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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wWW、QВ5.CoМ\\李梦红肩膀上挎了个小皮包,咄咄地走进了毛家的客厅。客厅里只有婷子在唱歌,见了她,婷子立即关掉了机器,起身给她让坐。
“红姨,怎么这么久没有来了?爸爸都説要到电视台去登寻人启事了。”小姑娘一脸灿烂。“有那么严重吗?”李梦红轻轻笑着,坐下。“今天不去上晚自习?”婷子去取来冷饮,跟她并肩坐了。“今天星期六,休息。”婷子一边説一边拉开罐盖,插上吸管,然后递给李梦红。“我去叫爸爸。”李梦红拉住她,朝她摆摆手。“你刚才不是在唱歌吗?怎么不唱了?唱吧,我想听你好好地唱。”婷子眨眨眼,用遥控开了电视,放了影碟,拿了两支话筒来,一支自己留下,一支要李梦红拿。“我不会唱流行歌曲。”李梦红不肯接话筒。“我知道。我放的是革命歌曲。”婷子説。
客厅里响起了一种非常令人振奋的也是李梦红非常熟悉的音乐。她从来没有拿着话筒唱过歌。她深深地吸着气,紧紧地握住了话筒。一曲《义勇军进行曲》唱得她出了一身汗。她扔掉话筒,连声説:“不唱了,不唱了。”婷子抓住她道:“红姨,再唱一首嘛,你唱的很好。唱《我的祖国》好不好?”这首歌倒是她平常也爱哼哼的,比较上口。她犹豫片刻,点点头,又轻轻拿起了话筒。她对这种唱法已经适应了,心不是像刚才那么悬,气也不是那么紧,很放松,一亮嗓门就进入状态了。“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她唱得比较高,字正腔圆,基本上对准了音乐的节拍。
“嗨!太正了。”婷子劈哩叭啦地猛拍着巴掌。“再来一个。”李梦红摇摇头,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説:“好了,不唱了。不唱了。再唱只怕人家要骂我谋财害命了。”婷子又去取一听冷饮来,恭恭敬敬地捧给她。“爸爸唱歌也唱得很好。我去叫他来跟你对唱,那一定是天造地设,盖世无双了。”李梦红卟哧一笑,牵了婷子的手,叫她坐下。“你别闹了。我给你一件好东西。”説着从小包里取出一个首饰盒来。那是一个非常别致的红色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副闪闪发亮的崭新的金项链。“这是……”婷子不敢伸手去接。“傻丫头,这是给你的。来,戴上让我看看。”李梦红将项链挂到婷子嫩娇娇的脖子上,挑起手指理一理,看看,点点头,嘴里説:“嗯,不错。人漂亮,链子也漂亮。这一戴上去,就只怕七仙女也比不上了。”婷子憋红了脸,双手揪住链子准备取下来还给她。“我,不能接这么重的礼……”
这时毛笔楼从外面踱进来。“既然红姨要送给你,就戴上吧。今后……”他看看女儿,点点头,説:“还不快点谢谢红姨。”婷子动了动嘴却没有説出什么来,手摸摸项链,看看父亲,又看看李梦红。“小小意思,谢什么呢?”李梦红悠悠地嘘着气,笑了。她曾经因为没有钱而不敢让女儿住院。她曾经为了还毛家的三千块钱而找自己的所有亲戚凑了三天。她曾经为买送毛笔楼的礼物要花几百块钱而焦头烂额。如今……“本来我还想带两套衣服来的,又怕不合身……下次吧。我这次可记准了尺寸。”她根本不抬眼去看毛笔楼。她早就发现他站在走廊上了。“谢谢红姨。”婷子朝毛笔楼挤挤眼,一蹦一跳地出去了。客厅里只剩下他和她。他看着她,不説话。她不看他,也不説话。他站着。她坐着。只有电视和唱机还在工作。
他过去关掉了所有机器,连空调,连吊灯,连壁灯,全关了。房间里暗下来。外面的灯把一些余光洒进来。“你……”她呼地站起来。他从后面抱住了她。他的热烘烘的嘴在她的耳根边和脖子上悄悄地印上亲吻。她挣脱了往前稍稍移了两步。他伸手搬住她的肩膀。他的手颤抖着在解她的衣扣。她捉住他的手,死死地捉住。“你怎么啦?”他轻轻地问着,继续亲吻她左右偏移的脸。她渐渐放了他的手。他解开了她的衣扣,剥掉了她的乳罩。他将她推到沙发上让她坐下,然后脱去了她的裤子。她又扭了几扭,往上冲。他拖住她,不让她站起去,跪在她面前在她两腿之间。他紧紧地抱住她,将头埋在她怀里,咬住了她圆圆的**。“你太……”她没説出来。他已经褪去了他的衣裤。他的热得起火的生殖器在她的下身撩动着,一直撩动着,却并没有立即插入。“算了,我怕你了……上床去吧。”她抱住他,把脸搁在他的肩膀上。他用力搂抱她,双手在她的肌体上来回抚摸。他跪在她的两腿之间,挺直了腰,开始把他的器官放进她的体内去。她惊讶地叫了一声,张开嘴,轻轻地咬他的肩头。
“你到哪里去了?怎么一直没有你的音讯?”他将已经软得无骨的她抱进房里,搁到床上,转身去关了门,拉亮了壁灯。“你管我到哪里去了。我有事。”她直了眼,看天花板。“嫁给我,好吧?”他躺下去,侧了身子贴上她,一点也不用力地搓揉她的**。“什么?”她跳弹了一下,眼睛瞪得很大,盯他。“嫁给我。我们一起过。”他抚摸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她咬住嘴唇,侧了眼瞟他。他**裸地贴在她身上,正用手指按摩她下身之间那唯一外凸的地方。她身上发热,脸上发热,整个人都在发热。“我爱你。”他咬住她的耳垂,説:“你出去一个多月,对我来説简直比过十年还难。我自己都闹不清,几十岁了怎么还会这样。”她捧住他的脸,看他俊俏的面孔,看他忧郁的双眼。她的手往下滑。她的脚在扭动。她侧过身子。她将他拉到自己的身上,让他面对面地压住自己。她的手还在往下,往下。她捉住了他的器官。她向上抬起腰肢。然后她抱紧了他。他説:“答应我,嫁给我……”她挺了挺,将嘴往上迎。“不准説话……”她阻止他道。
她根本就不敢相信他。她亲眼看见他跟王小姐鬼混,看见他跟他的秘书在银行的沙发上**,看见他把她贷款后的一万元回扣存进他女儿的帐户……她曾经对他胡思乱想,甚至恼恨伍魁洪的粗暴侵犯。但她耳闻目睹了毛笔楼的种种作为以后,她暗自庆幸自己选择伍魁洪是正确的。她开始调查毛笔楼。她要利用他。
“起来。我有话要对你讲。”她使劲摔摔手,似乎摔掉了什么羁袢,然后回到客厅里,开了灯,在沙发上坐下,嘴角浮起冷漠的笑。
“你,要讲什么?”他还没扣完衣服。
“其他银行的领导之中,你跟谁的关系最好?”她问。他眉毛跳了两下,脸上的肌肉在律动。“你,想要钱?”他抓住她。“我有的是钱。你何必还要去冒这么大的风险呢?嫁给我,一切都是你的。”她掀开他,哼一哼,斜了眼,説:“我现在不想听这个。你有钱是你的,关我什么事。”他格格地错着牙齿,站起身,一边用手在裤裆处扯拉链,一边去穿拖鞋。他在门边説:“你要找什么人何必来求我?关我什么事?”她接连哼哼地笑几声,去开了电视,把音量调小一点。录像片出来了。片头重叠着女人的**。“你再説一遍?”她回到沙发上坐下,眼盯着电视屏。他瞅瞅她,兹兹地吸了口气,打着寒噤。电视屏上出现了男女交欢的镜头。她别开了脸。他扭头看到了电视,眼瞪得很大,嘴也合不拢了。他的拳头握紧了,骨节里发出剥剥的叫声。这盒录像带毫无疑问是他女儿婷子看过的,或者干脆説是他的宝贝女儿从外面拿回来放的。“畜牲!”他切齿地骂道。“有其父必有其女嘛。”她关掉电视,见他准备出去,便把他叫住:“回来。”他沉吟着,在离她一定距离的地方坐下来,抖索着拔烟出来叼在嘴里。“家丑不可外扬。你这么气冲冲地出去一吵,伤了她的自尊心也出了你自己的丑。你让她一个姑娘今后怎么在社会上做人呢?”她柔软的巴掌伸过去,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这种事这种话,你当爸的也不方便去教她,对不对?我去找她。今后,我会帮你管好她。不过,你也要乖乖地听我的话,不然的话你只怕不光当不成这个行长,恐怕连牢也坐不成了……”她轻言细语地説着。他在发抖。他手心里冰凉。他暴露给她的太多太多了,足以使他死无葬身之地。他长叹一声,説:“想不到,你会这样对待我。农夫再善良,始终是改变不了毒蛇的凶残。”她嗯了一声,推他一把,偏了身子靠在沙发上休息。
“我究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他盯住她,颤抖着,双手握成了拳头。他渐渐低下头。“我救你的女儿,违反规定一笔贷款给你二十万……我简直是发疯了,发疯了……”她嗤地一声,站起来,指着房间的每一件东西,厉声説:“够了,毛行长。你装什么好人?你这房子从哪里来的?你的家产从哪里来的?你是救了我女儿,可是……你出够了风头,登报,上电视,领奖金,当英雄。你还欺负我。你还要怎样?説穿了,你在救你自己。你贷款给我。你为什么要从中无缘无故拿走一万?什么给其他人的手续费。是你收了。你以为你骗得了别人就一样可以骗过我?你太精明了,既要名又要利,养了婊子又想抢人家的老婆。你是农夫?你是流氓、恶棒加混蛋三级。你行里的女的至少被你玩了五个。这是有根有据的。你要我嫁给你,只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一块遮盖布。你老婆怎么死的?撞车死的?是你杀死的。”他脸色煞白,汗珠子不断往下掉。“不要跟我讲这些。你肚子里有几根蛔虫,我太清楚了。找个年轻的,你怕你的宝贝女儿跟你翻脸。找个年纪差不多的,你又嫌人家有损形象。你爱我?笑话,天大的笑话。”她往他脑门上重重地点了一下。“你还想当副县长?就凭你?你够什么资格?老实点。我们之间不过是在做生意。你要是肯合作,我还是不会让你吃亏的。要是你不听招呼,那你就走着瞧。”她挨着他坐下,用手拐挑他一下。“喂,建行的马行长怎么样?你约他明天到玫瑰园吃餐饭,好吧?”
他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你不要乱来。我告诉你。我随便哪天出了事。你就别想脱身。你还是小事。你的心肝宝贝女儿,还有这座院子……”她半闭着眼,架起了二郎腿。他的不停地在抖动的双手摊开了,绵绵地摆在沙发上。她不轻不重地继续説:“伍魁洪随时都会来照顾婷子的。你信不信?”他骂了一句娘,点起另一支烟来,狠狠地吸。
“怎么样啊?毛行长。”她把小包摔到肩膀上挎了,点着高跟鞋,可可地往外走。“我明天下午四点钟在玫瑰园等你们。喔,对了,别忘了把楼下那两位小姐也邀了去给我帮忙。”他抬头来将她望了又望,説:“你要找个担保人,不然的话很难做。”她嘴角一掀,笑道:“你是行长,又这么有钱有名誉有地位,还怕担保不了吗?”他错错牙齿,説:“我不干。”她站住了,鼻子里哼了哼,道:“你敢?我也不会让你平白无故担这份风险的。老实説吧,给你百分之十。”他翻翻眼皮,长叹一声,倒在沙发上。她朝他做个小动作,飞一个眼神,不紧不慢地走出客厅,走下楼梯,走进街道的人流之中。她不知不觉中扬起手指往眼角上轻轻地试去。那里,滚出来的是一串串止不住的冰凉的泪珠。夜,已经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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