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腺体被咬的一刹那,夏栖鲸受惊的猫咪一般,弓起了腰肢。
同时齿间泄露出一丝极轻微的叫声。
不同于身体的其他部位,腺体的皮肤更柔软敏感,因此被咬的战栗比痛楚更甚,甚至大半掩盖了痛楚,变成了酥酥麻麻的奇怪感觉。
那叫声便是被身体的变化勾起来的,一瞬间的高昂,然后被oga死死咬住了下嘴唇,憋了回去。
一阵轻微的身体颤抖之后,重新安静下来。
时屿仍旧是从背后抱着他的保护姿势,感觉到他的逐渐平静,有些意外:“这样,就可以了吗,我刚准备去拿高浓度抑制剂。”
alha的吮咬只能作为安抚作用,照理说吮咬之后是标记,但时屿还不会控制信息素,所以刚才信息素已经在空气里散了个干净。
夏栖鲸没吭声。
时屿有些困惑:“明明上次注射高浓度抑制剂之后才解决的,怎么今天,这么快就控制住了。”
夏栖鲸依旧是缩成一团,似乎是有些怕冷的样子。
时屿有些担心,想把人转过来看看情况怎样。
刚把手摸到肩膀上去,就被夏栖鲸猛地甩开了。
“……走开!”
语气有些凶,又有点惊慌失措的样子。
时屿一愣。
刚才还乖乖巧巧缩在怀里的oga,转眼之间甩开了他,躲着他,不让他碰,仿佛他是什么肮脏凶残的洪水猛兽。
怀里甚至还残留着余热,仿佛是一场旖旎而短暂的幻觉。
夏栖鲸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些过激。
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我有点……不舒服,想去睡觉了。”
没等他回应,就仓皇地站起身来,向卧室逃去:“……晚安。”
时屿似乎想拉住他,手抬了一半,见夏栖鲸已经逃回卧室去了,紧紧地关上门,只好又垂了下去。
眉头微微皱起来,看着oga逃跑的方向,若有所思。
当天晚上,夏栖鲸久违地做梦了。
他不常做梦,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心绪繁重的人才会在深夜被梦魇困扰。而夏栖鲸一向是无忧无虑又心大的,什么都不往心里去,自然也就没什么能够魇住他。
然而这一晚,不知怎么破了例。
夏栖鲸梦到自己回到了十三四岁的时候,那时周毓玲的腰背还没有现在这么弯,夏父也总是乐呵呵的,两鬓乌黑油亮,没什么白头发。
他和夏止桑在餐桌上吃饭,为了抢一个鸡腿拌嘴吵架。
本来他和夏止桑拌嘴是很正常的,他也并不是真的想和她抢,只是想逗逗她。
夏止桑生起气来很好玩,两边脸颊一抽一抽的,还会鼓起来,头也总是昂得高高的,像只吹泡泡糖的小青蛙。
然而女孩子发育总是比男孩子更早些,也更早懂得那些潜藏在锅炉灶台下的,隐而不宣的秘密。
夏止桑拍着桌子,一急,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抢,这些本来就都是我的!”
其实她并没有说得特别明显。
但家里的其他人,几乎都是一瞬间僵住了。
夏止桑似乎也自知失言,懵懂失措地看向母亲。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夏栖鲸,筷子没松,牢牢地夹着鸡腿,仍旧是往常的样子,大声嘲笑夏止桑道:“吃这么多肉,难怪你长成大恐龙,你们班男生都不敢跟你说话。”
夏止桑不甘示弱,立刻以牙还牙,嘲笑他前天穿反内裤去学校。
周毓玲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悄悄松了口气,转身去骂夏止桑不好好吃饭、一天到晚看电视剧了。
……
那天,所有人都以为他没听懂夏止桑的话。
他像往常一样去对门找叶家哥哥玩,周毓玲也照例蒸了两只蜜枣粽子让他带去,嘱咐他一只给叶望,别一个人全吃了。
他哼着“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不背炸药包”去了对门。
白天叶家没有大人,不常开灯,但室内又幽暗阴冷,于是他一路摸黑进去,一直摸到叶望的卧室里去。
刚进门,还没把粽子掏出来呢,眼泪刷一下就流下来了。
叶望的卧室永远充斥着古古怪怪的香水和颜料味,四面墙壁都是他的信笔涂鸦,看不出主题,纯粹就是兴之所至,想怎么画怎么画。
有的笔触是鲜红突兀的,凌厉尖锐,配着暗淡的日光,像极了凶杀案现场。
因此周围的小孩都不敢和叶望玩。
只有夏栖鲸敢。
叶望当时背对着他在床边调颜料,扭头看见他哭得跟水龙头似的,吓了一跳。
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哭,把叶望刚刚创作完毕、铺在地板上晾干的油墨涂鸦文化衫都哭花了。
于是叶望就不耐烦了。
他原本也不是什么会耐心哄人的知心大哥哥,骂道:“想哭滚回家哭。”
于是夏栖鲸就不敢哭了。
小心翼翼地把眼泪收起来,很快被叶望手里在做的事吸引了:“你在画画吗。”
叶望哼了一声:“你懂什么,这是情书。”
夏栖鲸懵懵懂懂:“情书,不是写信吗,塞到人家信箱或者书包里的。”
“什么年代了还那么老土,”叶望得意地吹了吹文化衫上的油墨,“这是隔壁校的校草送我的,我再画上我想画的,给他送回去,不比写信有意思多了?”
见夏栖鲸茫然的样子,也不打算解释给他听。
忽然想到什么,对他勾勾手指。
夏栖鲸听话地走过去。
叶望一把把他勾过来,坏笑道:“话说,你个小屁孩还懂情书呢?腺体发育了没啊?”
没等夏栖鲸回答,猝不及防把手指探进他衣领里去,对准后颈下方当时还幼小稚嫩的腺体,精准一掐。
夏栖鲸“嗷”的一声,感觉像突然被打了一针,眼泪汪汪的:“疼。”
其实不止是疼,还有点别的。
酥酥麻麻,像有片羽毛轻轻挠了挠他的后颈。
他当时还不明白那是什么,只是觉得疼痛之余好像还有点舒服,像有人趴在心尖尖上给他挠痒,痒痒的,有点上瘾。
于是拉着叶家哥哥的手,一脸单纯地说:“要再,挠一挠。”
“我靠,”叶望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你这小兔崽子,还挺……”
还挺什么,叶望没说下去。
而等到夏栖鲸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也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
夏栖鲸醒来的时候,天光还暗暗的。
从床上坐起来,发了会儿呆,才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躲回房后就把内裤洗了,不知道时屿有没有察觉。
而他因为这点男人之间的自尊心,臊得满脸通红。
虽说时屿今天估计应该没记忆了……
还是很让人恼火啊。
内裤挂在阳台上,已经吹得半干。
又想到自己居然因为昨晚这点事,大半夜梦到叶望,顿时更加无语。
夏栖鲸这下彻底没了睡意,干脆爬起来洗漱,然后打开门。
万万没想到,楼下一片寂静,时屿居然都还没起床。
夏栖鲸于是琢磨着下楼去找点吐司吃,总不能饿着肚子等时屿醒吧。
经过书房的时候,不知怎么,鬼使神差想起垃圾桶里那撕成两半的门票来。
叶望……
也许是昨晚梦见过的缘故,叶望的容貌突然在他脑海里清晰起来,仿佛刚刚还在他面前笑着,得意地向他展示花花绿绿奇奇怪怪的文化衫。
……
等夏栖鲸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走进书房,从垃圾桶里翻找出了那撕成两半的门票。
夏栖鲸:“……”
他在干什么。
这是什么乞丐行为。
正想痛痛快快干干脆脆把门票扔回垃圾桶去,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夏栖鲸条件反射,一把把门票塞进了裤子口袋。
时屿站在门口,似乎是刚准备敲门。
不知怎么,手悬停在门前,没有敲下去。
不知是不是刚起床的缘故,时屿脸上没什么表情,在门口站立片刻,才慢慢开口。
开口时是淡淡的疏离样子:“早上好。”
“早上……好,”夏栖鲸说,“我也刚起床,路过书房,突然就,就想进来学习,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