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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南栀帮助天祥酒楼大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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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月黯淡,夜风冻骨。

    宋霖从王庆来那里离开后,走过抄手游廊经垂花门时,余光一扫而过什么东西。

    他回身,望向隐在黑暗中的那株木槿,桃色的花朵已经有落败之相。

    他至今都没有找到那个背影。

    若是那天早晨发生的一切是真的,为什么他找遍侯府都没有找到她。

    若是假的,为什么他会记得如此清晰。

    宋霖摩挲着手指,仿佛在回忆当时柔软的触感。他站在木槿前思虑了良久。

    同是黯淡无光的夜色下,富丽堂皇的公主府寝殿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守夜的小丫鬟强忍着心头的害怕,推开门发出的吱呀声却让她险些哭出来。

    她嗪着眼泪,蹑手蹑脚走到轻垂着丝质纱幔的床榻前,越过半透的纱幔,她看到了锦被下的隆起。

    小丫鬟长吁一口气,她回身正要走出寝殿时,只感觉后脑勺砰地一下被人重重敲击,随即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片刻后,她低着头从寝殿内走出来。

    公主府分前院和后院,占据一大半的后院守备格外森严,前院的守备相较之下有些松散。

    只要走过前后院相交的那道垂花门,她就能逃出去了。

    公主弓着腰,双手遮住隆起的小腹,一边在心里祈求自己不被旁人发现,一边几乎紧贴着墙面行走。

    之前被她总是喊窄小的公主府,在此时仿佛成了辽阔的大海。

    幸好一路通畅,她走了许久终于看到了那道垂花门。

    公主双手紧握成拳,恨得咬紧后槽牙。

    等她逃出去,她一定要将这几日受到的折辱,十倍、百倍奉还给烂心烂肺的季舒朗。

    还有那个狐狸精,定要受千刀万剐之刑!

    然而就在公主抬出步子,正要跨过垂花门那一刻,忽然从天而降一只青瓷茶盏摔落在她脚边。

    夜里寂静,茶盏破碎的声音格外刺耳。

    “谁?”

    站岗的和巡逻的侍卫循声飞奔而至,里外将垂花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聂洋从人群中走出,面容冷峻。

    他手执佩剑,佩剑尾端强硬地抬起那女子的下巴,居高临下,恰好和公主对视上。

    公主既害怕又懊恼。

    她在侍卫人群中看到几个熟悉面孔,心一横便要开口呼救。

    聂洋手中的佩剑下滑,冰冷的刀鞘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并抢先开口:“夜深人静,还不赶紧跟我回去照顾公主。”

    照顾公主?

    她就是公主!

    抵在小腹上的刀鞘微用力,公主全身紧绷如一根弦。良久,她失魂落魄地低下脑袋,毫无生气地喊了一声“是”。

    瞧着公主被人带回了寝殿,朔风斜躺在屋檐上,北风一吹不由打了个寒颤。

    每次倒霉的都是他。

    聂洋亲自将庆阳公主押回寝殿,又让人将已经凉透的尸体搬出去。

    “再有下次,你们也别活了。”他剜向站岗的侍卫,怒道。

    聂洋提着佩剑将内院巡视再三。

    他走到垂花门旁,原本破碎一地的瓷片已经被整理干净。

    这茶盏又是怎么回事?

    ***

    南栀梳妆时,询问木香今日初几。

    “少夫人,今日是初七。听说昨日径山寺有位得道高僧,坐化后出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舍利子。”

    丁香兴奋地问:“少夫人,我们又要去径山寺了吗?”

    上次她去径山寺在后山晕倒,后面几天就被少夫人勒令必须待在屋子里,无趣得很。

    这次她一定要玩得痛快。

    见丁香双眼亮晶晶的,一脸期待,南栀捂嘴笑道:“不去径山寺。”

    小姑娘颓丧着走出去,片刻后蹦蹦跳跳地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串饴糖。

    “少夫人,殷二哥回来了。”

    几日前殷二突然消失,他们知道他是被少夫人派出去,却不知道是什么事。

    殷二走进来,脸上是盖不住的喜悦,“少夫人,你交代我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信呢?”

    “已经送过去了。”

    南栀甚至高兴地拍起桌子,白嫩修长的手指规律地敲击着桌面,“好,好,我们现在就去天祥酒楼。”

    丁香扒拉着南栀的衣袖,小狗似的乖乖看着她。

    “乖乖待在家里,回来给你带天祥酒楼的糖霜花生。”

    天祥酒楼内,小二敲开了大掌柜的房门。

    “不是说了别来烦我!”

    小二及时避开丢过来的花瓶,惶恐道:“大掌柜,外、外头有人找你,还说请大掌柜放心,夫人和大姑娘一切安好。”

    大掌柜愣住。

    昨日傍晚,家里传来消息说妻子女儿前去径山寺久未归家,到半夜突然有人送来一封信。

    信上写着奉上一万两纹银,妻女即可平安归来。

    他虽是天祥酒楼的大掌柜,可也只是给东家干活拿月钱的,怎么可能拿得出一万两。

    他为此愁了一夜。

    “还不赶紧去把人请进来。”

    看着踏进屋子里的貌美妇人,大掌柜这下真愣住了,“少…少夫人?”

    他来不及多想连忙问:“少夫人,我的妻女果真安然无恙?”

    南栀从衣袖中取出一枚蝴蝶流苏腰佩,递到大掌柜手中。

    这枚腰佩是大掌柜成亲时送给妻子,平日里她向来不离身。

    大掌柜落下两行清泪。“好,那就好。”

    “大掌柜,你可知是谁暗中绑架了贵夫人和令媛?”南栀问。

    他摇了摇头。

    南栀又从怀中掏出一份画押的证词。

    证词上写明他们受人指使,绑架大掌柜妻女的不是旁人,正是天祥酒楼如今的总厨,也就是胡大维的二叔胡二。

    “好啊,当日我不过是在东家面前说了他几句,他竟然怀恨在心!”得知内情,大掌柜十分懊恼。

    绑架案发生,胡二料定他拿不出一万两,为了救妻儿性命,他只能向东家借钱,届时胡二再以此诋毁他。

    说不定他这个大掌柜之位,都只能拱手让人。

    思及此,大掌柜双手交叠,竟跪下给南栀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少夫人今日搭救内子和小女,我不胜感激。”

    南栀连忙扶他起来。

    前世的今日,大掌柜四处借钱去搭救妻女,谁知妻女归来时所乘坐的马车马匹突然发狂,二人不幸坠崖。

    妻女死后,大掌柜也失踪了。

    几年后,胡二被发现死在家中且头颅不翼而飞。

    第二日,大掌柜带着胡二的头颅报官自首,称终于为妻女报仇雪恨。

    今生,南栀也算救了他们一家三口。

    南栀道:“我确实有一事相求,不知大掌柜可愿帮忙?”

    大掌柜甚至不问何事,当即真心实意说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