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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他们向来的规矩,这些人精们都是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前市长公子卢本鹏组了这个局,就是为了给张少送一个人去暖床。如果张少满意了,事儿也就成了。他们也就算是帮了朋友一个忙,功德圆满。
柳星依读了四年大学,学业一直优秀。她的理想就是当个教师,挣份体面的钱。她的教师证在手,工作还是不愁的。她认为,她没必要找什么后台给自己当依仗。她凭的是自己的能力。
这个环境与她从前接触过的生活截然不同。
那些发着嗲的高中女生,白净的雌雄莫辩的小男孩儿,在这群少爷的聚会里争奇斗艳,彼此都拿出了看家的本领。
她们的收入一部分是工资,还有一部分就是卖的酒。如果今天晚上这个包厢里酒水的消费能卖十万八万的,他们都是有钱分的。
风尘里的女孩子们最见不得那些自命正人君子的良家妇女对自己的轻视。而柳星依这个女人,与这个环境那是格格不入的。
柳星依接过卢本鹏递到她手里的酒杯,又放了下去,“鹏哥,我没喝过酒,还是不喝了。”
张长来从这个女人一进来,就在盯着她。自己在那方面有点小喜好,偶尔得也玩得过了些,不过是图个新鲜刺激,这高学历的大学生还没有上过手,不知道在床上会不会给他讲唐诗宋词做个学术报告,他走着神,把自己给想乐了,“还得是名校的高才生,气质确实不一样。来人,柳小姐不喝酒,去让调酒师给调一杯鸡尾酒上来。让小姐见笑,我们都没什么文化,基本上就是凑一块图个乐子。”
卢本鹏眼看着张长来把眼睛盯在柳星依身上,还说出这么一番维护的话来,就知道自己的事儿准了。这是入了眼了。
本来,他心里就认为此事十有八九能成。
他自己就是男人,哪儿不懂得男人心里那点事儿。这个张长来,就是个双插头,美女小男孩子,他一概来者不拒。哪怕他心里有个白月光,让他为他守身那也是不可能的。
屋子里的公主丽莎出去了,她们在这种场合里浸淫着,早就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基本上是客人一个眼色,她们就知道该走还是该留。是该顺水助兴,还是极力维护着。
这个柳星依,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小姑娘大学毕业这是被狼盯上了。今天晚上就是面试啊。
被张少看上了,今天晚上就得弄回家里去。
丽莎是个东北女孩子,她是被男朋友骗到这儿来的。后来,觉得灯红酒绿,穿金戴玉,喝不完的好酒,抽不完的好烟,三教九流的人等,生活太舒服了有没有?
她也知道自己也就长了个好身条,一个好脸蛋,上了几年学认得的字全还给老师了。家里那百十亩地,也用不到她一个女孩子来种。
自己又早熟,早早的和一个初中同学就过了那道女孩子到女人的那条线。不小心怀了孕也不知道,结果月份大了,只能做了引产。听医生说,手术过程中伤了子宫,以后有子女就有点困难。
养小月子的时候,父母唉声叹气,有这个女儿丢人现眼。哥哥嫂子指桑骂槐,无事生非。娘家待不住了,就和一个本村的男同学跑出来打工。说是打工,就是他拉皮条,而自己接客。赚了钱平分。反正有客就接客,没事就和他在一起混。
后来更是进了这个有黑社会的人罩着的酒吧里正式的挂起了牌。东北姑娘的大气与义气,还有在男人们面前打情骂俏、八面玲珑的本事,有了自己的老主顾客户群。她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那是在实战中磨炼出来的。
张长来,这孙子今天晚上又不做人事了。
谁让人家家里有钱有势有后台呢。
她离开包间,走到吧台,给调酒师抛了个媚眼,“要一杯加料的鸡尾酒,小姑娘喝的,甜一些,张少要巴结小女孩儿。做得好了,我们都有好处。”
调酒师对于这种事那是司空见惯,那些玩得花花的大少没少从这儿往家里领人。来这儿的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最上等的人是有自己的包厢,自己的酒,只是找个地方休闲放松一下;中等人是那些在舞池里拼命的摇摆的小资男女;最下等的人就是那种被骗进来的所谓的良家少女。
在这儿,没有人能救得了你。只要是被那些玩家们看上了,一杯加了料的酒早早的就预备好了。哪儿由得了你不喝。
丽莎端着漂亮的鸡尾酒进来的时候,她的眼风往张长来那儿扫了一眼,二人做这种事那是配合默契,成了。
“这位小美女,这是姐姐专门出去给你要了一杯果酒,我还专门叮嘱了一声,是给学生妹喝的,要最低度酒精,百分之零点几,约等于无。”
丽莎和那些眼皮子浅的陪酒女不同,她能和各色人等迅速的融成一片,就这态度,柳星依局促的接了过来,她有些渴了,既然是果酒,那就当水喝了吧。
在这个屋子里,卢本鹏把她引进来,就去和那帮朋友聊天了,她自己坐在这儿,很不安,屋子里另外那两个同性的陪酒女看她的眼神和看仇人一样,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得罪她们了。
其实不是她得罪了她们,而是她的身份是清白的,而她们是再也清白不了的了。张长来是个什么人,她们一清二楚。这个被送进狼嘴里的女孩子也是前世不修啊。不是同类,那也不用理会她。
一杯酒下肚,她觉得确实是挺好喝的。
丽莎把果盘往她手边放了放,“小美女,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没关系,在这儿,大家都是朋友,聊聊天,唱唱歌,不用紧张,一回生二回熟嘛。下次来就自在些了。”
柳星依为了不让自己显得乡巴佬土气,努力的让自己的动作优雅一些。她小心的抓了几个瓜子在手里,慢慢的嗑着。
她看到一个男人在和卢本鹏咬着耳朵说话。
她想,是不是这些有权有势的二世祖在笑话自己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呢。
其实,那个环保局局长家的小少爷只是在挖苦卢本鹏。
“卢少,咱再怎么说也是个市长家的公子,用女人来为自己前程买单,太下作了吧。”
卢本鹏面不改色,“这不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嘛。在人屋檐下,我是焉敢不低头啊。你们所认识的那个市长家的公子已经不存在了。从前的卢大少有钱有势,现在呢,我连一套自己的房子都没有。全充了公。兜里没钱办不了有钱的事儿。我们这种家庭长大的,世态炎凉应该是最看的透彻的。我也没有骗她来找我,她自己满心满眼的都是为我献身,不是爱我吗?那为了我付出点什么也是应该的吧。”
“女人,这种东西,除了我们这种阶层的贵门淑女,剩下的不都是大家的玩物。只不过从前是别人巴结着我们,而我看不上而已,不是不懂得女人的价值。她们的价值就在男人的床上。”
“精辟!你肯定哪一代有日本人的血统,我读过一本书,里面有一个日本鬼子说,除了自己的母亲和妻子,剩下的女人全是可以当作玩物的,不必认真。与你这种说法,有异曲同工之处。”
卢本鹏现在就算明知道对方在挖苦自己,他也只能是打着哈哈借着酒杯盖脸混过去。这就是现实。
再往前数一个月,他是市长公子的时候,他还是被众星捧月的对象呢。哪一个敢奚落他试试?
这就叫形势比人强。
从前是别人借自己的势,现在是自己要借别人的势。
别人的便宜,哪里是这么好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