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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淑珍跟婉瑜安静守孝,日子过得安心平静。婉瑜练过武后,情绪开朗了很多,不再动不动哭泣,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习武之人流血不流汗,现在的悲痛都藏在心里。
跟踪林家宗族的人现在还没有传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林族长几人每天几乎足不出户客栈,偶尔出门逛逛,也毫无问题。
调查户部侍郎的人原本是跟随林志远的随从,四处打探了一番,很快就传来了一点消息。
这个户部侍郎名叫宁随,为人严肃古板,对待任何人都一视同仁的态度差,有人喜欢他,有人厌恶他,不过有志一同的是,朝中没有人愿意和他打交道。
想想看,要是跟他成了朋友,结果你请他吃个饭,他却探究着你的俸禄是否能吃得起这家店,你请他喝个茶,他却严肃脸训斥别人,身为官员不该如此奢侈享受。
这么听起来,其实这个宁随还真未必是故意针对林府,毕竟这只是他的一贯性格而已。就连皇帝,虽然生气,但也只是训斥了他一下。
不过李淑珍觉得不是这样,宁侍郎面对林府的恶意不是作假的,这一点也许别人发现不了,但修炼这么久的子衿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她断定,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李淑珍让随从继续调查,不过宁随既然掩饰得这么好,想必一时半会也不会露出什么破绽。李淑珍思考着,林府还是应该有个靠山才是。
其他年龄还小的皇子首先排除,他们年龄不到,即使他们的母妃愿意帮忙,对宫外也是望尘莫及。选项只能从太子到四皇子之间选择。
太子那边事情太复杂,而且就凭林府现在孤儿寡母的,想靠也靠不上;四皇子性格高傲,目下无尘,对没有用的人向来不屑一顾。
剩下的就只有二皇子跟三皇子,在这两个人之间,李淑珍更倾向于三皇子。三皇子为人温文尔雅,待人有礼,不管他为人究竟如何,只要他立了这个人设,就不会自打脸,只要奉上他喜欢的书画,他是一定会庇护林府的。
李淑珍决定先跟三皇子结个善缘,现在在守孝,不方便去做客,李淑珍便从自己陪嫁里拿出一副书法,是前朝吴大师的孤本,价值连城。
李淑珍吩咐人道:“你将这副书法送到三皇子府。”
那小子很快就去了,三皇子很高兴,重赏了他。
回到林府,他如实汇报道:“三皇子看到东西很高兴,还重赏了奴才。”
李淑珍温和道:“你做得很好,既然是三皇子赏你的,你就收着。”
这个小子喜得眉开眼笑,退下去前他忽然想到什么,犹豫了一下,李妈妈问:“你还有什么情况要回夫人?”
小子迟疑道:“奴才好像在三皇子府上看到侍郎大人......”
李淑珍问:“侍郎大人去三皇子府什么事?”
这奴才哪知道,他结结巴巴道:“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就是我出来后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侍郎大人进了三皇子府,奴才还在想,三皇子这么好的人怎么跟侍郎大人能谈到一块。”
李淑珍沉吟了一会,也没人敢叫她,等她回过神来,就见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李淑珍对那个奴才道:“侍郎大人也许是为了公事去三皇子府上的,你看到的事情也别跟别人说,免得给咱们府上招来祸患。”
随从应声退下。
李妈妈道:“夫人,这里面可是有什么问题?”
李淑珍现在也不太好判定,宁侍郎跟三皇子到底有没有关系,不过宁侍郎既然对林府有恶意,想必他还会出手,倒也不必太着急。
李淑珍道:“不必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现在老爷去了,家里就我跟婉瑜两人,就是以前有什么仇,想必也没什么。”
李妈妈点头。李淑珍又问道:“婉瑜还在读书吗?我们去看看她,学习也不能一味求成,伤了身体。”
李淑珍跟李妈妈到的时候,婉瑜正在练字,小小的身子坐的笔直,乍一看,还以为是一课挺立的翠柏。
李淑珍对李妈妈道:“婉瑜这身天青色的衣裙不错,针线上有心了。”
李妈妈一笑,“夫人,这可不是针线上的手艺,是白苏特地拿了料子为小姐做的。她针线好,如今小姐身上从衣裳到鞋袜都是这丫头亲手做的。”
李淑珍也笑了,刚想说话,婉瑜恰好搁笔,转头一看就看到了李淑珍跟李妈妈,她立刻起身过来唤道:“娘亲,嬷嬷。”
李淑珍摸摸她的脸,原本肉嘟嘟的两颊已经消瘦下去,露出女孩子精致的模样,婴儿肥也悄然不见了。李淑珍心疼道:“瘦了,学习归学习,可得注意身体。”
李淑珍又对李妈妈道:“让厨房做些有营养的饭菜给小姐,别总是那几样,怪没胃口的。”
李妈妈看着婉瑜消瘦的小脸,立刻就去厨房吩咐。
这边婉瑜撒娇道:“娘亲,没事的,我只是长高了,不是瘦了。”
母女两亲香了一会,婉瑜才问到正事,“侍郎大人.......”
李淑珍也不瞒她,将调查跟自己的猜测都说了一遍。这里面的事情比较多,要不是早就知道林府会有劫难,任谁也不会时刻警惕。
婉瑜努力思考着以前听爹爹说的话,想从里面找出个办法来,却徒劳无功。毕竟她还那么小,林志远怎么也不会让亲闺女这么早就解除那些阴暗面。
婉瑜挣扎了一会,还是毫无办法,李淑珍安慰道:“婉瑜不必将所有的压力都放到自己身上,还有我呢,咱们娘两互相依靠好不好?”
婉瑜想了一下,也只好如此了,不过等自己长大了,就可以保护娘亲了。
婉瑜问道:“娘亲,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等侍郎大人再动手吗?”
李淑珍道:“我们如今力量比较小,只能被动等待。所以我们最重要的是增强自己的实力,让别人不敢对我们动手,等到以后,如果有证据确定他确实对我们做了不好的事,我们实力强了,也可以报仇。”
“实力强大,就像爹那样吗?那我们是不是要过继个弟弟?”
李淑珍心里一惊,立刻问道:“婉瑜,谁跟你说要过继弟弟的?”李淑珍心里思忖着,难道是宗族那帮人钻了空子?难怪他们什么动作也没有,原来是想从婉瑜入手,简直可恶。
李淑珍的怒气达到了高峰,原身的执念就是女儿,自己就是为了婉瑜来的,这帮人居然敢这么做,不让他们付出代价,都难消心头只恨!
婉瑜道:“不是谁说的,是我自己想的,”李淑珍的怒气顿时没了。就听婉瑜继续道:“我听说没有儿子的人家就是绝户,以后没有人顶门立户,也没有人给女眷撑腰,所以,我想,要是我们过继个弟弟,这件事就可以解决了。”
李淑珍搂着婉瑜,轻声给她解释着原委。过继是没问题,重要的是过继的人选,倘若选个养不熟的,或者亲人具在的,那以后怎么样还很难说。
尤其林家宗族现在仗着宗族的权威逼迫母女两,是肯定不会愿意过继合适的人选的,到时候林家的家财都被算计走也就算了,就怕那些人为了遮掩,连母女两的性命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