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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独孤飞带领十余名弟子,包括王坚,一行人下了祝融峰,前往铁掌山。忽忽半月过去,独孤飞又带人匆匆回山,立即召集派内弟子,向众人说出自己的打算:
“大家养精蓄锐,明日一早,随我去攻铁掌山!报当日上官老贼辱我门派之仇!”
原来他去参加裘千仞的葬礼时,发现拜祭者寥寥,尤其是“活死人”王中孚未到,丐帮也只派出一名六袋弟子出面,可见随着裘千仞之死,铁掌帮已是人走茶凉之局,而且山上布置粗疏,守备不力,攻打之机已现!而攻打理由更是现成的:上官剑南做铁掌帮帮主时,杀伤过很多欺辱良善的衡山派弟子,彼时铁掌帮势大,自己只能忍耐,此时上官剑南和裘千仞已死,此时报仇,正当其时!
衡山派众人闻言大喜,纷纷响应,独孤飞当即分派众人,首先挑选派内精英弟子,大多数人随自己进攻铁掌帮,少部分人留下把守山门,处理自己走后的派内事宜。待一切安排妥当,转天早晨,众人吃罢早饭,独孤飞带人出发,浩浩荡荡,掀起好大声势。
又是半个月过去,这日晚间,衡山祝融峰半山腰处。
远处响起此起彼伏的呀呀之声,好似乌鸦鸣叫,却又带了些清亮之音,显得有些怪异。两位巡山弟子正在山石上坐着歇息,说些闲话。
一人道:“掌门人想必快回来了,也不知能从铁掌帮得到多少好处?”
另一人道:“就算有金山银山,也没你我的份儿,想那劳什子作甚!”
先一人道:“话不能这么说,掌门人和几位师兄吃肉,咱们总也有点汤喝,再说铁掌帮一灭,湘西武林道从此就以咱们衡山派为首,就算放在整个中原武林,那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他日你我出去,奉承咱们的人肯定不少,趁机捞些好处,还不是轻而易举。”
另一人道:“也有你这么一说。”刚说到这里,他忽然“咦”了一声,蹦了起来,向远方眺去,然后期期艾艾道:“王……王师弟,山上走水了么?”
王师弟闻言也迷眼望去,忽然惊道:“不好!火势如此之大,定是有贼人放火!咱们快……”
话音未落,一黑衣人忽然出现在二人身后,一抹寒光闪过,噗噗两声,两位衡山弟子尸首分离,死尸栽倒在地,一大片鲜血从死尸腔子中喷洒而出,很快浸润了周边丈许的土地。
黑衣人抖净手中钢刀血迹,嘿嘿一笑,随即持起勃颈上挂着的一只小笛,凑在口内一吹!顿时响起一种好似乌鸦鸣叫的怪声,片刻之后,周边树林之内人影显现,都是手执钢刀,身穿黑衣之人,在黑暗掩护之下,纷纷向前面不远处的衡山派驻地奔去。
此时夜色正沉,衡山派驻地内已是火光一片,不少衡山弟子衣冠不整,在几名首领的带领下,满处飞跑,打水救火。还有几名穿着衡山弟子服饰的人,却是手执松油火把,见屋便点,见人就杀,尤其是头前一人,身材中等,双眼狭长,只凭一双肉掌对敌,手下无一合之将,不过片刻,就有二三十人毙于其掌下。
有几人纷纷大喊:“有贼人!大伙快快组成剑阵,一起对敌!”
这几人都是衡山派留守的头面人物,众弟子凛然听命,果然就近组成剑阵,露出那几个格外显眼的“贼人”,然后在几位首领的带领下,剑出如风,纷纷向其攻去。
这一下几位“贼人”压力大增,为首“贼人”眉头一皱,手下不停,施展开铁掌功夫,以掌对剑,屡屡硬抓硬拿,将袭来几口长剑抓成数团废铁,再以重手法投掷出去,撞得几名布阵的弟子吐血飞退。不过片刻,衡山弟子仓促组成的剑阵便被他破了三个。可是身边几人并无他那么高的武功,有人发出闷哼之声,鲜血乍现,显然已经受伤。“贼首”无奈,只好放缓攻势,出手阻挡向身旁众人攻来的长剑,如此一来,他被困在剑阵当中,渐渐不得挣脱。
贼首心下不耐,他足以强行破阵,然而却保不住周围几人性命,这些人乃是帮中仅存的精英,若非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愿放弃。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忽听不远处乌鸦鸣叫。贼首一愣,随即大喜,厉声喝道:“援兵已至!随我杀!”一个杀字声震寰宇,激发得身边几人精神大振,再次提起力气,奋力冲杀起来。
过不多时,一个个黑衣人进入场中,手执钢刀,纷纷向衡山派弟子砍去,场内形势顿时大变。“贼首”眼见众多黑衣人出现,长啸一声,带人向黑衣人方向杀去,而黑衣人听到长啸之声,同时向这边杀来,两厢一去一来,不多时便将衡山派弟子组成的几个剑阵打得七零八落,最后汇合在一起,黑衣人纷纷叫道:“帮主!”
“贼首”点了点头,道:“今日就是衡山派覆灭之日,铁掌帮众弟子听令,随我杀!”原来此人正是裘千仞。
众人纷纷响应,在熊熊火光映照下,面容狰狞如恶鬼,钢刀冰冷似獠牙,纷纷向场内衡山派众弟子冲杀而去。
裘千仞冲锋在前,双掌击出如转轮,双脚连蹭似石碾,一掌下去,便是一条性命,一路碾过,衡山派弟子纷纷倒地,好似被镰刀割倒的麦子一般。
“帮主!”裘千仞刚用手掌牢牢扼住一人的脖子,打算扭断,就听有人喊他,而周边喊杀之声,不知何时已然消失大半。
“帮主!”
“帮主!”
“帮主!”
随着呼喊他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他忍不住扭头四顾,发现周边再无一个站着的衡山派弟子,众多黑衣人,还有几名随他一起烧山的手下,血透衣襟,满面鲜红,眼中却满是兴奋之色,牢牢盯着自己。
裘千仞感到心中一定,一股巨大的畅意涌动心间。此时他扼住那位衡山弟子的大手微微松动些许,令其有了说话的余地,那位弟子当即道:“饶……”一个“命”字尚未出口,就听啪叽一声,原来裘千仞凭借无上掌力,将其脖颈连肉带骨一起捏断!
“啪嗒!”无头死尸倒地。
“咔嚓!”裘千仞另一只手曲抓,五指如同五把铁钩,生生插入其头颅顶门之中,然后将头颅高高举起,狂呼道:
“我们胜了!”
一时间众人兴奋至极,狂呼高喊起来,声音此起彼伏,响彻山林,远远听去,好似一群猛兽在聚会吼喝一般。
一番发泄之后,裘千仞甩掉头颅,下令众弟子分散开来,或三个一群,或五个一群,彻底搜查衡山派的驻地,遇到活口杀无赦,若发现有价值的东西,能留则留,不能留时,一把火烧了便罢。而他自己单独行动,四处流转,乃是随时支援之意。
此后之事乏善可陈,过得不久,衡山派驻地内,熊熊大火冲天而起,将无数房舍残尸尽皆吞没进去,耀天火光将半边天空映作赤红之色,隔着数十里犹能看到此等异景。
几日之后,江湖上疯传一个消息:武林中首屈一指的大派衡山派被铁掌帮灭门,山门驻地被大火烧作一片瓦烁,寸草不留!而随着此次事件的一些细节传开,此役在江湖上广为传播,裘千仞固是名镇武林,而铁掌帮现下虽是人少势小,却再无人敢于轻视,成为江湖中公认的,不弱于丐帮的武林大帮会。
这一日,裘千仞在铁掌帮总舵内摆了宴席,邀请帮内十余位首领一起聚会,大家围坐一桌,交杯换盏,不多时便已醺醺然。
裘千仞忽然放下酒杯,引得众人纷纷停箸,齐齐看他。
裘千仞道:“如今我帮灭掉衡山派,众兄弟出力不少,均有功劳,而齐源齐长老有总领枢机之功,就算是我,也不过是齐长老手下一将。此次论功,他当居首,大伙儿可有异议?”
众人愣了片刻,当即叫道:“无异议!”“唯帮主之命是从!”“我等服气!”
齐源赶忙起身出席,向裘千仞行礼,连称“不敢”。
裘千仞笑道:“齐长老何必过谦!你若不受首功,我又如何继续行赏?”
齐源听了,这才拜谢受赏。
裘千仞便赐其进入武库和兵器库的机会,令其在其中任选三样武功秘籍和三样神兵利器,并赐下大量珍贵补药,其中一株五百年份的天山雪参,乃是补气血、增内气的圣药,尤其难得。还允诺待帮内产业全部收回后,每年收益分其一成,这便是至少二三十万两白银,可谓巨款。
齐源听裘千仞赐下如此重赏,有心推辞,然而裘千仞说罢便令他入席,弄得他十分无奈,只好回到宴席座位间,心下忐忑,不知该不该私下再去请帮主收回成命。
裘千仞继续封赏,任命雷猛、刘不易、田玉三人为长老,这三人都是最近帮内涌现出的俊才,办事得力,武功高强,值得托付重任,加上原本的长老齐源,再次补齐了四大长老之数。
裘千仞为明分权责,又设四堂,分别为掌人事调度、重大典礼的鹤鸣堂,由齐源总领;掌攻伐的虎威堂,由雷猛总领;掌银钱财物的猿捷堂,由刘不易总领;掌刑罚的豹猛堂,由田玉总领。至于各堂建设筹备,均由各位总领长老分别负责实施,自己负责在后全力支持。等待各项事务彻底筹备停当,自己再正式开坛召集帮众,在众人面前定下各堂尊卑职位。
四人大喜,连忙出席拜谢。
裘千仞又从怀中取出一本早就备好的册子,展开宣读,其中根据各人功劳大小,自身才具,俱有职司任命,还有武功、药物、兵器、银钱等物为赏,此处就不一一枚举。
众人各有赏赐,不偏不倚,可谓人人欢喜,个个满意。等到宴席重开时,大家兴致更加高昂,唯有一人老大不满,再加上三分酒气,终于倏地站起,道:“我……我……怎么没有我?”众人心下大为不满,循声望去,原来是裘千丈,然后纷纷将视线移了开去。
裘千仞喝道:“坐下!”
裘千丈“哦”了一声,缩了缩脖子,乖乖坐下,继而梗着脖子道:“裘……帮主,你有功不赏,我不服!”
裘千仞点了点头,道:“你确有功劳,当赏!”继而环顾众人,将当日裘千丈献计之事告诉众人。
众人纷纷笑道:“果然当赏!”有人道:“帮主处事公平,对自家大哥,怎么反倒吝啬起来?”又有人道:“所谓内举不避亲,帮主该如何便如何,大家伙定无二话!”
裘千仞道:“也罢!”转而面向裘千丈,正色道:“裘千丈,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为客卿长老,一应待遇与长老等同,却不入派内花名册;二是为总舵舵主,入猿捷堂,帮刘长老做事。你选哪个?”
裘千丈道:“当然是做客卿长老。”
裘千仞道:“也好,不过客卿长老需要武功出众,这样吧,你与四大长老中的一位动手过招,只要能撑过一百招,便算你合格,如何?”
裘千丈吓了一跳,他闪眼观察四人,高大的威武,矮小的精神,而且几人的太阳穴均高高鼓起,可见其内功修为之强,他还有些自知之明,别说百招,十招他也坚持不来。他动了动嘴唇,还想要砌词狡辩,正迎上裘千仞炯炯的目光,心下顿起惧意,干笑道:“我这两下子哪里成……那……我当舵主吧。”
裘千仞点点头,道:“好,等三天以后,我就开坛请祖师,收你入帮,录入花名册。”说罢又转向席间一个白净的胖子,拱手道:“刘长老,我大哥就拜托你了,还请多多教他,让他早日熟悉库房事务。”
刘长老赶忙站起来,冲裘千仞行礼道:“帮主折煞属下了,裘大哥若来,属下自会尽心辅佐!”然后转向裘千丈,笑着拱手道:“裘舵主,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裘千丈没精打采的一挥手,等听到裘千仞重重一咳嗽,浑身一抖,忙站了起来,向刘舵主回礼道:“哪里哪里,还请刘长老多多关照。”
等到两人重新归座,裘千仞笑道:“如今衡山派虽灭,帮中犹有大量后续事务未曾处理,从今日之后,望大家各司其职,同心协力,秉承‘斥金和宋’之念,将我帮发扬光大,来日超越丐帮,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大帮!”
众人听罢纷纷应和,有些人暗自嘀咕:“怎么又出了个‘斥金和宋’?不是‘抗金保宋’么?”他们却不知,裘千仞对上官剑南提出的“抗金保宋”之念排斥至极,然而在如今的中原武林之中,名门大派必要有保家卫国之类的口号,若是没有,连江湖下九流都会鄙视。所以齐源便根据裘千仞的一些想法,重新提出“斥金和宋”之念。
斥为排斥,和为和谐、平和。意思是金人不来,我便不理,若来时,我便尽一切手段排斥于他;至于大宋,井水不犯河水,保持大面上的平和局面便已足够。
大伙儿大说大笑,席间气氛更加高涨。一时宴席散去,众人告辞离开,裘千仞回转卧室,躺在床上时,回想这些天发生的事,只觉得如同做梦一般。
原来当日裘千丈想出假死之计,令铁掌帮散布消息,说裘千仞走火入魔而死,借此消除衡山派的忌惮之心,引其来攻,然后设下圈套,待敌人攻至,便来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裘千仞认为这计策很好,可是找来齐源商议时,后者却提出计划中的一个漏洞:丧葬之礼必要广邀武林同道,别人尚可,但“活死人”王中孚与老帮主上官剑南相交莫逆,丐帮则与铁掌帮历来交好,若是王中孚前来,或是丐帮门面人物来此,那衡山派心有顾忌,瓮中捉鳖中的这只“鳖”,可就引不出来了。
齐源建议道:“去请丐帮钱帮主时,不妨强调衡山派与我帮不共戴天之仇,请他为我帮做主;而请王大侠时,应着重说明我帮已继承老帮主遗志,请他前来商议抗金保宋之大事。”
裘千仞奇道:“这是为何?”
齐源笑道:“钱帮主秉性和平,一心求稳,向来不喜参与江湖争端,他听了两派有争端,请他做主的话,别说他自己,就连帮中的头面人物也不会派来,以免让丐帮陷入咱们两派争斗。至于王大侠,他如今号称‘活死人’,大半原因便是对抗金彻底失望,若是对他提及抗金大业,他又怎会前来?”
裘千仞点头赞叹:“说得有理,就这样吧。”几人又商议一番,最后定下策略,各自前去准备。
后来事情果如裘千丈所料,裘千仞的死讯传出后,江湖同道纷纷前来。王中孚未至,只是让传讯弟子带回信件慰问;丐帮只让一个六袋弟子出面拜祭。而衡山派掌门独孤飞却亲自带人前来,见到这种情况不禁大喜,尤其见到棺材内裘千仞的“尸体”,心下更是放心,于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十几日后,便率大队人马来袭。
这“瓮中捉鳖”之计至此已成大半,等到衡山派众人攻入总舵,四下探看一番,竟无一人踪迹。正在独孤飞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四处白烟腾起,不过片刻之间,便已是云山雾绕,总舵之内宛若天上仙境。独孤飞闻到一丝甜香,急忙闭气,头脑已是一片晕眩,周围不断响起扑通扑通的栽倒之声。
独孤飞再也顾不得其他,屏息夺命狂奔,等跑到山门处,却发现几个黑衣人蒙面人早已等在那里了。
为首一个黑衣人摘下蒙面的幕布,深深吸了口气,笑道:“独孤掌门,在下等候多时了!”
独孤飞顿住脚步,稳了稳心神,怒喝道:“裘千仞!”随着裘千仞带人阻住独孤飞的去路,总舵内的地下屋后,也不断蹿出蒙面持刀的黑衣人来,见到倒在地上的人便是一刀,顿时在漫山甜香味中,混杂了浓浓的血腥之气。
而这正是裘千丈提出的偷袭之计,乃是提前在屋内外设置隔板、地道,令弟子提前藏身于此,留出小孔,待敌人来到时,一起吹送备好的大量闷香,而自己人则戴上以解药药水浸透的幕布,如此便不怕闷香。
独孤飞至此明白了大半,就算不明白的事,如今也不重要了。他再不说话,抽出长剑,闷头向裘千仞冲去,两人当即交上了手。铁掌帮众人围在外面观看,并不插手,只是防止独孤飞冲出圈外逃走。
裘千仞展开铁掌掌法的精微招数,以一双肉掌抵敌独孤飞一柄长剑,不但不落下风,反倒在三五十招间,便将独孤飞的攻势抵消,又是数十招,便逼得独孤飞左右支拙起来。
独孤飞却是另一种感受,只觉得对方两只肉掌,挥动间竟似带起重重气浪,向着自己汹涌而至。自己长剑好似落入一片粘稠至极的气海之中,任凭自己使出全力,平时如臂指使的长剑却是越发晦涩,渐渐已有脱离自己掌控之势。
独孤飞惨笑一声,胸中一口真气一泄,再也抵挡不得裘千仞的攻势,被后者一掌击中剑脊,手中顿感一轻,长剑打着旋向半空中飞去。裘千仞毫不留情,趁隙而进,一掌倏地从肋下钻出,正击在独孤飞胸口之上。
裘千仞满拟这一掌便可将独孤飞打死,不想手掌按到对方胸口时,却是如中败革,发出扑地一声闷响。裘千仞心知不好,刚想撤掌,独孤飞已是伸左手抓住他另一只手的手腕,右手呈剑指,向着裘千仞眉心疾点而去。
裘千仞只觉得自己右手被吸入一个漩涡之中,想撤不能,左手腕则被独孤飞牢牢抓住,好似套上千斤铸铁,俱都动弹不得,再看独孤飞此时的形容,全身上下裸露出的肌肤已化作吓人的赤红色,一股绝强的劲力随着他这剑指伸点而来,指还未到,森冷的剑气已是隐隐而至,刺得裘千仞眉心处针扎般作痛。
裘千仞眼神一厉,突然一昂头,张开大口,露出森森白牙,冲着伸来剑指,便是咔嚓一口。
独孤飞指间剧痛,凝结的剑气顿时溃散,反噬己身之下,一口鲜血喷出,点点热血洒了裘千仞一头一脸,而身形则是猛地僵住。
裘千仞吐出两截断指和一口血水,抽回双手,这下毫无阻碍,独孤飞的身体随之软软瘫在地上,如一团软泥,再无声息。
裘千仞后退两步,瞪视独孤飞的尸身,嘿嘿笑了起来,鲜红的脸面下,又露出染血的牙齿,好似食人恶鬼一般。
众人这才蜂拥而来,发现帮主无事,这才放心。又有人提了软泥一般的王坚前来,询问裘千仞要如何处置。
裘千仞又吐出一口血水,道:“本该开坛请刑罚,行那三刀六洞之刑,如今没空,便连同前些日捉住的那些奸细,一同埋在后山吧!”
那人浑身一抖,惊恐地看向裘千仞,正好遇到裘千仞毫无感情的视线,忙应了一声,带人下去了。
裘千仞命人将总舵内的衡山派弟子尸首集合起来烧了,只有独孤飞的尸首例外,是收敛入棺,埋在后山,还立了一块墓碑。
一切处置停当,裘千仞又召集帮内精英弟子,马不停蹄前往衡山祝融峰,行那斩草除根之事,并一举成功。
裘千仞脑中想着这些事,一幕幕,一场场,如同还在眼前,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阵困意袭来,他不禁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他,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