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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公子,前方再行十余里地,便是下邳城了,一路奔行劳累,不如先找处茶馆歇息一程吧。”
官道上,两匹良驹一前一后的纵蹄狂奔,化身**家的雨化田,在后面冲着刘邪大喊。
在他看来,皇上乃万金之躯,从许都出发,一路直奔向下邳,路程不短,生怕皇上受累。
“不必了,本公子并非酒囊饭袋一般的纨绔,马儿尚未喊累,我等又何累之有?”
刘邪大笑一声,非但没有停下马来,反而继续催促坐骑奔行。
袁绍并非庸辈,当前形势之下,随时可能对曹操发动总攻,刘邪必须要尽早做部署,才不会陷入被动。
当前好不容易才从曹操手中取回了一些优势,让大汉皇室稍稍树立了一番威严,若是再被袁绍一冲击,整片北方尽归袁绍手中,大汉皇室又成了风雨飘摇中的一叶孤舟,彻底前功尽弃。
这一番狂奔之下,直接来到下邳城下一两里地远,已然能远远的看见下邳城的城墙了,刘邪这才停下马来,从马背上下来,牵着马前行,让良驹休息休息。
雨化田见状,也跟着学样,牵着马,跟在刘邪身侧。
此番出行徐州,除了要秘密找项羽商定官渡之战的相关事宜,刘邪还要顺带看一看徐州当前是一副什么模样,看看在陈宫和项羽的统辖之下,徐州是否当真繁华如故,军民士气如何,是否有一战之力。
尽管刘邪绝对相信项羽的实力,但此番面对的可是袁绍,并非吕布、李傕等辈,单凭项羽一人,若是没有足够的精兵,此一仗恐会很难。
项羽以一己之力破了下邳城,并未伤及城防建设以及城内居民百姓,所以下邳城经历上一役的时间虽仍犹在目,但似乎并未对徐州造成任何负面影响,下邳城门口仍然是人声鼎沸,不断的有行人、马车来来往往,进进出出。
刘邪干脆牵着马,慢悠悠的走进下邳城,并未再骑马,一路不断的看向四周景象。
进入下邳城,刘邪和雨化田找了处茶楼入座,休息片刻,顺带探听探听当地城民对徐州的议论之声。
“嘿,哥几个,听说了吗,徐州又要打仗了!”
就在刘邪和雨化田选了处靠窗的位置坐好之后,店小二刚端上来茶水,耳旁便听到一处桌子上,传来谈话声,声音甚为响亮,丝毫没有顾忌。
刘邪顺着声音看去,见是几个平民模样的汉子,在喝酒议论,说话之人一身行脚商打扮。
“什么时候的事?我久居徐州,为何从来没听说?”
有人惊讶的反问。
“嗨,别说是你了,现在整个徐州知道这个消息的,恐怕都没有几个。”行脚商呲溜的饮下一杯酒,咂摸了咂摸嘴,面色有些得意的道,
“有个老表在冀州府衙当差,前两日做生意去了一趟冀州,从他口中听到的。”
“听说是原徐州之主吕温侯投奔了冀州袁绍,特向袁绍搬救兵,想要重新夺回徐州,过几日,恐怕就要兵临徐州城下了。”
行脚商模样的汉子说的有模有样,摇头晃脑,唬的周围一众人都震惊不已,纷纷围了过来。
“这可如何是好,吕温侯才败北没几日,又要再度夺回去,这般反反复复的打来打去,何时是个头啊!”
“说的是啊,他们打仗不打紧,可苦了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一旦城破,难免要遭无妄之灾。”
“吕温侯素来心高气傲,从不顾及我们这等平民死活,原以为他败北之后,我们能有好日子过了,没想到才舒坦几日,又要再度遭殃。”
众人忧虑参半,议论纷纷。
刘邪和雨化田对视了一眼,眼神微微有些复杂。
从这些人的议论声中可以判断,陈宫治理之下的徐州,要远比吕布在时尽心尽力,至少军民能一心,上下为一体。
这倒是让刘邪欣慰不少,至少没有看错陈宫。
可是刘邪疑惑的是,袁绍已然在黄河北岸与曹操形成了对峙之势,又怎会为了一个吕布,而分兵攻打徐州呢?
这岂非自乱阵脚,给曹操以可趁之机?
“龙公子,市井小民之言,不可轻信。”雨化田似是看出了刘邪的心思,在一旁轻声示意道。
“喂,你说这话,可有凭证?”人群中,也有人发出了质疑。
“我老表在冀州府任兵曹史,姓裴名原,你们若是在冀州有熟识之人,尽可差人去打听,看看我说的可有一字虚言!”
行脚商说的信誓旦旦,将信息来源连名带姓都说了个通透,这一来,彻底打消了围观众人的疑虑。
甚至就连雨化田,也皱起了眉头,原本并不相信的态势,此刻也变得将信将疑了起来。
要知道,当时通讯虽然落后,但徐州距离冀州并不算远,只需一匹快马,当天便可以打个来回,只要有人在冀州有认识的人,打听冀州府衙兵曹史是否叫裴原,便能验证此人所说是真是假。
“吕温侯败北之后,此来势必来势汹汹,徐州怕是又要沦陷,我等还是尽快出城,投奔避祸之所吧!”
有人担忧的建议道。
“那倒也不必,下邳城现今不是有号称楚霸王的项将军镇守么,他能打败吕温侯一次,又何尝不能再打败第二次?”
行脚商此时反倒是相劝了起来,说着,慢悠悠的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项将军虽然勇猛,但终究在徐州时日尚短,带来的五万精兵需分散镇守在各大郡县,猝不及防之下,若是被吕温侯率大军抢先逼近城墙,恐也难守住啊。”
看来自项羽打败吕布之后,在徐州已经成为了名人,在徐州所做的每一个部署,都时刻引人关注。
这也是楚霸王自信之处,就算明着跟你打,也丝毫不惧。
“莫非项将军并非时刻在下邳城,而是轮流镇守其余郡县?”行脚商呡了一口酒,有意无意的问道。
“那倒不是,项将军自入下邳城后,尚未离开过,据说在日夜操练新兵,整治军务,下邳城东郊八余里外,便是项将军的行营,时常有人能看见他的身影出没。”
先前开口之人接话道,“咦,你不也是徐州人士么?怎会连这等事情都不知晓?”
“哦,我虽是徐州人士,但却常在徐州、冀州两地跑商,在下邳停留之日并不多,不知晓这等事也属正常。”
行脚商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借着饮酒的举动,遮掩脸上的尴尬之色,喝完酒之后,便匆匆离去。
“小二,结账!”
刘邪神色淡然,起身离开,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离开的行脚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