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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见到了下一个执念之魂,她有一个非常伟大的愿望:当太后。
爱慕荣华富贵的人不少,子衿并不觉得惊讶,但到底要做到哪一步还是要问清楚的,子衿又问了几句。执念之魂名叫季瑶,很好听的名字,寓意也很好,美玉无瑕。
季瑶哭道:“名字好有什么用,我这一生风雨飘摇,身不由己。少时有些美名,中年时浑浑噩噩,晚年如惊弓之鸟,现在想来莫不是我的运气早在年少时就用尽了。大人,为何还要让我活着呀?”
季瑶字字泣血,声声哀切,像是无路可逃的猎物做出最后的挣扎,绝望中夹杂着一丝希望。
子衿道:“我会替你实现愿望的。”
子衿进入季瑶的身体,季母正跟季瑶说花会的事。季父是礼部尚书,虽说礼部一向清闲,但到尚书这个地位,还是不一样的。
季母怜爱地摸着季瑶的头,道:“委屈我儿了。”
子衿翻了翻记忆,这说的是季琳抢走季瑶衣服的事。季琳是原配嫡女,季父跟原配感情一向很好,爱屋及乌,对季琳那可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而对季瑶这个继室之女就像是充话费送的似的。
前些日子季母用自己的嫁妆给季瑶做了一件衣裳,好看极了,结果被季琳看上了,愣是要了去,季母娘家是商户,本身底气就弱,只能默认了。
子衿,现在是季瑶了。季瑶安慰道:“没事的娘,不就是一件衣裳吗,没什么重要的。”
季母道:“哪里没什么重要的,这可是锦衣阁的绣娘花了整整一个月才做出来,花的还是我的嫁妆银子,如今却被季琳抢走了,让你只能穿府中制的衣服。”
子衿默然不语,其实衣服也不是不重要,原身那世季琳就是凭借着这件衣服光彩照人,引得成王一见钟情,娶她为妃,随后原身开始了自己悲催的后半生。被逼和亲,辗转回来,又再次被打入尘埃,最终连死亡都成了一种解脱。
虽然原身从未怀疑过季琳,但子衿就是觉得季琳有问题,很明显的一点就是每次原身的命运落入低谷,季琳总能得到好处。
季夫人见女儿沉默不语,以为她还在伤心,便低声安慰道:“她总会出嫁的,以后等你弟弟长大了就好了。”
季瑶笑了笑,谁都能看出那笑容的勉强,季夫人身为亲娘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但她不受季父宠爱,就连娶她都是为了她身份低微,不敢欺负季琳,季夫人除了用钱来安慰女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季瑶想让季夫人和离,但想想也知道不可能,更何况之后的事还需要季尚书的地位,只是得提醒季母警惕这对父女。
原身被选去和亲,虽然可能是季琳使坏,但季父堂堂一个尚书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是在两个女儿里选择了另一个罢了。
季瑶道:“母亲,我只是觉得很怕。今天季琳需要我的衣服,父亲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让我把衣服让给她,那以后要是季琳需要我的命,我是不是也要让给她?”
季夫人大骇:“别乱说,这怎么可能?你也是你爹的亲骨肉,他不可能这么对你的。”
季母说这话感觉很虚,应该不会的吧!虽然不会到要命那种地步,但要是看上了瑶儿的婚事呢?季夫人不敢保证,毕竟这种事情发生太多次了,老爷身为礼部尚书,一向最是守礼,可任何礼到了季琳面前都不管用。
季夫人心里一阵发寒。
季瑶继续道:“我在父亲心里毫无地位,要是哪天妨碍了季琳,大概父亲就得亲手送我去死。弟弟在父亲心里的地位呢?您在父亲心里的地位呢?咱们娘三在父亲心里的地位呢?”
季瑶没说他们三个人绑在一块也比不上季琳,但季夫人显然很明白季瑶的未尽之言。
季夫人道:“她总会嫁出去的......”
声音很没有底气,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季瑶,季瑶正想多说几句让她认清真相,毕竟有前世血淋淋的例子在前,赌季父的慈父之心那就是在赌命。
季夫人身边嬷嬷慌乱地跑过来道:“不好了,夫人,大少爷流了很多血!”
季夫人噌一下站起来,脚步急匆匆地往外走,嬷嬷提醒道:“少爷在老爷书房。”
季夫人脚下急转,季瑶也很着急,但季瑜在季父书房,这事明显有问题,便一边走一边问道:“弟弟怎么会在父亲书房,那一向不让人去的。”
嬷嬷道:“少爷在花园里玩,看到大小姐往书房去,想到她抢了二小姐的衣服就跑去推她.......大小姐反手一推......地上正好有个石头,大少爷头砸在上面流了很多血......书房最近,大人就抱着少爷进了书房医治。”
听了这话,季夫人恨得不行,刚祸害完女儿又来祸害儿子,这个扫把星。
几人心急之下很快到了书房,府医正在医治,季瑜小小一个躺在那,生死不知,季夫人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见到季琳站在一边,季夫人怒气上涌,扑上去一边哭一边打。
季夫人道:“季琳,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我的嫁妆银子做给瑶儿的衣服我也给了,你平日里视我于无物我也忍了,你为什么又要害瑜儿......你有什么冲我来啊,你为什要害他们?为什么?”
季夫人声泪俱下,季瑶站在原地一边垂泪,一边观察季尚书跟季琳。季琳一脸心慌恐惧,季尚书眼神中闪过一丝心虚,见季夫人扑打季琳,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脚步。季瑶确认了,确实是季瑶闯了祸。
季琳看见季夫人这样吓到了,她想起上辈子季瑶死的时候季夫人也是悲哀欲死,恨不得跟自己同归于尽,但那时自己已经是皇后了,季夫人连自己的衣角都没摸到。
可现在,季琳生怕季夫人一急之下把自己杀了,这样自己重来一会还混得不如上辈子。
季琳一边躲,一边叫着:“爹救我。”
季尚书看到季夫人和季瑶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个愧疚,所以并没有一开始就阻止季夫人扑打季琳,但现在见女儿求救,想着季夫人应该也出了气了,便连忙把季琳救出来。季夫人险些被推个跟头,还好季瑶及时上前扶住。
季尚书咳了一声道:“好了,大夫还在呢。大夫,小儿的身体怎么样了?”
大夫道:“大人,令公子暂时无大碍,但头部很复杂,以后可能会有些后遗症。”
季夫人跟季瑶哭得更大声了,季夫人扑到季瑜身边,却连伸出手摸摸他都不敢。
季尚书问道:“有什么后遗症?”
大夫没有具体回到,只回说不准,毕竟头部太复杂了,具体得等人醒了之后再说。
大夫走后,季夫人看着昏迷不醒的儿子,轻声道:“老爷,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个交代。瑜儿也是你儿子,他不是我偷人生出来的。”
这话太过粗鲁,季尚书斥了一声,几人转道去小花厅解决问题,季瑶留在这照顾不醒的弟弟。几人很久都没回来,季瑶不知道小花厅的情况如何,但昏迷的季瑜醒了过来,只是眼神有些迷茫。
季瑶惊喜到:“瑜儿,你醒了!我去告诉娘。”
季瑶起身准备去找季夫人,只是腿麻了,刚起身又跌了回去,季瑜连忙拉住人。
季瑜小心道:“我有很多事忘了,你能先跟我说说吗?”
季瑶一愣,怀疑这就是脑袋受创的后遗症,虽然失忆让她感觉哪里不对,但有大夫的话在前,还是认真的给季瑜讲过去的事。季瑜认真地听着,时不时问两句,等到听完自己受伤的原委后脱口而出:“渣爹。”
季瑶感觉更不对了,这画风......季瑶认真地审视了季瑜一眼。
季瑜被看得有些瑟缩,问道:“姐姐,怎么啦?”
季瑶又用灵魂力量搜索了一下,发现季瑜身体里只有一个魂体,还是死后附身。季瑶暗叹,季琳那一推,推没了一条命啊。
回过神来,见新附身的魂体胆怯地看着自己,既然不是夺舍,季瑶没必要跟他过不去,相反还得感激他的夺舍,不然儿子一死,季母还不得疯了,只是还得确保这个新附身的是个懂事的才行,这个再慢慢看吧。
想到这,季瑶道:“你这次可得到教训了,以后千万别跟大姐姐作对了。父亲甚为疼爱大姐姐,这次恐怕也不会怎么罚她,你千万别吵。”
新的季瑜松了口气,想着刚刚姐姐应该是怕自己再跟坏人作对,在思考怎么劝解自己。想着原主的脾气,季瑜凶道:‘她害了我,还不准我说了,我难道不是爹亲生的吗?”
看着奶凶奶凶的季瑜,季瑶失笑。季瑶道:“十根手指头还有长短呢,爹偏心也正常。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你好好读书,以后还怕没有报仇的时候吗?”
季瑜想想自己看过的电视,成为状元好像挺厉害的,就宣布道:“我以后要考状元,给娘和姐姐撑腰。”
季瑶笑了笑,摸摸季瑜的头。季瑜还没被这么摸过,之前体弱多病,家里不想跟他过多产生感情,便只负责给钱就够了,这个决定果然是对的,季瑜18岁就没了。父母是不用伤心了,可季瑜从小到大也没感受过被宠爱滋味。
现在季瑶摸了他一下,带着安抚,季瑜立刻觉得很开心。被摸脑袋的待遇,肯定是受宠爱的没错了。季瑜又把脑袋蹭过去,让季瑶多摸摸自己的脑袋。温暖的触感在季瑜的头上,温暖了季瑜的心。现在有了姐姐,还有娘,绝不能让人欺负她们,我要保护她们,季瑜下定了决心。
感觉到小孩的动作,季瑶挑挑眉,这小孩死的时候大概年纪也不大,单纯得很。不过乖孩子还是很得季瑶的喜欢的,季瑶决定以后要对这个弟弟好点。
晚间,季瑶跟季瑜终于知道了这件事的处理结果,跟季瑶想的一样,季父以季瑜无事为由,让季琳道个歉,抄一百遍经书给季瑜祈福。
季母哭了,闹了,什么方法都用过了,也不过让季琳禁足3个月而已,但就是这3个月的禁足也只是个空话而已,半个月后的花会季琳肯定会解除禁足。
季母眼睛都哭肿了,抱着季瑶、季瑜道:“瑶儿,你说得没错,咱们娘三加载一起也比不上季琳在季尚书心里的地位。”
季母以前都叫季尚书老爷,她觉得这个称呼能彰显自己当家主母的地位,可如今却发自本心地觉得这个称呼恶心极了。这么喜欢那死人,就别要其他儿女啊,找个不能生的回来照顾他女儿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