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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峦山透过橱窗,看见顾辞不爽的脸色,故意挑衅地看了看窗内的顾辞。
“嘁——无聊!”
黑着脸说完这句话,顾辞起身走了出来。
“我下午有事,就先走了。”
云笙一顿,怎么这么突然,“饭都不吃了吗?”
“不吃了。”
云笙望着许峦山走远,也没有注意到从里面走出来的顾辞。
顾辞心底有些酸,“怎么,还想追上去?”
回头看见顾辞的表情,云笙轻轻瞄了眼顾辞,淡淡道,“嗯,可能有点想吧。”
顾辞身子一顿,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紧紧咬了咬牙,又跟上去。
“晚上跟我回家?”
“不行。”
拒绝得这么利落?
顾辞的眉梢好看的扬起,跟在云笙的身后,“为什么?”
“在我没想好之前,我都不回去。”
云笙拉开椅子坐了下去,率先尝了一口中午的菜,才把筷子递给顾辞。
“在说什么呢?”
师母擦干手上的水渍,走了出来。
顾辞脑子一转,“其实也没什么,师母。”
当然没什么了,云笙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既然笙笙这么喜欢住在这里,那我也搬过来一起住,晚点我让小张给我收拾收拾行李,可能要麻烦师母你一段时间了。”
看着顾辞标准的笑脸,云笙有点被饭噎着,这是什么话!
“不行,你不准搬过来!”
“为什么?”
“反正,就是不行。”
就像顾辞说的那样,这里离市中心远,每天上下班通勤都要花好长时间,有家不住,非得来这边凑什么热闹。
她自己开的刺青店,去晚点了也无所谓。
顾辞公司那么大,事情那么忙,怎么能跟她比。
“不用担心我,以后让小张少睡点觉就行。”
小张现在眼下都乌青了,要被你这个老板折磨的找不着对象了!
云笙幽幽地瞟了眼顾辞。
“要我说,都回去住!”
“师母——”
“怎么,那你让小辞一天到晚往我这边跑啊?他工作多忙你不知道呢。还有你,上班的地方这么远,弄的我也心里不踏实。”
瘪瘪嘴,云笙一转头,就看见顾辞埋着头,嘴角微微上扬,表情有些小得意。
用完饭,休息了会儿,助理的车也到了。
“等一下,我手机放桌上忘拿了。”
“我去拿!”助理立刻答道。
“回来!”
听到顾辞的声音,助理立刻转过身,“老板,你也有东西忘拿了吗?”
“我去拿。”
顾辞走进了些,瞥了眼助理,轻飘飘地来了句,“叫你了吗?跑这么勤快!”
助理背脊一僵,求救的眼神努力投向云笙。
刚走进去,顾辞看到仰着头,手里拿着许多纸,地上还有几滴明显干涸的血滴。
连忙走过去,面色凝重。
“师母!你怎么了?”
“没事,是夏天天气太干燥了。”
顾辞默默地看了眼师母有些颤抖的手,“你对笙笙也这么说的?”
好不容易止住鼻血,师母的声音有些疲惫。
“如果哪天我不再了,你替我多担待点笙笙,好吗?”
“我现在给你联系最好的医生。”
顾辞的手有些抖,他怕云笙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师母看着顾辞,笑了笑,低下头,“小辞,其实我早就活够了。笙笙师父一走啊,这日子一眼就望到了头。得亏他年轻的时候收养了云笙,陪着我这个老太婆。”
“笙笙肯定没告诉你,她刚来家里的时候,其实我很不待见她。到了这个时候,居然有些后悔笙笙小时候没对她更好点。”
“她一直说你对她很好。”
师母摇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催促道,“快出去吧,别让笙笙等久了,她又问东问西的。”
握住手机,顾辞走了到门口,又拐了回来,“无论怎样,我都会联系最好的医生,重新给你做一次检查。我和笙笙都希望你好好的。”
看着顾辞离开,师母笑着笑着眼泪就那样流了出来。
顾辞这孩子,有的时候心比谁都软。
或许她替云笙唯一做对的一件是事情,就是让她嫁给顾辞。
顾辞目光柔和地望着云笙干净的侧脸,眼里含着笑意,心情却有些沉重。
“笙笙,你记得之前有一次你打电话给我,问我医院的事情吗?”
突然问到医院,云笙认真想了想,“记得啊,那次我回家,发现师母流鼻血就想问问你有没有认识的医生……”
“怎么了?是不是师母——”云笙心顿时提了起来。
“没有,突然想起,随便问问。”
“哦——”
云笙有些兴致阑珊地望向窗外,她还记得那次打电话的时候,顾辞陪着梁妍吃饭。
也是那一天,她想尝试拿起笔,却不得不面临又一次失败。
双重打击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还要在师母面前故作镇定。
“夫人,你还别说,上次你一挂掉电话,老板立刻让我去查江阳市所有医院,看有没有你的住院信息,那可紧张了,我——”
云笙一愣,有些诧异地看向顾辞。
顾辞反而被云笙看得不自在,有些不耐烦的朝助理道,“你今天要是很闲,公司的事都给你处理。”
小张原本嘴角裂开的笑,立刻收回,换上麻木不仁的表情,时不时往后视镜瞟的助理,立刻全身心投入开车中。
云笙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又没出息的松动了些。
“这会儿顺路,能不能先去一下刺青店。”
“这个点去做什么?”
“上次景衍给我带了几幅试手的画,当时事出紧急,这会儿可能都还放在地上。”
要是被收垃圾的收走了,可就麻烦了。
顾辞跟着云笙进了院落,瞳孔猛地一缩,满地狼藉让他能清楚感受到那天混乱的场面。
顾辞喉结动了动。
“笙笙。”
在地上捡着画的云笙回过头,见顾辞也蹲在了自己面前,替她拿走怀里的画,“还好受伤的不是你。”
他知道自己这样说很过分,但是一想到是云笙裹着眼睛躺在那张冰冷的床上,他只觉得心脏被人猛地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