了闭眼,语气暗下来,“可是她居然有那么强大的耐性陪我耗着,无论我怎么讽刺她,怎么侮辱她,她永远都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但我知道,宫野那个性子,表面上越不在乎,内心就越痛。”
“所以?”服部拔高了声调问。
“时间越久,我心里竟对她有了愧疚。”工藤新一嘲弄地笑了一声,脸上是荒唐和讽刺的表情,“愧疚?我都没法相信我自己,被她夺去了兰的我竟然会因此愧疚?!”
“既然愧疚就对她好一点。兰已经走了,别再固执了。”服部放低声音劝道。
“每当我想对她好,可是这枚戒指都在提醒着我她是杀了兰的凶手。”工藤新一捂住心口,感受着胸前那颗钻石的温度,“我无法对她温柔,可是每次她被我伤害了之后的那副表情,我真是??????”
“你和宫野结婚那天我就说过了,请你好好对她。”服部平次无奈地说道,“可是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你们是夫妇,不能好好生活吗?”
“你很清楚我们结婚并不是因为相爱。”工藤新一苦笑着摇摇头,“我这样对她已经超越了感情的极限,其他的我给不了,这两年,我们只有夫妻的名分。因为我知道我的底线。”
“给不了?”服部平次顿时一惊,“工藤,莫非你从没??????”
“你说呢?”他挑起一抹淡笑,“她没有资格做我的妻子,我更没有资格碰她。我想要如过往一般保护她的想法甚至也不能露出分毫。”
“你既不恨宫野,就放开吧。”服部拍拍他的肩,满脸担忧,“把痛握在手心,最后被束缚的绝非是宫野志保,而是你自己。”
“我不会放开的。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得到,兰,她就在这里。”工藤新一指指胸口,“自兰走了的那天开始,我就发誓我会守住对她的爱情,直到她回来的那天。”
“小心到最后你会发现你其实是作茧自缚。”服部平次驳回他坚定的话语,“小兰她明明永远都不可能回来,而这世界上哪有永不腐朽的爱情?你是个深知现实的侦探,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兰。”工藤新一不理睬对方的劝告,继续说着,“我不可能放开她。”
“倘若有一天,你发现你淡忘了对小兰的爱情,你的感觉,不再浓烈。”服部平次无可奈何,工藤新一此时此刻正徘徊在黑暗的边缘,他却没有多余的力量和勇气拉他回来。他大胆地做出一个假设,“而你突然发觉,不知何时宫野她已停驻在你的内心,你还会这样待她吗?若有一个时刻,你发现了你爱上了宫————”
服部平次的话刹那间顿住了,他看到了工藤新一脸上又浮现出那抹微微发亮的愠色。可是他却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那一个时刻,你爱上了宫野,你————”三秒之后,服部打量着工藤新一黯然的面色,还是说出了口,却被对方打断。
“你认为会有那么一天?”冰冷冷的语气,工藤新一微微侧脸,嘲讽地笑了笑。“你是在写剧本吗?”
“我并不是没依据。之前我说过,宫野这个女人值得被人所信赖,更值得被人爱。包括她的法定丈夫。”服部平次斩钉截铁地反驳。
“就算有一瞬间,我觉得我重获了爱情。”工藤新一微微苦笑,转过身,声音低沉,“那也绝不会来自于那个女人。”
“我只是做一个??????”
“无谓的假设以后别想了。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工藤新一轻声说道,有一抹茶色却在脑海里若隐若现,姿态恍若跳跃的烟火。他开始隐隐地感到头疼。“这不可能。”
服部平次站在灯光下,面对工藤新一的心情是如此地悲哀而无奈。他是一个局外人,站在彼岸看着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的闹剧,明知荒谬无比,却只能让他们演下去。这就是所谓的戏如人生吗?
没有了那个天使与其并肩,工藤新一的背影被光芒拉得孤独又寂寥。
“我失去的,都与她脱不了关系。”
“我,不能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