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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尹一手抚着胡须,一手拿着那张手谕装模作样的看着,心里却在不停的打着小算盘。段岭见他那模样就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于是虎目一瞪,喝道:“难道这手谕还是假的不成。”
府尹忙丢了个眼色给师爷,那师爷立刻忙点头哈腰的说道:“不敢!郭侍郎的印章当然不会是假的。只是不知这个案子咱们老爷还没有上报到刑部,侍郎大人就直接来提人,这似乎不可规矩。”
“你还敢跟我们郭侍郎提规矩?”段岭脸一黑,说道:“昨夜咱们郭侍郎可是亲自去义庄,见过死者的尸体,发现疑点重重,很明显就是一起错案。郭侍郎这才接了状纸亲自过问。大人......”段岭对着府尹一抱拳,继续说道:“趁着大错还没有酿成,由咱们刑部接手此案,对您来说可是最好的选择。您可要想清楚了。”他的话中带上了*裸的威胁。
府尹手一抖,原本不多的胡子又被他不小心揪下了几根。他忙丢开了手,暗中叹了一口气,说道:“段侍卫言之有理,师爷,快带段侍卫去提人吧!本官去整理一下卷宗。”关键是要把那认罪书拿出来毁了。
原本他看在银子的份上还想多撑一下,可段岭的威胁让他立刻顿悟,银子再好也得有命去花不是?要真为这一箱银锭子,和长安鬼见愁杠上,也太不值得了。
见府尹大人都立刻松了口,师爷又还有何话说?他只得摇着手中的折扇,带着段岭一伙人,一起浩浩荡荡的往监牢而去。
这里的监牢可不比刑部大牢关押的都是重犯,所以看守的如同铁桶一般。这里基本上都是一些偷鸡摸狗。踢寡妇门,挖绝户坟的地痞无赖,要不就是交不出税银的普通百姓,所以这里的看守也非常松懈。
这一路走来,除了在监牢外看见象征性的有俩个狱卒在守候外,段岭再也没有见到一个狱卒在监牢中巡查。师爷瞅着段岭那越来越黑的脸色,他心中也忐忑不安。暗骂那监管误事。回头一定要禀报给府尹大人。打他几十板子。
又走了一小段,前面眼看着就到了刑房。忽然一阵吆喝声,还有嘈杂的喧哗声传了出来。
“四。四,五,十一点大,哈哈哈。收钱吧!”
“快给钱,快给钱......”
“真是邪门了。已经连开六把大了,我猜这回一定是开小,我要继续押小。”
“快点,快点。买定离手啊......”
段岭如今的面色,师爷已经不敢去看了。他猛地一脚踹开了那扇半闭着的大门,喝道:“你们这些猴崽子。竟敢在当值的时候赌钱?待会我一定要告诉大人,打你们的板子。”
现场安静了一会。然后发出哄堂大笑,一个粗豪的声音响了起来:“师爷,您是手头没钱了,想到兄弟这里来碰碰运气吧?你直说就成,何必打着大人的幌子来吓唬咱们。春丽,去给师爷倒杯酒喝。最好是来个香艳的皮杯儿”皮杯儿就是嘴对嘴的哺酒,这是那些妓人爱用的伎俩。
“是。”一个娇媚的女声响起。周围响起了起哄声,还有喝彩声。
“就是,师爷,要不这把让你做庄?今天庄家可红的很。”
“现在是办公时间,谁有功夫和你们赌钱喝酒?”师爷那惺惺作态的声音又传了出来:“监管大人,这里是以你为头,你可得为他们这群兔崽子做个榜样出来。”
那粗豪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不耐烦的说道:“师爷,你今天抽风了?大早上的,跑我这一某三分地里来摆脸色,是要给谁看呢?”顿了顿,他又惊奇的说道:“师爷,你眼睛怎么了?进灰了吗?春丽,快去给师爷吹吹眼睛......”完了,师爷一抚额,这头蠢猪简直是没法救了。
“监管大人可真会享受啊!”就见段岭领着人,面沉似水的大步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就见屋里挤着*个狱卒,还有那奇胖如猪的监管,都愣愣的抬头看着自己一伙人。墙角堆着乱七八糟的刑具,居中那残破的八仙桌上,骰子,画着大小字样的幡布,还有铜钱,银角子等应有尽有。地上还有几个七倒八歪的酒坛子,还有一地的花生壳,瓜子皮。
一个身材妖娆,穿着一身白色囚服的女子尤其惹眼。因为她整个人几乎都滚进了师爷的怀中,而师爷则满头大汗的往外推着。这些人居然让女囚陪酒?段岭心中升起了一团愤怒的火焰。
那胖子监管并不是第一次见段岭,他先是一愣,然后暗中对那春丽使了脸色。春丽一撇嘴,扭着小蛮腰走了出去。他这才语带讥讽的对段岭说道:“哟,今天吹得什么风,让段侍卫亲临咱们这肮脏之地?”
段岭无奈的闭闭眼,然后沉声说道:“本官奉命提人,麻烦监管大人找人带个路。”临行之前,郭承嗣早有交代,此次是要顺顺利利的把犯人提出来,其余的可以暂时不予理会。
“可有咱们府尹大人的文书?”监管剔了剔牙,慢条斯理的说道。
段岭闻言,皱着眉峰看了师爷一眼。师爷忙点头道:“不错,是郭侍郎的手谕,咱们府尹大人应允的。有我在,不比那文书管用?”
“师爷这话就错了,咱们都是按规矩办事而已。要是没有府尹大人的文书,犯人就被提走了,到时家属又来找我要人,我又到哪里去找个活生生的人交给人家?”
段岭闻言不由大怒:“你这是存心刁难。”
“啧,啧,啧,咱们这可是按规矩办事,要是侍卫大人认为是存心刁难的话,我也无话可说。只不过就算是到了郭侍郎面前,我还是这句话,要是没有府尹大人的文书。这人我是不可能让你们给提走的。”
“你......”段岭死死的瞪着他,眼睛里喷出汹汹怒火。可他还真不能反驳什么,因为他的要求并没有错。而那胖监管也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着,噼里啪啦的,俩人之间似乎有一股无形的硝烟在弥漫。
师爷乐得躲在一边装死,段岭身后一个瘦弱的衙役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在他耳边低语道:“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咱们救人要紧,别在这里干耗着了,还是让人以最快的速度去找那府尹写文书。”
段岭点点头。大声喝道:“小五,和师爷一起去请府尹大人的文书。”他这带着怒气的喝声,直震的所有人耳朵里都是嗡嗡作响,有那胆小的瞬间就吓白了脸。
“是。”一个腿特别长的衙役领命越众而出。他一把抓住师爷的手腕,嘴里客气的说道:“师爷请。”可他那两腿一迈。简直就跟风火轮似的,扯着师爷一晃眼就不见了踪影。只远远听见师爷的惊慌的叫声隐隐传来:“慢些,慢些......我的鞋,我的鞋.......哎呦。我的帽子掉了......”
有人很想笑,可瞧见黑着脸的段岭,还有一脸悠闲。继续剔牙的监管,那笑声很快又被咽进了肚子里。
那小五的速度果真很快。没过一会,他扯着蓬乱着头发,丢了一只鞋,眼神涣散的师爷出现在了大伙面前,并且奉上一张盖着朱红印戳的文书。段岭冷冷的说道:“手续齐了,可以提人了吧?”
“呸。”那监管吐出了嘴里的残渣,随意点了两下,吆喝道:“你们俩个,带侍卫大人去提人。记住,小心些,可别耽误了侍卫大人的公务。”
“好咧!”那俩人立刻点头哈腰的在前面带路。
段岭抿着嘴,黑着脸,一甩袍袖,跟着那两个狱卒一起走了出来。
“呸。”那监管狠狠啐了一口,又开始吆喝道:“来,来,来,不用理会他们,咱们继续......”
那瘦小的衙役不经意的回头间,就见那张好不容易拿来的文书,居然被那监管随手给扔在了地上,瞬间就被踩了无数脚印。他不由一皱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段岭边走,边询问道:“犯人究竟被关在哪里?”
其中一个狱卒呵呵笑道:“他是杀人要犯,当然得关在重刑室里。大人放心,不远了,就在前面。”
跟着那粗粗的木头栅栏,可以看见庄哥儿脸朝下,一动不动的趴在一堆发霉,发臭的稻草里。可以清晰看见,他原本腰臀部伤口渗出的鲜血,已经变成了深褐色。他的双手,双脚都戴着重重的镣铐。一大群苍蝇围着他嗡嗡作响,而他似乎一无所知。
段岭心中一惊,这幅模样,该不是死了吧?他忙一把抓住一个狱卒的衣领,厉声咆哮道:“赶快给我把门打开。”
那狱卒顿时也慌了手脚,他从身上掏出了一大串钥匙,想去开门。谁知一拉门上的锁头,还有那根起码有婴儿手臂粗的铁链居然哗啦啦的自己滑落了下来。段岭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抓着那狱卒的衣领把他丢到了一边,自己则迈开大步走了进去。
他在庄哥儿的身边蹲了下来,慢慢的搬着他的肩头,把他翻转了过来。就见他青紫的脸上还残留着少量的水渍,双眼紧闭,牙关咬的紧紧的。段岭下意识的伸手试了一下他的鼻息,结果发现他居然没了呼吸。
段岭一皱眉,他抬眼在监牢里扫了一眼,结果发现在角落里丢着一沓被水给浸湿的黄裱纸。如果是普通人,当然不会知道这些被打湿的黄裱纸和庄哥儿的死有什么关系,可惜段岭不是普通人。
“好一个加官进爵。”段岭先是一愣,立刻醒悟了过来。这是监狱中用来杀人的老把戏。拿那被水浸湿的黄裱纸,一层一层的盖在犯人的脸上,封住他的五官。等到了一定的时候,犯人就会窒息而亡,浑身还看不出一点伤痕。到时随便报一个暴病而亡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这种杀人的手法还有一个很吉祥的名字,就叫:加官进爵。
段岭心中暗恨,难怪先前那监管要诸多刁难,原来他暗地里在进行这样的勾当。可惜自己没有立即想到这一层,如今又没有抓到现场,只怕会白送了这庄哥儿的性命。
段岭又摸了摸他的脉搏,发现已经停止了跳动,只得叹口气,说道:“贾大夫,看来咱们还是来晚了一步,人已经不行了。”
“庄大哥......”那个瘦小的衙役,发出一声惊呼后冲了过来。
原来这个衙役,正是钟紫苑假扮的。她利落的翻开庄哥儿的眼皮看了看,还好,瞳孔没有扩大,又摸了摸他的胸口,发现是温热的,也就是说还有救回来的希望。于是她解开庄哥儿的衣领,抬起他的后颈,让他的呼吸通道尽量保持一条直线。然后她捏着庄哥儿的鼻尖,深吸了一口气,俯身下去想要对着庄哥儿的嘴巴吹气。
谁知她还没有挨着庄哥儿的嘴唇,就感觉后颈处被人给提住了。她懊恼的抬起头,说道:“你干什么?”
段岭眯着眼睛,不解的问道:“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你在干什么?”
钟紫苑急吼道:“我是在救人,救人,你知道吗?”
段岭眼睛一转,指着一个在一旁看热闹的狱卒说道:“你给我过来。”
那狱卒一愣,只得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侍卫大人,还有何吩咐?”
“你......”段岭又一指钟紫苑,说道:“学他的模样,对这个犯人嘴里吹气。”
“啥?”那狱卒顿时傻了眼。
段岭又一次*裸的威胁道:“要是你不能把他吹活过来,我定会禀明侍郎大人,把你们一个个抓起来论罪。”
“还要吹活过来?”那狱卒越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在段岭虎视眈眈之下,他只得屈服的鼓起腮帮子,忍着恶心,使劲的往庄哥儿嘴里吹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