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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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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WwW。qb⑤.Com我听他们讲了个故事。”李梦红见两个男人都绷紧了脸,有点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她咔嚓地推开了车窗,扭扭身子,嘻笑着説:“从前呀,有两口子吵架。那个当老婆的非常厉害,把男人打得躲到床脚去了。那女的凶神恶煞的喊:你出来不出来?‘你们猜那个男的怎么办?他呀,理直气壮地讲:老子男子汉大丈夫,説不出来就是不出来。’哈哈。你看他还蛮神气活现的呢。”

    “净讲他妈鬼话。”伍魁洪嘿嘿地笑。

    “世界上恐怕只有老板你,才有本事把丈夫撵到床脚去躲起来。”司机喷地大笑。

    李梦红被敲了一记闷棍,没説话,颤微微地叹息一声,别了脸,痴痴地去望车窗外无边无际的夜色。她已经没有丈夫了。高吟松虽然还没有跟她办理离婚手续,但他们之间那桩令人无奈的婚姻实际上已经走到了尽头。她对于高吟松,有太多的怜惜也有太多的歉疚。而伍魁洪呢?他算是她的什么人?

    “前面就是黑马林。这是一道鬼门关。”伍魁洪嗡嗡地説:“经常翻车死人。”

    黑马林,没有树木,是一群漆黑陡峭的石山。这里的确是一处十分险恶的地方。传説很古老的时候,有一群毛色全部黑漆漆的野马跑到这里,被天上的神仙看中,一律收了去,只留下狰狞的外壳,年长日久,变成一群石山。

    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居住。公路从陡峭的山崖上盘过去。每到夜晚,这里阴风愁惨,哩哩的似妇人哭泣的声音隐约可闻。路边的草丛中骷髅成堆。稀拉的几棵小树随风起舞,形状诡异怪诞,恰如鬼魅踯躅。这里在解放前是杀人劫货的屠场。山谷被称做“万人坟。”解放后,这里屡屡发生车祸,死伤人员不计其数。

    “喂,是在搞什么鬼?怎么不跑了?”伍魁洪见前面的车停下了,大叫一声,啪地从腰上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睁圆了眼,未等车停稳,就越过李梦红跳下车去。“他妈的。”他扭头朝后面的车摆摆手,喊道:“都过来。”

    “老板,伍头。这里有几个伙计想找我们借点钱花。”孙华阴阳怪气地説。

    路上站着三个年轻人,披着长而且乱的头发,手持铁棒,歪歪斜斜的,不象人,更象鬼。

    “哦荷,胆子不小呀,吃到老子头上来了。”伍魁洪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説:“我不去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人?老子伍……”

    李梦红听他要説出自己的名字,急忙用话打断他道:“全部抓起来!一个也不准跑掉。”

    三个拦路抢劫的人看人多势众不好对付,吓得扭头就跑。哪里跑得掉?伍魁洪带了七、八个人扑上去,一阵子乱踢乱打。刚开始还有些拉拉扯扯,一眨眼就只听那几年轻人“妈呀”、“天呀”地乱哭乱叫。“狠狠地揍!”李梦红在一边命令着。司机经常开夜车出门,最深恶痛绝的就是被人拦车抢劫,这下有了出气的机会,提了扳手,冲上去,对那几个家伙没头没脑地乱敲。“就是这些王八蛋,害得我们出门的人吃够了苦。你们也有今天呀?咳!咳!”三个司机一个敲一个。其他的人死命地按住被敲打的劫犯,不时也骂几句,踢几脚,擂几拳。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把那三个抢劫的打得遍体是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大家一齐发吼,将人抬起来摔进路边的草窠里,就要上车。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他们刚好有三个人。我们刚好的三辆车。把他们喂车吃了,也免得今后开车遇上鬼。是不是?”李梦红双手插在衣袋里,昂着头,踱着步,阴阴沉沉地对她的爪牙们説:“还等什么?把他们拖过来,一辆车的轮子下放一个。车轮一转,就打发他们上路了。嘻,一起特大交通事故。查不出来,万事大吉。查出来了,我有的是钱烧埋他们。快点,不要耽搁时间了。”

    “好!”其中有几个亡命之徒大声呼应。

    伍魁洪急了,用手拐撞一个发愣的司机。“妈的,你敢不敢?”那司机回过神来,吓得屁滚尿流,跑到李梦红面前道:“老板,这事做不得。这是杀人呀,要掉脑壳的。再説,这一碾过去,把车弄脏了,今后也不吉利,我也不敢,不敢再开这车了……”

    另外两个司机也着了急,一连声地哀求。开车的人水平低或者意外失手碾死人,那是无可奈何的事。硬要把一个大活人放到车轮下去碾,除非是丧心病狂或者面对不共戴天的仇人。

    “走吧。”伍魁洪走过去拉李梦红。她浑身在筛糠似地乱抖。他拉着她钻进驾驶室。她手是冰凉的,额头上也是冰凉的。“到县城的时候就有六点钟了。他们来提货。你就不要去了,找个地方休息吧。一夜不睡,也真难为你了。”他用少有柔和的语调在她耳根边説:“你莫太操心了,回去好好地休息。什么事都有我。再説,弟兄们也会帮我的。”

    “我还不能打退堂鼓。”她偏偏头,象只温驯的猫咪依偎在他怀抱里。“那几个河南佬,我从来没见过。我要利用这次机会和他们见面,送他们一份见面礼。”她説得很轻很绵,以至于让他有点听不清楚。

    “你讲什么?”他脊梁上好象吸了一条冰沁的吞吐着红信的响尾蛇,不由得打起了寒颤。“你,千万莫乱来。那几个都是我的老朋友,和我打了几年的交道了,很讲义气的。”

    “他们是不是每次都先租了车来?”她仍然是懒洋和气要死不活的。“是呀。”他説。她坐直了些。“那就是説他们每次来都必须收到货才行喽?不然的话,光是租车和吃饭,他们就要亏损一大笔了。”他搬住她肩膀,使她侧过脸来面对着他。“他们那边脱手的行情你查过没有?一次他们可以赚多少?”她问。

    “做生意嘛,总要有赚头才做,不然他们大老远跑来干什么?那边一个方比我们这边要贵二百多块,除了各种费用,每方可以赚一百。”伍魁洪认认真真地回答。“那,我上次叫你们到外面去散布的话都传出去了吧?你对其他的老板都打了招呼没有?”她半闭着眼,象在説梦话。“都办了。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议论货物大涨价。其他的人我也打了招呼。他们一则不敢惹我们。二则他们也有利可图。他们比我们起哄得还要下劲呢……噫,你,原来你是……”他这时才醒悟到她的险恶用心,倒吸一口冷气。

    “莫动。我想睡觉。”她双手如藤如胶地缠在他身上,渐渐地入睡了。她倚靠的是健壮如牛的伍魁洪而不是病蔫蔫的高吟松。这一个是真正的男人,为她分忧,给她安全,令她满足。那一个却在她梦中,骨子里,驱赶不去,令她好恨,好怨,好羞,好愧,好无奈。她恍恍惚惚地又回到了小城,回到了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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