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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士兵,以黄凯为首靠近辰枫和夜惜雨,二十一人圈成一个圆,好在清晨风沙不算大,辰枫一头栽倒在夜惜雨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谢军死了,毒物散了,辰枫昏迷不醒,黄凯也受了重伤,就凭剩下的二十名士兵,黄凯把视线落在夜惜雨的身上。
要想安全回到要塞,单凭他们二十名士兵是不太可能的,黄凯原本把希望寄托在辰枫身上,却不料辰枫一倒下,这已经到了正午,还是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他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走到夜惜雨的面前去请求她。
“九公主…”有求于人,黄凯只能暂时说服自己这样称呼夜惜雨。“属下有一事想请求您…”
黄凯语气很诚恳,只是有些不自信,声音在风中颤抖。
即便如此,夜惜雨也没有看他一眼,她坐在一辆用帐篷残骸,搭建起来的简易板车上,枣红马拉着板车往前走,辰枫双眼紧闭,面无表情地躺在上面,夜惜雨爱怜的看着他,哪里有时间去在意黄凯说了什么。
经过一夜的苦战,只有二十名士兵活了下来,战马也仅剩下了十三匹,还得腾出一匹来拉第二辆板车,把谢军的尸体带回要塞。其他的人都必须步行,黄凯这个队长自然得以身作则,他受了重伤,但只要不调用灵力就没事。
部队没有足够的战马,人数又少,自然就挤在一起,这样队伍显得有些粗。黄凯在夜惜雨面前吃了瘪,所有的士兵立刻就知道了,小声的嬉笑声传了出来,把失去战友的悲伤冲淡了一些。
“九公主,九公主…”黄凯不甘心,跟着板车跑了几步,连喊了夜惜雨好几声,也没能换回夜惜雨看他一眼。黄凯又跟着跑了几步,却不得不停下来,他的伤口有些开裂了。
“队长,辰公子受了重伤,到现在还没醒来,九公主对辰公子一往情深,要是有不长眼强盗来劫道,九公主一定不会不管的。”一名士兵勒住僵绳,等着黄凯走过来,下了马对黄凯说道。
“对呀!我真是…就你小子机灵。”黄凯轻拍这名士兵一个,脸上露出笑容,心里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无论如何,得把这剩下的二十人安全带回要塞,一个都不能少!
队伍朝前缓缓行进,在沙土地上拖出一道清晰的痕迹。
青宛城,辰府长老室密室中…
辰枫走后不久,黑三就来向他辞行,与青锋一道离开了。辰岚站立在巨大的石块面前,那块更大的布依旧遮住了巨石,噬灵乖巧地趴在辰岚的肩上,轻轻摇晃着身子,那浓密的毛发遮住了它的全部,看不出它是什么表情,唯一可以得到的信息就是,它没有睡着。
“小枫,你知道吗?这块破石头,不是大哥不让你看…而是,不能给你看见。”辰岚的手颤抖着伸出,抓住巨布的一角,没怎么用力,巨布便自己滑落。
巨布不断地滑落,巨石也慢慢露出它的庐山真面目,辰岚的眼角却渗出了晶莹的泪珠,伴随着巨布完全落下,眼泪也划过他的脸庞,无力的跌落到地面,砸的粉碎。
巨石失去巨布的遮掩,一股旋风在密室中没来由的刮起,辰岚单薄的身子被卷到角落,噬灵竖起根根坚硬的毛刺,对准巨石,蓄势待发。
待旋风消散,密室中一片狼藉,灰尘到处都是,有些呛人,辰岚爬起来后,先把噬灵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它,让它安静下来,消除对巨石的敌意。
“岚儿,你真的决定了?”一个沧桑的声音从巨石中传了出来,若是辰枫在场,定会惊呼出声——这就分明是辰俞的声音,他的爷爷啊!
“嗯,我决定了。”辰岚见噬灵安静下来,脸上笑意更浓。“爷爷,为了北辰,我愿意。”
“唉…”一声悠长的叹息响彻密室,沉默了一会儿,巨石中又传出了声音。“当年,我从你祖爷爷那里得知北辰时,也和你这般,愿意放弃一切。正因为如此,爷爷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不用了,我是一族之长,不能总让外人说闲话,北辰就由我来开启!”辰岚语气很坚定,眼神中却透着淡淡的落寞。
那种落寞,是身为一族之长,却不能为家族做一些实事的可悲。
“把你的手贴上族碑。”巨石中的声音没有再劝说辰岚,也许正如辰岚说的,他身为一族之长,对这个家族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哪怕付出生命。
“我的事,族碑的秘密,就不要告诉小枫了。”辰岚把右手贴上冰凉的石头表面,辰俞的声音再次响起,随即石沉大海。
“知道了,爷爷。”
貌不惊人的巨石,突然释放出萤火虫一般的微光,淡淡的光芒顺着辰岚的右手爬到他的身上,爬遍他的身体各处,直到辰岚浑身散发出与巨石同样的光芒。
辰岚深呼吸一下,迈开脚步,走向巨石,身子没有受到任何阻挡,上半个身子就这样与巨石融为一体…他肩上的噬灵被一道柔和的力量推开,至此,辰岚完全走进巨石。
巨石中,充满了柔和的光线,无数的星星点点悬浮着,辰岚置身于这片神秘地方,感觉自己出现在梦境里,明明知道这是真实的,内心却不敢去相信。
“辰家第十代族长,辰岚。经由上一代北辰族长,辰俞指引…来此接受,北辰家族第五代族长之位!”辰岚立于虚空,脚下的不真实令他心里很没底,他已经按照辰俞交代的那样做了,却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难道失败了?自己没有被北辰家族的烈士英魂认可?
这两个念头一出现在辰岚脑海中,他脸上紧张的神色变得更加紧绷了,双手紧握,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你的理由…告诉我们,你凭什么能成为北辰家族第五代族长。”突兀的,一个声音在辰岚脑海中响起,给辰岚吓了一跳。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理由…”辰岚一听到回应,就知道已经过了第一关,至于要怎么作答,就只能依靠他灵机应变了。“就是有点不甘心…”
“不甘心?你有什么不甘心的?”
“我苦修了近二十年的灵力被废,两年来受尽凌辱;我弟弟辰枫,为了家族剑走偏锋,修炼锻体术…我的族人们…”辰岚细细的说着,这里很安静,没有人来打断他的话。
“这么说来,你已经是一个废物了!那为什么不让你弟弟来试试,难道你是在嫉妒他为家族做了这么多?”
“嫉妒?那你就想错了!我告诉你们这些,是想告诉你们!你们现在除了我,没有人会再进来这里,接受你们的认可!”辰岚语气一改,充满了坚定,不容置疑。
“那好吧!说出你的愿望…”
辰岚再次松了一口气,第二关也勉强过了,等许下愿望,第三关也算完成了。
“我的愿望很简单,把我爷爷和我应得的灵魂力量,全部交给我弟弟辰枫!”辰岚举起右手,郑重其事地把手掌的印记显露出来。
一个古体繁写的“北”字,在他手掌释放着温暖的光芒,点亮了整个巨石空间。
“愿望达成!从此刻开始,你,辰岚,正式成为北辰家族第五代族长。”
声音回荡在整个巨石空间,辰岚放下右手,痴痴地看着掌心的“北”字,傻傻地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小枫,大哥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辰岚喃喃自语,身体变得透明,被传送出巨石,辰岚一离开,巨石空间立刻黯淡下来,巨石外面也变得平淡无奇。
落雁要塞,一名光头男子坐在大堂的主位上,他的右手边放着一柄狮头大刀,视线紧紧盯着大堂的入口,脸上写满了焦虑。
“报!”
一声短促的禀报声,立刻让他松了一口气,不顾自己的身份,连忙朝传令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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