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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云和武雅涵躲在密道中,悄悄关注着头顶卧室中众人的一举一动,靠着密道中存放的应急干粮和水,她们硬生生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撑了一天一夜。
在张家偷梁换柱的当夜,张陌和赵一因担心张柔儿独自留在屋中出现意外,便一直守在房中没有离去。
第二天,送饭的伙夫一如往常将食物送到门外,未待那张柔儿捏着嗓子准备学曦云说话,那门外的两名青年守卫便先行将伙夫拦下,随便搪塞几乎便扣留了他带来的食盒。
考虑往日送入房中的饭菜都被下了用于散功的药粉,两名门外的守卫在伙夫走后,极为贴心的帮张柔儿等人另备了一份食物。
一切就如曦云意料中那样,大婚前的黄昏,陆曦突然派人将被圈禁在此的‘曦云’带离,转移到早已准备好的待嫁闺房。
至于张家是用什么手段,让假扮曦云的张柔儿蒙混过关的,待在密道中的曦云本人并不知晓,这也不是她所关心的。
按照武雅涵的分析,私兵营的诸多建筑中,足够庄重和宽阔,能作为礼堂供新任成婚的地点,只有溶洞中的一处被亭台水榭包绕的山中洞天。
因受地下暗河阻隔,武雅涵用于监听、暗杀的地下密道无法通向此处,曦云她们只得趁守备将守卫重点转向假曦云所在之处后,掀开盖板从密道中回到卧室,再找机会见机行事。
今夜的山寨格外喧哗,所有人都在为自家年轻有为的二当家筹备婚事,刚被攻下的私兵营中四处张灯结彩,唯独漏下了这栋被陆曦当作耻辱的小庭院。
曦云看着张家父女在屋中留下的剩菜残羹,手指轻轻捻起一点菜汤在鼻子下嗅了嗅,眼中再次出现了深深的疑惑也不解。
“母老虎,你又有了什么新发现?”
每次见到曦云一言不发拧起眉头,武雅涵便知道她有了新发现。
“很奇怪,今日我们从铜管中已经听到,被常规送入房中的下药食物已被门卫替换,可今日张家人食用过的饭菜却仍被下了药——而且这些食物中的散功药物中,被加了一味延迟药物发作的成份。”
“是陆曦干的。”
武雅涵理所当然的说着,在她看来,当前这场计划的受益人中,善于用毒又热衷于给人下套的,也只可能有陆曦。
“不对,这毒不是陆曦下的,从这药物的计量来看,其对散功毒药发作的延迟时间无法做到精准控制,如此拙劣的用毒不可能处于陆曦之手。”
“没想到青云寨者群老土匪,内斗起来也不逊于武家军和璃家,这里面的弯弯绕真让人想得脑子疼。”
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青云寨内部各派系到底都存着什么花花肠子,武雅涵干脆放弃了动脑,将一切需要思考和谋划的事推给曦云自己去琢磨。
喧嚣热闹的私兵营中,流光溢彩的灯烛之下,尽是暗中涌动的诡计与阴谋。
一天之内没有服用带着散功毒药的食物,曦云和武雅涵的内力虽恢复了少许,却仍距离平素的巅峰状态相差甚远。
“明日的行动只能智取,万万不可冲动!”
曦云摸着武雅涵的小脑袋,语重心长的再次强调着,后者一脸不悦的来回躲闪着曦云在自己头顶蹂躏的魔爪,最终不得不认命由着曦云将自己的头发包包揉成鸟窝。
“知道了,母老虎。
明日分头行事嘛,你找机会扮作喜娘在婚礼上挟持张柔儿,吸引陆曦和青云寨众人的注意,我趁乱在营中探查可能关押阿羽和璃家主的房间,将他们救出。”
“遇敌不要纠结于输赢,救下人质马上逃离。”
“哎,但愿救下他们时不要是昏迷状态,要不以我这小身板,想拖着两个大男人逃命,简直是开玩笑!”
“尽量智取,凡事以自身安全为重,若无法将阿羽或家主救出,就丢下从卢老头身上搜来的迷雾蛋迅速逃跑。”
将寻找并解救人质的任务交给武雅涵,曦云也觉得有些勉强,可武雅涵这矮小的幼童身材,去扮喜婆挟持新娘似乎难度更大……
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二人在通往水榭洞天的通路前分道扬镳,各自开始自己的任务。
武雅涵虽受限于八岁孩童的身形,却机敏毒辣远超成年人,又掌握着一手用毒的好技巧,将随机应变寻找人质的任务交给她,曦云还是比较放心的。
唯一的问题便是,以这家伙的自私程度,八成会直接跳过璃家主的安危不管,满脑子只想着寻找丛羽。
曦云尾随着一群捧着凤冠霞帔的婆子,蹑手蹑脚的潜入新娘待嫁的闺房之中,硕大一面光亮照人的铜镜前,张柔儿正一脸幸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迫不及待的开始畅想婚后与陆曦举案齐眉的美好生活。
“张小姐,您怎么在新娘子的闺房中?新娘人呢?”
陆曦派来的喜娘,看着坐在新娘子座位上的张柔儿,一脸震惊与不可置信。
她手捧凤冠霞帔,看着一屋子的仆人尽数被换成自己不认识的张家一派,心中的惊慌和恐惧无以言表。
“叶婶子,你作为大当家的兄嫂,也算的上寨子里有头有脸的的长辈。”
张柔儿阴笑着站起身朝着叶婶子和一众婆子走去,闺房中那些全身劲装的张系壮丁,早已狞笑着将手中的钢刀架在她们脖子上,只要这些陆曦派来的妇女中有人反抗,就会直接手起刀落。
“叶婶子,明日云哥哥大婚,娶谁不是娶呢?
我若嫁入丛家,也是张、丛两家修复关系的一个大好契机,凭叶婶子的聪慧,想必也不希望明日的青云寨会为了区区一个来历不明的贱人,而血流成河吧?
更何况,婶子你寡居多年,足下唯一的儿子今年不过八岁,我可怜的星儿弟弟,已经没了亲爹,若是再失去了亲娘,在这深山中的土匪窝子里,该如何生存下去呢?”
张柔儿拔下头上的金簪,恶狠狠的在叶婶子脖子上比划了两下,她知道丛星儿是叶婶子的命根子,以叶婶子的刚烈性格,想逼迫她去做些违背良心的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丛星儿作为威胁。
“叶婶子,明日我与云哥哥的大婚,还需要你从中协助。
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说出或做出什么令我和云哥哥不快的事,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本分,不然——”
唰的一声,张柔儿手中的金簪在叶婶子眼前一晃,便直挺挺的掠过叶婶子的脖颈,刺入了她身后那名婆子的胸前。
“明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不希望再像今天一样有机会再见到血腥的东西,你懂了吗,叶婶子?”
张柔儿狞笑着,伸手从叶婶子手中的托盘上拎起原本属于曦云的凤冠,居高临下的将其待在自己头顶,然后转身对着光洁如水的铜镜自顾自的欣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