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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府里,方稗稗走到桌前坐下。
“到底怎么回事,你好好给我说说。”
于是,方生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方稗稗听后沉吟:“怎么可能有人不怕鬼呢?
“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她再次将方生上下打量一遍,突然拍手:“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方生奇怪问。
方稗稗道:“是我的问题。”
“想着你本就是个货真价实的鬼,却忽略了服化道的作用。”
“你看,你一身正常人的装扮,唯一的恐怖点就是头发盖住脸。”
“这样,今晚先睡个觉,明天咱们换身衣服,做个妆造,设计一下出场氛围。”
……
方生离开后,周韶华关上大门,将翠微叫醒。
翠微睁开眼,见到面前的是周韶华后,忙起身问:“县主,您没事吧?”
“我刚看到有、有……”
周韶华笑着打断她:“有鬼是不是?”
翠微重重点头:“县主,你也看到了吗?”
周韶华道:“世间的鬼,都在人的心里。”
“县主,你的意思是,那鬼是人装的?”
见韶华县主点头,翠微又道:“可我分明见他脚尖离地,越升越高。”
“不过是些小手段罢了,说不定吊着钢丝绳呢。”
“县主,钢丝绳是什么?”
周韶华发现自己又说漏了嘴,忙解释道:“一种江湖中人的小把戏而已。”
“这不,被我拆穿,跑掉了。”
翠微听了十分佩服:
“县主可真能干,我当时一见那披头散发、脚尖离地的样子就吓晕了。”
“哪像您,还能保持清醒并拆穿他。”
周韶华道:“世间诸事,你不怕它,总有办法解决的。”
“睡吧,料她今晚不会再来了。”
第二日,夏侯让三人依然昏睡着。
方稗稗不禁感叹,这大夏朝的药效也太好了。
她记得买药时,药店掌柜就说过,这东西后劲大,不可放多,否则昏迷个十天半月也是有可能的。
她当时还以为掌柜的是在吹牛。
想前世,什么老鼠药、敌敌畏之类,卖的都只是个名头,药效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昏迷着也好,方便今晚再次行事。
方稗稗去城中给方生买了条大红裙子,又买了些胭脂水粉回来。
晚饭过后,给方生换上红裙、化了个流血泪的妆,脸也涂抹得惨白。
她本想给他做条假舌头,方生却道:“这个我有,不用作假。”
方稗稗:“你有?”
见她不信,方生张开嘴,把舌头慢慢伸长到胸前。
方稗稗吓了一跳:“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方生道:“我们吊死之人,死前舌头都会拼命往外伸,我只需记住那种感觉就行。”
方稗稗啧啧称奇,并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又道:“今晚别敲门了,你用气流将门窗打开、关上,如此三次,先制造心理恐慌再进去。”
方生点头。
“走吧,时间不早了!”
……
他们刚离开,夏侯让便醒了过来。
感觉口干舌燥的,便哑着嗓子叫了几声蔡公公和小虫子。
没人应他,倒是猞猁听到声响跑了进来。
他指指桌上的水壶,猞猁用两只后脚站立,两只前脚给他倒了杯水端过去。
夏侯让惊讶不已:“你竟学会了直立行走?”
猞猁点点脑袋,把茶杯送到夏侯让嘴边。
因为是第一次做,水洒了不大半在夏侯让胸前。
夏侯让一口喝尽,力气才恢复些。
想起吃了那锅东西后没多久就晕过去,夏侯让顿时明白是中迷药了。
他问:“夫子和方生呢?”
猞猁指指大门的方向。
夏侯让心里生出一丝不悦:这两老鬼,故意将自己迷昏,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又问:“你爹和蔡公公呢?”
猞猁指指左边、再指指右边,并用一只爪子作势将他拉起。
夏侯让明白它的意思,慢慢下床,跟着猞猁来到小虫子的房间。
见小虫子还昏睡着,便将茶壶里的水倒了些洒在他脸上。
小虫子突地睁开眼睛,翻身坐起。
猞猁见了跳到他身上,发出两声猫叫。
小虫子摸摸猞猁的头,看向夏侯让:“主子,我这是怎么了?”
夏侯让心情不好,只说了句“去把蔡公公叫醒”,转身走了出去。
侯府外。
方生飞过院墙,按照昨晚的路径再次来到方华院中。
今天来得比昨晚要早一些,但依然只有挂在檐上的气死风亮着,散发出昏黄的光。
方生原本还担心韶华主会叫侍卫守着、或者埋伏在院中的,谁料观察了好一会,发现并没有别人。
他抬抬手,拨动气流。
气死风开始摇晃,树叶沙沙作响,门窗也晃动起来。
屋内,一个女子的声音低低响起:“县主,来了!”
另一个女子声音道:“嘘,不要说话。”
方生想起最晚的“屈辱”隔空用力一推,门窗轰然打开。
他又往回招手,门窗砰声关上。
如此三次后,大门缓缓打开,并发出了嘎吱声响。
方生抬脚进入。
然而刚一进入,屋内漆黑的角落里突然亮起灯来,伴随着哗啦啦的铁链声响。
方生扭头看去,只见角落里站着两个跟他一样脸色煞白、舌头吊到胸口的鬼。
不同的是,两鬼一黑一白,都戴着高高、尖尖的帽子,手中各拿一条铁链。
方生吓出猪叫,转身就跑。
他离开后,白无常一下瘫软在地:“妈呀,吓死奴婢了!”
今日白天,方稗稗在做准备,韶华县主也没有闲着。
她本打算调侍卫来“捉鬼”的,后来仔细回忆了下:
那东西忽近忽远、忽高忽低、离开时极速闪退……
韶华县主开始怀疑:说不定还真是个“阿飘”!
毕竟魂穿、胎穿这样的事情都能发生,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怕吓着翠微,便没跟她说内心的真实想法,只说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按照前世电视剧里看到的黑白无常样子,准备了一黑、一白两身衣袍,又做了两个尖尖的帽子、两条猩红的假舌头。
还去铁匠铺花重金买了两条又粗又长的铁链。
周韶华所想的是:不管这东西是人是鬼,就算是方稗稗亲自来,两位鬼差也能吓她个措手不及。
果然,方生被吓得落荒而逃。
他飘出院墙,不待方稗稗开口就道:“快跑,有鬼差!”
一听有鬼差,作为一缕魂的方稗稗同样吓得不轻,忙运起轻功跟了上去。
开玩笑,鬼差,那可是她们这些鬼魂的克星啊!
谁能保证,不是昨晚方生的出现惊动了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