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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景觉得自己的下巴应该要掉到胸口的位置了。
她望向躺在自己怀里、虚弱的感觉随时都要挂了一样的苏言,就像是看怪物一样;仅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恐惧和无穷的惊讶,还有那看起来完好无损,就像从来没碎过一样的狻猊骨头。
苏言咳出两口血,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脸。
“严阿姨,你不用赔钱了。”
“不,不,我宁愿我赔钱。”严景发现自己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这是啥,你刚刚做什么了?”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不从他身边撒腿就跑。
苏言苦笑了一下,伸出自己的手,端详似的看了看,神情复杂。
“我拿到狻猊头骨后,脑袋里出现了很多诡异的片段。”他回忆道,“从未见过的生物,末日一般的景象,只有一点是熟悉的人和事,甚至还有我自己......总之这些片段出现完后,我突然发现自己多了些什么东西。”
他仰躺在严景的腿上,伸出手,轻扯下她垂下的一根头发。
“疼——”严景拍掉苏言的手,怒视着他,“你干什么?”
苏言没有说话,然而那头发却无风自动,它慢悠悠的飘在空中,逆流而上一般,长回到了严景的头上。
沉默,寂静到了极点的沉默。
“一秒钟,我能把事物变回到它一秒钟之前的状态。”苏言率先开口,轻轻拍了拍表情僵在脸上的严景,“这应该就是我的术,怎么样,感觉还挺无聊的。”
“一秒钟,欸,一秒钟又能干的了什么呢?”
严景没有说话,她发呆似的坐在地上,好一会,才慢悠悠的摇摇头,像是受到了什么精神打击一样。
“你不懂。”她说,“你根本就不懂。”
苏言疑惑地看向她的眼睛,“此话怎讲?”
“术是会随着自己成长的。”严景低沉地解释道,“一般人都是在刚开始修炼的时候觉醒,之后随着修为的增加,术的能力和威力也会进一步提升。”
“但是你不同,你的术,是在已经有了一定的修为情况下觉醒的。”
严景咽了口口水,她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
“我不知道该不该用这个词,但是,你的术现在还是个孩子,他是会慢慢长大的,可能是一年,可能会花上衣蛾鼻子,但是现在这个时间,是他最弱的时候。”
“而这根本不是改变状态,这是,这是——”
严景停下来,又深深吸了两口气,才把话完整的说了出来。
“这是时间倒流,苏言,你明白吗,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吗?”她抓着苏言胳膊的手慢慢握紧,“你现在正在改变时间。”
又是一阵沉默。
严景捂住了脸,有那么一瞬间,苏言甚至觉得她想要趁着虚弱,把自己就地掐死在这里;然而下一秒,她便松开手,继续说起了话。
“而且他还会继续成长。”
“假如,我说假如,这东西几年后会成长的极为可怕,你不仅仅只能让时间倒退一秒,十秒呢?一分钟、一个时辰呢?甚至说,一天?”
严景虚脱似的将两条胳膊垂了下来,无助的望向苏言。
“一百年呢?”
苏言没有说话,他凝视着严景漂亮的瞳孔,那里面满是恐惧,就像是看着什么不是人类的妖怪一样,本能的害怕着。
他沉思了一会,安慰似的笑了。
“你杞人忧天了。”苏言叹了口气,“且不说我这个觉醒的术以后能不能真的做到像你说的那样,就算真的可以,但现在的我不还是只能让世间倒退一秒吗?”
“现在这样你总不用担心吧,而且——”他微微顿了一下,“而且师傅要让我当个好人,我又不会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严景眨了眨眼,似乎没料到苏言会这么回复他。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忧愁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你这个人,每次见面都能带来这么多麻烦啊?”
“胡说八道,上次见面我还送了你一个张知县。”苏言对此嗤之以鼻,“那个是算在你功绩里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为什么这种地方你就记得这么清楚......”
她站起身,将地上的苏言拉了起来,又将狻猊头骨摆回之前那个光球里;做完这些后她便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似乎不愿意在这里多呆一秒。
“我们做个交易吧。”苏言走在她身后,突然说道。
“什么交易?”
“你不跟别人说我的术,我就不告诉别人狻猊头骨曾碎成渣的事。”
“喂,小混蛋,那东西本来就是你弄坏的好不好。”严景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苏言,“有没有一点良心?”
苏言吐了吐舌头,道:“是我弄坏的,但是也是我修好的,所以如果你上头知道,会受到惩罚的应该只有你一个。”
“怎么样,接受不接受?”他见严景犹豫了起来,接着补充道。
严景思考了一阵子,然而也没有纠结太长时间,就冷哼一声,转身继续向门外走去了。
“同意。”
“哦,除了这个,我还有一件事想说。”苏言快步走上前,然而虚弱地差点没跌倒在地上。
严景无奈的扶住他,烦躁地开口,“又有什么事?”
“我想见见姜辰。”
“姜辰?”严景皱了皱眉头,“你是说,白云山的那个姜辰?”
苏言点了点头,“就是他,我之前听说你们还没从他口里问出制盐的方法,怎样,我可以去见见吗?”
严景短暂的思考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
“倒也不是不行,他就在牢里关着,至于那张知县,早就被砍了头。”她说道,“那小子嘴很严,问什么都不说,每天像是疯子一样自言自语,见到谁也没什么反应。”
苏言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他被严景搀扶着走出武库的大门,正巧撞上一个路过的青年,他看到两人靠在一起,脸色有些古怪。
“不好意思,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严景没有说话,她甚至不想浪费精力去辩解,每一次见到苏言,这人都让她感到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