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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尘没有想到自己躲过了那个妖娆多姿风尘女子的诱惑,却差一点栽在一个农妇手里。
所幸他看到了那双眼睛,被自己心底的惊愕一激,瞬时清醒过来。
刚才萦绕在鼻息之间的花香果香的酒味此时也忽而散去。
此时再看眼前那位妇人,又变回来原先的模样,正俯身在往木桌上的白瓷碗中倒酒。清洌的酒水从那陶罐中汩汩倒入白瓷碗中,易尘抬头看向那个妇人。
妇人对易尘的注视丝毫没有没有察觉一般,自顾自的做着手里的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易尘脑海中所想,而并非发生过一样。
但易尘知道,刚才的一幕并不是梦境。
刚才的他忍住了心中的悸动,没有理会耳膜中如鼓一般敲墙的心跳声,利用灵息在攀着自己脖子身后的发梢送出一丝力。
现下摸索着手中还抓着一缕刚才从妇人头上切下来的头发,让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刚才眼前的这个人一瞬间变换了脸色,坐在自己的腿上使出了魅惑术。
她是如何在刹那之间变换面目又换了回来了,易尘目前并不想深究。他们这群“商贩”的目的在何处,才是重点。自己晚了一天来到这里,而边鹏飞应该是昨日就已经来到此地,若是碰到这些人,不知道他会怎样。
易尘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的妇人倒酒又送了上来,神色如常的对旁边的酒糟鼻道:“你们夫妻怎么会奔波如此之远,来到此处。我记得,你们之前可是在青黛山下的容平镇里面?”
酒糟鼻的男人眼神迷惘,看着易尘回道:“小公子定是记错人了,我夫妇二人一直跟着商队,在这北境买酒为生,从未去过什么青黛山荣平镇的。”
易尘点点头,不置可否,端起桌子上的白瓷碗,闻了一下,笑道:“好酒,也难怪我记错了,之前去荣平镇,旁边还有个隐乐村,里面有个叫小虎儿的娃娃,就说过他父母是酿酒的。
眼前这酒味,感觉跟他家的很是相像,所以一问。”
这句话说完,酒糟鼻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但是站在旁边本身要走回去的妇人此时却停住了脚步,歪着脑袋看着易尘,直勾勾的眼神中充满着一些不解。
她似乎是在回忆,又似乎是在思考。眉头越来越皱,刚才易尘的话让她的情绪发生了一丝变化。
之前的那种平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现在的疑惑。
她依照着之前的样子,慢慢走过去酒葫芦的旁边,手依然没有停止工作,但是很明显相比于之前的是慢了不少。
易尘看着妇人的反应,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在青黛山下看到的小虎儿,长得与这妇人极为相像,只是小虎儿深褐色的瞳孔,这个妇人的眼珠却是幽黑。这也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这些人应该就是被人夺舍,不知道会不会是空白仆从,但最起码现在他们是没有自主意识的。
旁边的酒糟鼻此时的表情依然没有变化,似乎完全听不懂易尘在说什么。
但是当他看到那妇人的动作慢了下来,便走了过去,不知道在妇人耳边说了什么话,那妇人刚才眼中的疑惑就逐渐变淡了,随之手底下又开始了重复性的,机械性的动作。
易尘放下手中白瓷碗道:“酒香浓郁,是好酒。”他装模作样抿了一口酒,之后立即用灵能将口中之物化解。
而旁边的酒糟鼻看到易尘的动作,刚才洋溢着热络笑容的脸上表情更甚。
“公子喜欢就好,您多喝些,我让内人多给你倒几碗,一碗酒一个铜币子,可是很划算的。这可是我们家今年新酿的酒,滋味最是醇厚不过了。”
酒糟鼻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抓起一块抹布,对着身前的木桌椅开始擦拭起来。他擦拭得很仔细,似乎是那张桌椅上真的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白色的抹布在桌子上擦了个来回,他有俯下身子擦拭着其余的空凳子。
易尘笑笑没有说话。
他慢慢将手中端着的酒碗放在嘴边,似乎是在尝着酒的香味。
但是他的神经却越绷越紧,瓷碗中的酒并没有送进口中,他用瓷碗遮挡着脸,抬头看向越走离自己越近的酒糟鼻。
酒糟鼻手中的白帕子忽然一帅,帕子啪嗒一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呵呵笑了两声,也就是这个时候,四周其他的商贩动作了。
他们动作很是统一,也极为迅速。
不论是刚才一直整理布匹,搬进搬出的布匹贩子,还是那茶叶贩子,甚至就连在帐篷里面一直撩着帘子看的青楼女子,都向着一处跃起而来。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平静又狠厉,似乎他们是在围剿一匹野狼,但深知对方一定会死在自己手中的神情。
易尘此时也将手中的白瓷碗向外一摔,身体跃过了木桌,冲着最先来到自己身边的那个人抽出了二刃青锋。
此时的易尘已经与以往大不相同,一招一式之间都带着修士应该有的姿态。
长剑的剑芒闪出森森寒光,对着前面的酒糟鼻就切了过去。
没有想到的是,本身并不起眼的酒糟鼻,身形却是如此的灵活。他身上似乎带着能够辨别攻击方向的法器一般,身形稍微一避就将易尘带过去的剑光避开了,易尘突然刺来的剑气并没有能够伤到他一分一毫。
他手中的白帕子忽然一甩,刚才不过是三尺长的布帕,此时倏然变地极其薄也极其大,竟然快要有丈二那么长。
那哪里是白帕子,此时易尘才看清楚,那分明就是一张极其薄的巨大铁片。
怎么会有人以此作为武器?
但是看着那张巨大的铁片脱离了酒糟鼻的手掌,向着自己盘旋而来。一阵金属叶片空中的响动听得令人牙酸,它呼呼啦啦的,四面的尖角带着银光闪烁而来。
易尘一步踏起,向上一跃。脚尖踩上了那旋转的极快的巨大铁片,上面的力道将他甩了出去,好在他的反应迅速,并没有不自量力的去直接面对这个银色的大铁片,所以不过是在空中翻了两圈,卸了一些被旋转铁片强加于身上的力道,向后退去,站在了边上。
刚才还在酒摊子后面的敞篷,此时却被这旋转而飞的银色铁片齐顶削去,这铁片子的锋利从刚才的情形就能看出来,帐篷甚至都没有一丝声响,就这样顶上的一大块就轻飘飘地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