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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酒吧。”黎念倾开始胡扯。
“酒吧?”
顾玉珩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冷静,好像已经相信了这一点。
“对啊,”黎念倾继续扯,“我不是经常在酒吧玩一玩的嘛,昨天正好喝多了一点,不小心关机了,没听见,别太紧张。”
“好。”顾玉珩顺着她的话说,“知道你没乱跑我就放心了。哪家酒吧?我去接你回来?”
手机通话开着免提,在顾玉珩再次表示要过来以后,三个绑匪的表情很明显的有点紧张。
好就好在顾玉珩虽然冷,虽然杀伤性很强,但是仅从声音来说,听起来还是比较彬彬有礼温润如玉的,是个典型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形象。
所以三个人紧张归紧张,但感觉顾玉珩好像被稳住了,就算来也是一个人来,三对一,没什么怕的。
于是没有挂断电话,努努嘴,示意黎念倾自己想办法继续说。
“不用了,这边挺乱的,也挺偏僻的,你上次来的时候车都不太好进来。”黎念倾被彪哥使了个威胁的眼色,心下谨慎道。
“待会玩够了我自己就回去了。但是我公司那边有点事情要处理,你要不去公司帮我弄了吧。”
“好,你说。”
“就是我需要2000万,”黎念倾把话题引得更远,“你知道我这边又新开了一个公司,现在这个公司的账目出了点问题,需要原来的那个公司转点钱过来周转。”
“好,你说,从哪个公司账户汇到哪个公司账户?”
“就从那个做鲜花培育的公司账户拿钱,转到我这来,我给你个账号。”黎念倾说完,装模做样地捂住话筒,实际上从指缝中把话筒的收声孔露出来。
然后她抬头恳切地和彪哥商量,“你们想怎么办?是直接把账号报给他?还是给他发个短信?”
“废话,要账号我不就暴露了吗!”彪哥气的头顶冒烟,但还通着电话,又不敢大声,“我要现金!”
“不是,一下拿2000万的现金,你也容易暴露呀。谁家一下要这么多现金啊。”黎念倾继续恳切地给他提着建议。
彪哥不知道是不是个新手,反正应该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商有量的被害人,差点被说服,好在最后还是坚持己见,“要现金!”
“那行吧,”黎念倾做出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无奈地把捂了等于没捂的那只捂着话筒的手拿开。
“算了,别用账号了,你把钱取出来,取出来放到……放到……你等一下,我看看。”
黎念倾抽过高瘦男人递过来的一张纸,那上面画着一个交接点。
她正仔细分辨着,还没组织好语言,怎么跟顾玉珩描述这个地方,才能既进一步提醒顾玉珩自己所在的地方,又能不引起这三个绑匪的注意。
对面也没说话,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她的处境。
彪哥和高瘦男人离她很近,一个紧盯着她手里的电话,准备在她说出什么不对劲的话的时候随时中断通话。
另一个紧盯着她和她手里的那张纸,像是盯着一颗正在飞速生长的摇钱树。
只有绿毛,可能是因为年纪小,在三个人里面说不上什么话,此刻站在黎念倾身后,百无聊赖地环视着空旷的天台。
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彪哥!有人来了!”绿毛提醒道。看清楚来人以后更是惨叫,“是警察!警察来了!彪哥!警察啊!”
这一声石破天惊,凄厉的声线吓到了不远处电缆上落脚的两只麻雀,受惊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远了。
与此同时,彪哥一把把黎念倾从地上拽起来,挡在身前,藏在口袋里的小刀出了鞘,压下羊绒衫堆起来的高领,冰冷锋利的刀刃紧紧贴在黎念倾的脖颈动脉上。
“不要过来!”彪哥一手挟持着黎念倾,一手指着正在往这边逼近的营救人员,威胁道,“别过来!再过来大家一起死!”
这一段,在事后,黎念倾在电视机前,普法栏目里,以第三人的视角重新观看这一场绑架案的时候,才感受到其中的惊心动魄来。
节目的一开始是凌晨。
一脸肃杀的顾玉珩,应该是刚从手术室出来,跑起来还有些踉跄,和顾小棠一起冲进警察局报案。
顾小棠跟在他后面跑进来,手里拎着顾玉珩的大衣,披在他肩上。
警察听完他们的报案,又验了他们的身份信息,做了登记,便开始紧锣密鼓地搜寻。
电话打不通,关了机以后也无法搜查到形成轨迹,只能从她早上离开家开始,一点一点查找各个路口的监控摄像。
小小的监控室里,没出半个小时,就送来了方圆二十里范围内的所有监控录像,整整三面墙,加上桌子上的三台,一共三十个的电脑屏幕,一点一点地毯式搜索黎念倾的行踪。
顾玉珩等不下去。
顾小棠从来没见过他哥是现在这个样子。
在顾小棠眼里,她哥一直冷静,睿智,没有什么事情能侵犯他的理智,不论什么情况,他都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给出最有利的方案。
可今天不一样。
她到了半夜也没见到黎念倾回家,察觉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打电话也打不通。
一开始她没往这方面想,毕竟黎念倾有时候到了剧团,遇到有灵感的时候,跳到半夜也是有的。但至少会打个电话回来,报个平安。
今天却像整个人人间蒸发了。
她连打三个电话,都提醒她“对方已关机”,无奈之下,她驱车来到医院。
刚巧碰上刚出了手术室的顾玉珩。
见了顾玉珩的第一句话就是:“哥,倾倾好像出事了。”
“你说什么?”四个多小时的紧张手术之后,刚刚放松下来的顾玉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迎上来的病人家属看到他的脸色,也不敢出声。
几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顾小棠,顾小棠上前抓住他还带着电刀烟雾留下的皮肉焦糊味的手,和小时候一样,一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哭着来找顾玉珩。
“倾倾好像出事了……她到现在都没有回家,也没打电话回来,我打过去也是关机……”
“呦,男孩女孩呀,多大了?”
“这么晚还不回家,别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顾医生您赶紧去找找看吧,人现在麻醉还没醒,我们有什么问题问护士也行。”
“是啊是啊,您赶紧去吧……”
围观的病人家属你一句我一句,句句提醒着顾玉珩,这不是个梦境。
站了四个小时的腿已经有点僵硬了,但他一秒都不敢耽搁。
来不及跟等在手术室外面的家属寒暄,甚至连手术服都是边跑边从身上拽下来的,更别提还要像平时做完手术以后去洗手。
S大附院大的离谱,每栋楼占地都不是个小数目。
顾玉珩像是一阵风,往日的气定神闲全都消失不见了,跑到电梯间疯狂地拍下每一个电梯的下行键。
电梯下来的很慢,红色的阿拉伯数字是催命的符,一点一点跳跃着。
“什么时候发现出事了的?”顾玉珩一边连续暴力地戳着其中一个离他们最近的电梯的下行键,一边努力稳住情绪,试图找到点什么有用的信息。
“刚发现,我就来找你了。”顾小棠也焦急地注视着每一个电梯的楼层数。
“平时她就算是手机没电了,也会用办公室里的座机给我打个电话的,但是今天我打她办公室的座机也没人接……”
“座机……”顾玉珩被提醒了一嘴,从顾小棠手里抢过他的风衣,不报什么希望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过去,果不其然,只是一声一声空洞的“嘟——嘟——”
生命的倒计时一般。
他又等了一会,直到对面响起“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应该不在办公室,”顾玉珩心下慌得不行,面上至少还是冷静的,“否则她的座机是带未接电话显示的,这么长时间,她不可能看到你的电话不回给你。”
“那怎么办?”顾小棠人已经木了。
“先报警。”顾玉珩死死盯着电梯上的数字,重新拨打了黎念倾的手机,麻木的双腿终于在听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之后,直接转向了楼梯口。
他一秒都等不下去。
到了警察局,立了案之后,有警察给他们端来两杯热水。
“两位先喝口水,现在我们已经对城市周边进行了封锁,各个路口设卡,只要发现可疑车辆立即拦下。”
“我们里面的同事也在排查各个路口的监控,失踪者是个成年人,至少不会像小孩子一样,贸然激怒绑匪,还在找人的黄金24小时之内,应该不久就能找到……”
“还要多久?”顾玉珩打断他的宽慰,那双许久没有休息的眸子中爬满了红血丝。
“这个……”警察为难地往后愁了一眼紧锣密鼓加班的同事,还是说了实话,“要看嫌疑人在哪里作案,时间不太确定的……”
“不确定?”顾玉珩的脸色堪称恐怖。
“顾少,我们这不像你们做手术……”警察在他的逼问下出了一头冷汗。
“患者什么情况,你们术前了解得一清二楚。我们这……嫌疑人要是笨一点,在监控比较密集的地方下手,我们当然查的就快一点。”
“但要是长了个心眼子,在那种监控比较少,或者监控下面的树树冠比较大的地方动手,那我们找起来,可能就费劲一点了……”
“找到了!”监控室里突然响起一声惊喜的呼声,顿时一群人围上去。
顾玉珩冲进监控室,扒开趴在前面的一个警察,熬红的眼睛紧紧盯着被暂停了的屏幕。
发现线索的女警指着黑白屏幕上一辆线条流畅的保时捷,“这是不是黎小姐的车?”
“是……”顾玉珩一颗心悬在半空,竭力稳住颤抖的声线,“是她的车!”
“在哪里发现的?”案件的带头人是省公安厅的厅长,此时也锁定着屏幕。
“在国家舞剧院停车场的出口。”女警汇报,“大概下午六点二十八分,从国家舞剧院的停车场驶出,之后向右转弯汇入车流。”
“这个时间,下班的高峰啊……”
“胡厅,这辆车我认识,”年轻一些的小警察举手报告,“这是今年刚出的保时捷限量款,整个S市好像只有五辆。”
“特点是车头上面有个折起来的纹路痕迹,跟别的车不太一样,如果车多看车牌号看不全,我建议可以把这个作为一个识别标识。”
“的,以国家舞剧院为中点,往四周排查!”
“是!”
加班的警察各就各位,一双双眼睛X光一样地扫描在屏幕上。顾玉珩盯着满屋子滚动播放监控的屏幕,心底的恐惧成了无底洞。
无能为力这四个在他前三十一年都没有出现过的字,在短短的三天之内,又一次给了他重重一击。
他在这样焦灼的气氛里,心脏剧烈收缩着,“失去”的不祥预感包裹着他,催着他赶紧做点什么,连一秒都不能耽搁。
“哥你干嘛去?”
“我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