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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栖鲸是被热醒的。
起先他以为是阳光太灼热明亮的缘故,下意识去抓窗帘,想用窗帘挡住讨人厌的午后阳光。
随后他意识到不对劲。
阳光照不到的角落,小腿,腹部,脚,也慢慢涌上了奇怪的热意。
夏栖鲸在一瞬间醒了过来。
“……很多人会觉得复杂的动作设计才能体验水平,其实不是,最基础的,恰恰才是最难的,它是所有舞蹈动作的根基……”
社长米嫣还在慢悠悠地讲解着动作要领,台下学员聚精会神地盯着她。
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古怪。
夏栖鲸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他,一个清清白白童叟无欺的男大学生,闲暇时不是在打游戏就是睡觉,连毛片都懒得看,居然在睡梦中进入了热感期。
还是在一百多个陌生人面前。
夏栖鲸连忙去翻背包,他出门时通常会放两到三支抑制剂在背包里的。
然而一摸,居然摸了个空。
夏栖鲸这才想起来,他昨天在网吧和人联机打游戏,没带够钱,看老板威胁要给他拔网线,于是脑子一热就把抑制剂抵押了出去。
谁特么能想到第二天就发热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报复吧,是吧,是老天爷在惩罚他抛弃了抑制剂吧。
糟糠之妻不可弃,游戏特么算个屁。
手机里的最近一条消息是林与千半小时前发的,说临时有事先走了,叮嘱他早点回宿舍。
“……下面,我想请一位同学来配合示范一下,关于跳舞的韵律感和节奏感……”
夏栖鲸抱着背包,想偷偷从侧面溜出去。
热感期来势汹汹,但勉强还能抵御,目前信息素味道溢出得还不明显。
如果能在十分钟之内赶回宿舍,就能成功化解这场尴尬了。
夏栖鲸抱紧背包,贴着墙壁,刚走了三步。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慢悠悠的声音:“不如就那位,夏栖鲸同学吧。”
夏栖鲸背脊一僵,僵硬地回过头去——
时屿站在练舞室最前面,靠在落地镜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是什么时候在那儿的,不是要第二节课才到吗?
不对,时屿是知道他不是经联成员的。如果他早就来了的话,和副社长一核对,立马就能知道他在撒谎了。
为什么没有戳穿他?
刚才,他一直在看着他睡觉?!
夏栖鲸的脑子一时被疑问塞满了,扯出一个尴尬僵硬的笑容:“我……有事……”
“既然来参加社团旁听了,应该是早就预留好时间了的吧,”时屿淡淡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好吧。”
“我……”
“还是,你是来帮街舞社联系洽谈商务的?”时屿意有所指,“有这么好的社交才能,平时可以多参加院系里的活动呀,怎么去年连新年晚会都没报名呢。”
“……”
“连大一的运动会,也一个项目都没有参加过。”
台下的人听得似懂非懂,好奇地看着夏栖鲸和时屿。
只有夏栖鲸听出他的弦外之意,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尼玛谁说时大系草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
骗子,大骗子!!!
明明就是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子!
肯定还是在生气他乱说话的事吧,是吧是吧是吧。
还有,这人的记性怎么能这么好啊???
明明平时半点交集也没有,为什么他能连去年运动会的事都记得一清二楚啊???!!!
夏栖鲸感觉腹部涌起一阵热流,面色白了白,勉强挤出一丝笑:“我真……”
“就示范几个动作,不难的,主要是看有没有基本的节奏感,”社长米嫣打圆场道,“今天是试听的第一次课,只是让大家对自己的能力有初步的了解,也方便大家决定之后要不要来听课。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真正练习舞蹈之后,在众人面前展示更是家常便饭,这也是舞者的基本素养之一。”
米嫣语气平和,看向夏栖鲸的眼神却并不热情,带些淡淡的打量。
而米嫣身旁的唐江,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神色里隐隐带着气愤。
夏栖鲸估摸着他们是都知道自己是冒牌货了,不由得心里哀叹一声。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看来今天要是不配合示范,他是不可能被放出教室了。
夏栖鲸认命地走回练舞室前方,心里祈祷快点结束。
脸上还要笑盈盈的,朝米嫣迎过去:“我当然愿意啦,能得到前辈的指点,我真……”
“不是和社长,是和我。”
夏栖鲸的笑容僵在脸上。
时屿从后面揽住他的肩膀,微微俯下身,陌生的气息瞬间包裹住了他,几乎无处可逃。
他低声在他耳边道:“先试试什么呢……bunny ho?barrels?downrock?”
那气息不是信息素,而是时屿身体和衣物香味的气息。
淡淡的薰衣草皂角的味道,没有alha的荷尔蒙和攻击性,但也相应的,对oga的发热没有任何安抚作用。
随后夏栖鲸近乎绝望地意识到了最大的重点:
时屿性冷淡,那也就意味着,他根本察觉不到他进入了热感期。
下面的学员看见时屿揽住一个oga,瞬间炸开了锅。
嗷嗷叫着拍照片,嫉妒地问米嫣这是不是学员福利,还有当场就急着要交钱报名的。
米嫣和唐江乐得都合不拢嘴了。
夏栖鲸本能地想要逃离,却被时屿胳膊一压就抓回来了。
时屿微微垂下眼睛,淡淡道:“前天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夏栖鲸:“……”
“你不会觉得装死就能逃掉了吧?”
夏栖鲸:“我今天就是来找你道歉的,我……”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时屿道,“现在是上课时间,我只希望你好好配合我的工作。”
“可是我……”
“不想合同作废的话,老老实实配合我完成示范,”时屿幽幽道,“你今天跑来捣乱已经惹恼很多人了,想道歉的话,别找借口,别撒谎,不然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经联部,明白了吗。”
夏栖鲸把到喉咙口的话咽了下去。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从刚才开始,热流已经席卷上了他的上身,然后是脖颈。
他软得几乎站不住,完全是因为靠在时屿身上,才没有倒下去。
他害怕自己一开口,呻吟就会泄露出来。
只能死死地咬紧牙关,低着头,不让台下人看见自己逐渐醺红的脸颊。
夏栖鲸自己也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如果这也是他卖掉抑制剂的惩罚,老天爷啊,他是穿越到什么羞耻的工口漫画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