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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小雪和老沙的到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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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的大手紧紧地将小雪冰凉的小手包裹在掌心,传递着温暖的力量。他恳请前台姑娘再好好查一查名单。对方不耐烦地撇撇嘴,将电脑屏幕调转过来,指给他们看道:“喏,连离职员工都算在内,公司自成立起就从来没有过林静这个人。”

    “小雪,这个名字,是你妈妈亲口告诉你的吗?”爷爷蹲下来,平视着小雪的眼睛,耐心询问道。

    “是啊。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她不会骗我的……”小雪咬着嘴唇,心里委屈极了。

    正是上班高峰期,公司门口不时有员工经过。有几个好事的,早就探头探脑地围了过来,对着老沙和小雪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小雪被看得有些着慌,她低下头,假装听不到他们的议论。

    前台姑娘在指尖上倒了些清凉油,用力揉着太阳穴,无奈地说:“不是我不帮你们,是公司里真的没有这个人。也许是小女孩记错了,也许这根本就是个糊弄人的假名字。你们还是回去吧,不要堵在这里,妨碍我们办公。”

    爷爷微微皱起眉,头商量着询问小雪:“放心,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我们先下楼去,一起把妈妈的事从头到尾地捋一捋,好不好?”说着,就要去牵小雪的手。

    向来最听爷爷话的小雪,此刻却任性地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哭喊道:“不会的,不会的!妈妈不会用假名字骗我!她的名字是林静,她亲口告诉过我。院长奶奶也确认过,她就是叫林静啊!”

    围观的人群一片哄然,窸窸窣窣地说什么的都有。小雪绝望地抬头看向那些大人们的脸,同情的、鄙夷的、嘲弄的、漠然的……他们的脸在四周旋转,此刻的自己,如此无助,如此孤独。妈妈,你真的抛弃我了吗,你真的不要我了吗?那你为什么要生我呢?只是为了完成繁衍后代的任务吗?只是一场美丽的错误吗?

    一个西装革履,气质干练的男人却在此时拨开人群,挤了进来。他古怪地看着小雪,问道:“你说什么?林静?是你妈妈?”

    小雪抹着脸颊上不由自主滑落的泪珠,弱弱地点着头。爷爷走过去,心疼把小雪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脊背。那男人困惑地看着这一老一小,前台姑娘早已端端正正地站了起来,向他解释道:“江总,他们俩来找一个叫林静的人。说这个人半年前用咱们公司的地址寄过东西。”

    那男人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突然惊讶地叫出声来:“是你!你是福利院的小雪!”

    小雪止住眼泪,抬起埋在爷爷肩上的头,惊惧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

    “我当然知道你。林静是我的妻子。你七岁的生日礼物,是我在公司帮她寄出去的。署名是生日快乐四个字,对吧?”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来,瞟了一眼腕上的手表。

    小雪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激动地说:“那你,是我爸爸?”

    “呃……不,我不是。”那男人尴尬地看了一下周围的员工,连连摆手。他转向爷爷问道:“您是福利院的负责人?那应该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啊?“

    爷爷摇了摇头,耐心地向他解释了和小雪相识的经过,以及这场寻母之旅的缘由。周围的人也都渐渐安静下来,认真倾听。

    起初,那男人只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爷爷。渐渐地,他的脸色越来越缓和。等爷爷讲完,他禁不住钦佩道:“这么说您和小雪一点关系也没有?就这么千里迢迢地带她来找林静?真是不可思议!”

    爷爷刚要开口回答,一个秘书模样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拍了拍西装男人的肩:“江总,网络会议该开始了。客户已经上线了。”

    那男人略一点头,用极快地语速对小雪他们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一等。我一开完会,就会带你们回家。到时候,再让林静亲口向你们解释吧。”

    说完,男人深深地看了爷爷一眼,在秘书的陪同下,匆忙向会议室赶去。小雪和爷爷不敢上前阻拦,只得眼睁睁地看他消失在视线中。

    人群小声议论着散开了。前台姑娘看了看小雪他们,放缓语气道:“既然江总这么说了,你们就在旁边沙发区坐一会儿吧。”爷爷带着小雪去沙发上坐下。前台姑娘为他们端来两杯水和两块巧克力,就继续工作了。

    时光慢得像蜗牛在爬,墙壁上的挂钟指针一格格跳动,发出重复单调的声响。小雪将背包里的童话书打开。往日百看不厌的立体彩画变成了破碎的色块,组成了无意义的形状,再也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小雪无奈地合上书,对着空气发呆。空气里的灰尘正在阳光的照耀下,明明灭灭,四处飘散,做着无规律的运动。好像她的心一样。

    那个男人是妈妈的丈夫,却并不是小雪的爸爸。这意味着什么?因为妈妈结婚了,把小雪当作累赘,所以才不想要她?小雪是被妈妈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依赖和信任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不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吗?可就是这个人,为什么总是在辜负自己的依赖和信任,为什么总是自己最深?

    原来在旅途终点等待她的从来都不是喜悦和欢乐,也不是释然和祝福。各种奇怪的猜疑在她脑子里、胸腔中爆炸。可她如今能做唯一一件事就是等待。等到亲自见到妈妈,一切问题才得到答案。

    爷爷牢牢地搂着小雪,仿佛在说,一切有我在。可小雪还是焦虑地绞起了手指。杨柳大夫给她涂在手上的橙黄指甲油,原本像一朵朵开在指尖的太阳花,如今已快掉光了,仿佛从没存在过一样。小雪一阵心酸,低下头,细细抚摸着小指甲上残留的那一点橙黄。爷爷叹了口气,去前台询问。得到的答复是,江总的会议恐怕要到中午才能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