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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上了马车,胤祚揉揉笑酸了的脸颊,微微叹了口气。

    回到林府,胤祚又将以前的西洋玩意儿拿出来拆了又装。

    旺财抱怨道:“主子,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玩的,整日的拆啊装的多没意思,咱们还不如去听戏呢!”

    胤祚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旺财,如果你有两只猫,一只很会抓老鼠,一只漂亮乖巧,会撒娇卖萌,你会对哪只猫更好?”

    “大概……更漂亮的那只吧!”

    “如果必须要卖掉一只,你卖哪只?”

    旺财想也不想道:“一定要卖的话,那就只能卖漂亮那只了,毕竟养猫是为了抓老鼠啊!”

    话一说完,便见胤祚脸上露出自嘲之色,顿觉不妙,改口道:“爷,奴才觉得你的问题不对。”

    “怎么不对?”

    旺财道:“奴才又没有真的养猫,若是真的养了,对它们有了感情,肯定一只都舍不得卖,就算必须要卖一只,奴才若喜欢漂亮的那只,那奴才宁愿自己去抓老鼠,也要留下它的。”

    “你看,”胤祚道:“这就是有宠和有用的区别,宠物的悲哀,就在于自己前路如何,都寄托在主子对它的感情有多深上。”

    旺财不安道:“爷……”

    胤祚笑笑,拍拍他的肩膀,伸个懒腰道:“所以,爷要做一只既有宠又有用的……阿哥。”

    旺财茫然的摸摸头,他是不也该学点本事,做一只有宠又有用的太监?

    胤祚离京之前,关于凯音布一家的处置就下来了,砍了三四个,流了二三十个,贬为官奴的二三十个,前几日还显赫无比的一家人,眨眼间就烟消云散。

    康熙对老臣向来优容,这般下狠手处置,还是第一次。

    一时间,朝野上下闻“六”变色。

    三品御史,因为在朝上说了那位一句坏话,康熙二话不说,直接按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人流放,四阿哥更是将人一家子两手空空的赶出家门。

    正二品九门提督,权倾一时的朝廷大员、康熙宠臣,因为小儿子跟那位争戏子打架,偌大一个家族烟消云散,连亲戚朋友都跟着一起遭殃。

    满朝文武,十个有九个下朝以后都召集儿孙教导:日后见到林爷、六爷什么的,都小心巴结着点儿,得罪了他,凯音布那一家子就是下场!

    剩下那个暗自庆幸,幸好家里那混世魔王不在京城……写信让他这辈子别上京了!

    如此又过了两日,康熙移驾到了畅春园,胤祚也带着旺财、厨娘和太医搬去了静明园。

    到了地方,胤祚才发现被自己丢在贝勒府的那一摊子人和物件,居然比他来的还要早些,按管家的话来说:“主子升了郡王,原来的贝勒府规格就太低了,万岁爷让内务府去修整扩建,奴才们没地方去,就先搬过来了。对了主子,四阿哥昨儿搬到了不远的槐院住着,您要不要去拜访一下?”

    “四哥搬过来了?”胤祚讶然道:“那四嫂她们……”

    胤禛不可能把佟佳氏也搬到他住的地方来,但佟佳氏还怀着身孕,他不多陪陪好吗?

    管家答道:“就四阿哥一个人,连下人都只带了苏培盛苏公公,还是奴才派了几个丫头太监去侍候的呢。”

    园子里本身配的奴才,只能做做洒扫之类的粗活,侍候更衣用膳之类却是不成的。

    既然胤禛在,胤祚自然要过去看看,还没动身呢,胤禛就先来了,两人坐下喝茶,胤禛解释道:“皇阿玛搬到畅春园,咱们这些办差的就只能两头跑。以前若回不去,便只能在侍卫所里将就一晚,昨儿陪驾晚了,我想着静明园如今是你住着,就懒得去侍卫所凑合,到这里来住了一晚。”

    胤祚不满道:“方才听底下人禀报,我还以为四哥真的搬来陪我一起住呢,不想竟是白高兴一场。”

    胤禛笑道:“你若不嫌弃,日后怕是要常打扰的,毕竟圣驾在这儿呢!”

    胤祚喜道:“那敢情好。”

    胤禛又道:“你最好有个准备,有我开了头,只怕办差的弟兄们若回不去,都是要来借住的,侍卫所到底太简陋了,畅春园又是皇阿玛的行宫,有许多不便。”

    胤祚笑道:“那倒好了,这静明园太大,有人肯来正多些人气儿。”

    击掌叫来旺财,道:“吩咐下去,多收拾几个院子出来,给大哥、三哥、五哥、八弟他们备着,对了,还有十四,他也要来住几天。”

    转向胤禛道:“等他们来讨,倒不如主动送个人情,反正也不多花我一文钱——静明园的开销,还记在皇阿玛的内库里呢。”

    又道:“我准备等安顿好了就去请旨,让皇阿玛放上书房两日假,我将弟兄们都请来玩两日,那些小阿哥们,一定都憋闷坏了,四哥你觉得如何?”

    胤禛笑道:“好是好,不过只怕胤祯又要不满了,明明是他好不容易求来的恩典,最后却便宜了所有兄弟。”

    胤祚摇头失笑道:“小十四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小心眼儿,正好磨磨他的性子。”

    闲谈着喝了一盏茶,胤祚声音略略放低了些,道:“四哥,现在户部的银子可还充足?”

    胤禛问道:“你是想让它足,还是不足?”

    胤祚诧异道:“这话怎么说?”

    胤禛道:“若说足,这几日,大约是因着凯音布的事儿,许多人都主动来户部还银子,借银子的更是一个没有,加上抄捡来的,暂时还算够用。”

    主动还银子……胤祚倒是很能理解他们,毕竟胤禛现在凶名在外,欠着库银时若是不小心犯了事了,一百两银子被当成十两拿去抵债,哭都没地方哭去。

    只听胤禛又道:“若说不足……只要再有人被处置时,我睁只眼闭只眼不去追讨,那么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重新开始借钱。皇阿玛再过两个月要巡幸塞外,明年开春又要南巡,都要海似的银子,若我批银子时手再松一些,户部立时就要吃紧。”

    胤祚点点头,给胤禛斟茶,笑道:“四哥,我觉得你这样讨债,虽是可以吓的他们不敢借银子,可也坏了自己的名声,回头更不知道会惹多少官司,不如还是算了吧!”

    胤禛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低头喝茶。

    胤祚被他看得心虚,问道:“四哥不问问我为什么?”

    胤禛淡淡道:“有什么好问的,我只要知道你想要什么就够了。”

    胤祚笑笑,道:“多谢四哥。”

    又苦笑道:“我倒不是有意扯要皇阿玛的后腿,而是,被人当做弃子的滋味,尝一次就够了。”

    胤禛低头看着茶杯好一阵,才抬头看着胤祚,道:“你若想要那个位子,我帮你。”

    胤祚连连摇头,道:“那么辛苦的差事,我可不想做。”

    胤禛默然片刻,道:“……那你帮我。”

    “……好。”

    若胤禛换了数月前来问,胤祚就算答应,也不会如此爽快。但这一次的变故,却让他清楚的认识到,如果下一任皇帝不是胤禛或胤祯的话,他前程堪忧。

    胤禛肯出头争一争,那就最好不过了。

    置身事外什么的,不是一个得宠皇子能做到的,更不是一个以“祚”为名的皇子可以做到的。

    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被两人三言两语说完,于是开始聊家常,胤祚想起佟佳氏,问道:“四嫂身体可好?前儿我听十四说,四嫂胎像有些不稳,可调理过来了?额娘可眼巴巴瞅着抱孙子呢!”

    胤禛道了声还好,胤祚看出他不愿多提,便改了话题。

    正说起京城的超市已经筹备妥当,过几日便能开张,其余城市的分店也将陆续开业时,梁九功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竟连通报都忘了:“四爷,四爷!您快回去看看吧,出大事了!”

    胤禛皱眉,道:“怎么了?”

    梁九功看了胤祚一眼,凑到胤禛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胤禛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起身就向外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对胤祚道:“没什么大事,别担心,早些休息。”

    不等胤祚回话,快步离开。

    有了胤禛最后一句交代,胤祚反而更担心了,却也不敢胡乱打听,怕坏了他的事儿。

    这般悬着心过了两日,直到第三天,旺财才带了消息回来,看神色竟似要哭了:“主子,京城外一个庄子失火,死了十几个人……”

    胤祚看他的模样,就知道恐怕不只死人这么简单,沉声问道:“死的是谁?”

    旺财道:“是四福晋……”

    胤祚眼前眩晕了一阵:“那……”

    旺财点头:“一尸两命。”

    胤祚揉着额角,好一阵才恢复思考的能力,问道:“有没有说是怎么失的火?”

    旺财迟疑了一下的,道:“外面都在传,是四阿哥……杀妻灭子。”

    胤祚一掌拍在案上,旺财瑟缩了一下:“主子……”

    胤祚深吸一口气:“你继续!”

    旺财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五月五那日的事情,传的满大街都是。说四嫂可怜,嫁到了仇人家,千防万防也没能保住性命,又说四阿哥残忍暴虐,原就害的许多人家破人亡,谁知道竟然连亲生骨肉都不放过,虎毒还不食子呢,他比老虎还……”

    “够了!”胤祚挥手打断他,道:“外面的传言就别说了,皇阿玛那边怎么处置的?”

    旺财道:“四阿哥被禁足在家,万岁爷派了刑部彻查。”

    胤祚皱眉道:“连查都没查清楚,就先禁了四哥的足?”

    旺财道:“万岁爷说,若不是四阿哥无情无义,将还怀着身子的福晋送去庄子,也不会……”

    胤祚起身便向外走,旺财忙跟上:“主子,主子,您去哪儿啊?这会儿回京也进不了城门啊!”

    胤祚道:“我去见皇阿玛。”

    “主子可千万别冲动!”旺财急声道:“万岁爷正在气头上,您可别去提这事儿触他老人家的霉头了。”

    胤祚道:“皇阿玛的性子,我比你清楚!”

    到了康熙处理政事的澹宁居,里面除了康熙、太子之外,还有八阿哥胤禩,看模样康熙正在听胤禩回话。

    见胤祚进来,康熙道:“这会儿暑气还没散呢,怎的就出来了?”

    胤祚道:“儿子没有皇阿玛想的那么弱不禁风。”

    又不满道:“可是皇阿玛让他们故意瞒着消息?四嫂的事,满京城都知道了,反而我这个做兄弟最后一个知晓。”

    康熙道:“不是不想让你操心吗?你四哥那天不是从你那儿走得吗?只怕他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就坐下,一起听听老八怎么说。”

    胤祚老实不客气坐下,胤禩接到康熙示意,继续道:“从现场来看,火是从外面烧起来的,贼人用稻草之类的易燃之物,堆在房子外面引的火。仵作验了几具尸体,口鼻中都有烟尘,可见着火的时候,人还是活的,但是却并无挣扎的痕迹。死的十七个人,身份都得到了确认,除了四嫂,还有就是服侍四嫂的丫头婆子侍卫并一个稳婆……还有一个大夫,下落不明。”

    他迟疑了一下,道:“单从现场来看,应该是那个大夫里应外合,将院子里的人都迷晕,然后迎进外贼,纵火行凶。”

    康熙怒道:“你查了这几日,就只查到这么点东西?”

    胤禩低头道:“是儿子无能。那现场破坏的太彻底,什么线索都没留下,那大夫追索了几日,也全无消息……”

    康熙喝道:“找不到就继续找!朕限你十日之类,必须给朕查出真凶!”

    胤禩脸上显出为难之色,还是恭声应了是。

    胤礽起身道:“皇阿玛,儿子有话要说。”

    康熙点头:“你说。”

    胤礽道:“依儿臣之见,查案的事反而不急,只要细细追查下去,总能水落石出。现在最重要的,反而是先堵住悠悠众口。”

    他顿了顿,道:“如今外面谣言越演越烈,原本还只集中在老四身上,可现如今,早就牵扯了不知多少人进去。外面说什么的都有,再这样下去,只怕整个皇家在百姓眼中,都要成了妖魔鬼怪般的存在了。儿臣的意思,是赶紧先结案,既能灭了谣言,也能让真凶心生懈怠,然后再暗中查访不迟。”

    胤禩闻言,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胤礽一眼,胤礽回以一笑。

    康熙神色略缓,道:“按你的意思,该用什么理由结案?”

    胤礽道:“或者说是不慎失火,或者说是盗匪为害,不拘是什么理由,先结了案再说。”

    康熙微一沉吟,正待说话,胤祚起身道:“皇阿玛,儿子觉得不妥。”

    康熙还未说话,胤礽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六弟,二哥知道你对二哥有点误会,换个日子,二哥随便你打骂出气可好?今儿说的是国家大事,六弟不可意气用事。”

    胤祚道:“国家大事弟弟不懂,但是人情世故弟弟却略知一二。太子殿下的法子,到底是让谣言消停,还是让谣言坐实?如今正值五月,天气酷热难耐,夜里灯火俱灭,更无需火盆之类取暖,如何来的不慎失火?便是当真失火,一个院子十七八个人,会一个都跑不出来?”

    “至于盗匪为害,更是荒谬,京城附近几十年没有出过什么盗匪,如今一出,藏金藏银的大户不去祸害,偏偏到一个贫瘠的小庄子害了有十来个侍卫保护的四嫂,百姓不是傻子,他们会信?”

    “只怕当真用这两个理由结了案,百姓只会觉得是欲盖弥彰,到时候,不是说四嫂举火自1焚,就是说四哥杀妻灭子!”

    不管是逼死妻儿,还是杀妻灭子,若胤禛头上真坐实了这个污点,按康熙的性情,只怕会将胤禛永远排除在继位人选之外。

    若胤禛无望,他又有心疾,胤祯又太小,他们兄弟再想出头,只怕就难了。

    胤礽冷哼道:“既然六弟说我的法子不行,那想必有更好的办法了?”

    胤祚不理他,对康熙道:“皇阿玛不是给了八弟十日时间吗?儿子愿意和八弟一起查案,若十日内无法破案,儿子再不插手此事。”

    胤礽道淡淡:“孤觉得,这件事,六弟你还是回避的好……”

    胤祚看了他一眼,道:“太子殿下让我回避,是因为觉得我会偏袒四哥?”

    他嗤笑一声,道:“以前弟弟一直羡慕太子殿下聪明过人、学问精深,怎么如今看来,是越来越糊涂了?只要长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和四哥无关,怎么听太子殿下的意思,竟觉得是四哥做的不成?”

    “你!”

    胤祚冷哼一声,道:“四嫂原就怀像不好,若四哥真想害她,关在内宅,生产的时候不说做什么手脚,请稳婆的脚稍慢几步,人就名正言顺的没了——四哥是疯了还是傻了啊,把人弄去庄子放把火?”

    又转向康熙,道:“皇阿玛,这件事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要陷四哥于不义,皇阿玛您是做皇帝的,可也是做父亲的,岂可因为顾忌人言,弃四哥名声与不顾?”

    皇阿玛您是做皇帝的,可也是做父亲的……

    康熙叹了口气,道:“罢了,朕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内,不管能不能查出什么,也必须结案。”

    胤祚忙谢恩,康熙见他欢喜的模样,声音略缓道:“朕让老八和刑部,还有顺天府全力配合,但你也要量力而行,不可勉强,若是实在不行,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