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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栖鲸傻了。
他被抵在洗手池前,虚拢着,两人离得极近,一点缝隙不留。
温热、结实的触感。
他不是没有过和时屿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但这样的姿势,的确是从来没有过。
这种近似于充满占有欲的姿势,霸道强势,给人带来的心理上的冲击感比生理上更甚。
如果生理上的羞耻感是10,心理上的惊惶错愕就是百倍不止。
他应该立刻推开时屿,逃得远远的,管他信息素爆发还是手臂骨折。
可是他们贴得实在太近了,几乎没有缝隙,连空气流动都找不到空隙。
几乎像是生而一体。
以至于他根本不敢动弹,生怕稍微动一动就会引发什么更大的麻烦。
夏栖鲸下意识就要一巴掌呼上去,好让他清醒清醒。
手指刚抬了一下,就被时屿眼疾手快按住了。
时屿用那只受伤的手抓着他的指尖,小声道:“你问我,我才说的……现在知道了就过河拆桥,不好吧。”
语气竟然还有点一本正经的委屈。
夏栖鲸其实可以很轻松甩开那只手。
那只原本修长清瘦的手,如今侧面有一道浅褐色的、长长的疤痕,是打架时被地面上的石子划的。
尽管现在拆了纱布,但并没有完全康复,平时只能软软地垂在身体两侧。
即便现在用了力气来抓他,也仍然只是松松地罩着他的手背而已。
他如果想挣脱,稍一用力就可以办到。
可是他下不去手。
时屿的伤说到底是因他而起,他只要一看那伤口便心软了,哪里能狠得下心甩开他。
夏栖鲸咬牙道:“你踏马的……不是性冷淡吗!”
时屿:“嗯,原先的确是,然后被你勾出信息素来,整个身体、生活都混乱得一塌糊涂了,你说你要不要对我负责。”
夏栖鲸:“这都能怪到我头上?!”
时屿理直气壮:“你自己想想,这一切是不是从你跑到我家来,硬要跟我结婚开始的……你别摇头,白纸黑字,不好抵赖的。”
时屿说话的模样有些奇异,像是醉了,眼睛里懒懒的放出光芒,转瞬即逝,然后又闪闪烁烁地出现了。
像是一颗小行星晕晕乎乎地绕着地球旋转,然后一头栽进浩瀚无垠的宇宙中,留下一串闪耀的银色尾巴。
同时,忽然有一道淡淡的寒气从下方传上来。
夏栖鲸错愕道:“不至于吧,这可是在洗手间哎?!”
他抱着微弱的希望,又仔仔细细闻了一下,祈祷是自己感觉错了,那寒气说不定是空调呢,或者排风扇的空气传进来了。
然而他的期望落空了。
那清新的、初雪的气味,冰冷彻骨,的确是时屿的信息素没错。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夏栖鲸严肃起来,身体后仰,尽力避免碰触到时屿的伤口,想把手抽出来。
然而时屿的指腹死死地捏住了他的,不肯他逃跑。
夏栖鲸:“你不疼啊大哥,我又不是想抛下你逃跑。趁你现在还没混乱,我赶紧打电话给校医院!”
“我没发热,”时屿固执地抓着他的手,摩挲他的掌心和指腹,懒懒道,“只是一点小小的……小意外而已,我自己能处理,不用那么兴师动众。”
夏栖鲸:“你自己能处理?你怎么处理???”
时屿扶着他的腰,双手慢慢向上移动,顺着他的腰线,然后是背脊,后颈……
右手食指停在了他的腺体上。
隔着t恤的薄薄的布料,也能轻易地摸出那柔软的凸起。
时屿捻了捻,道:“要,这个。”
夏栖鲸:“……”
要不是看在时屿是病患,现在又半梦半醒的,他真想一巴掌扇醒他了。
“你踏马还咬上瘾了是吧,”夏栖鲸忍住羞耻,道,“现在是在洗手间啊大哥,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你想干嘛,让我脱衣服然后咬腺体?”
时屿居然歪了一歪头,似乎是仔细思考了一下, 然后郑重地点了下头:
“隔间,可以,不会有人进来。”
夏栖鲸:“……”
可以你奶奶个腿。
他琢磨着要不直接冲出去喊人算了,横竖时屿不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他做什么。
然而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忽然感到后颈一凉。
时屿居然趁他不注意,直接就这样摸了上来。
熟门熟路的,连借着体型压制他的姿态都熟练得让人恼火。
夏栖鲸激烈反抗起来。
他不敢去动时屿的手指,于是上半身拼命挣动,不让他得偿所愿。
时屿弄不住他,但也不打算妥协,耍赖似的,用大狗熊的姿势趴在他身上。
这样一来,身体挣动的话,两人反而能贴得更近。
夏栖鲸气得简直要翻白眼了。
两人正僵持着,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时屿从镜子一看,脸色微变,迅速倾身上前,挡住他的身体,小声道:
“别说话……有人来了。”
夏栖鲸搞不清楚他的脑回路。
有人来了不更应该赶紧放开吗。
孤男寡男在洗手间里抱成这样了,万一被人看到,五分钟之内就会传遍全校吧,他的清白还要不要了。
夏栖鲸刚想张口骂,嘴巴也被时屿极其迅速地一把捂住了。
“嘘,别说话,”时屿飞速地在他耳旁道,“人进来了,是我外公的下属……他以为我不认识他。”
夏栖鲸微微怔住。
涉及到时屿外公的事,虽然不明情况,夏栖鲸也不由自主老实起来。
时屿放开了他,装作在洗手池前整理衣服的样子。
夏栖鲸的身体也乖巧地定住了,不再乱动。
三秒钟后,一个穿褐黄色衬衣的青年走进了洗手间。
如果不是时屿说了那句话,夏栖鲸很容易会认为他是本校的学生。
青年的容貌看起来很年轻,干干净净的长相,穿黑色长裤,举止也斯文。
看到洗手池前的两人,目不斜视,并没有表现出认识他们的样子,而是移开了目光,轻手轻脚打开门,进了一个隔间。
看起来是一个自然无比的、陌生过路人的样子。
趁着抽水马桶响起的间隙,夏栖鲸飞速问道:“他是来干嘛的,你既然认识他,为什么不跟他打招呼?”
时屿用气声道:“如果我们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外公派来调查情况的。当时你去医院,表面上好像过关了,其实以外公的阅历,很容易就能看出破绽。他当时应该就有些怀疑,只是没有说出来。所以势必是要派人来调查的,看我们当时有没有夸大,有没有撒谎,以及真实的关系到底如何。”
夏栖鲸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这不就是……监视?你外公一直这样吗?!”
时屿极轻微地摇了摇头:“他以前是个很开明的老人……大概是我两周没有回家、也没有去探望他的缘故,他起了疑心。你知道的,老年人疑心病重,他又病了许久。医生说,身体的病痛是会影响大脑状况的,到后期很多人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夏栖鲸手足无措:“那怎么办……那个男的,等会儿出来不会盯着我们看吧?”
时屿极轻地笑了一声:“不会。”
夏栖鲸:“那……”
时屿忽然俯下身,在他耳旁道:“你相信我吗。”
夏栖鲸:“……嗯。”
虽然有的时候很混蛋,让人不知道他那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但他的确是比他聪明很多没错。
聪明的人,总是拥有让人不由自主相信的能力。
时屿没有仔细解释,只是简短地说:“那就好。”
他移开身体,拉着他进了一个隔间,就在男人所在的不远处。
夏栖鲸意识到自己在羊入虎口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时屿把他的身体转过来,让他背靠着墙,然后压了上来。
他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下一秒,用力地,上半身狠狠地向他撞了过来。
眼睛微微垂着,目光幽暗,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表情。
手臂撑在他脑袋旁边的墙上,看起来像是为了控制力道,不至于真的碰到他。
其实根本不是。
姿态是毫不含糊的,恶狠狠的力道。
撞上来的力气也是结结实实的,要把他欺负哭的架势。
好像这真的是一场公共场合的旖旎隐秘,抑或是一场情侣间的小小狎昵。
一下。
两下。
三下。
水蓝色牛仔裤的布料柔软服帖,和白色的休闲长裤近在咫尺。
风随着衣服下摆呼啸而过,蹿起一阵凉风。
然后又是狠狠的一次撞击。
隔间门板发出沉闷的,暧昧的声响。
在狭小的洗手间隔间里,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