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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陈顼走了,去了江陵,像是跟陈蒨赌气,他走的特别坚定,可是眉梢间的喜气,却是我心口的痛。//Www.QВ⑤.Com\不知不觉间,跟他的感情竟成了如今的模样。他的行程是我所不能干涉的,在走之前,我告诉他,让他带上妻子,他答应了,却是满脸的不解与惆怅!
陈顼骑走了黑马,据説這样赶路快些。我恐怕,那只黑马,便会是陈蒨永远的痛了吧!
练兵场上,我褪去外衫,任凭寒风侵蚀我的骨骼,俯撑在地上,绷直着身体,一下一下,将身体放了下去,再费力拉回来。
“子高,别再折磨自己了,休息一下吧!”抱着衣服的张强,语调中有着大量的请求成分!
我没有理他,继续做着俯卧撑。
“韩子高,你至于嘛!不就是陈都统走了吗?有這么受打击”李丹站在我旁边,声音里满是愤怒和疑惑。
汗从我的额头往下流了过去,模糊了眼睛。我松了胳膊,站起来,一把拿过张强手中的衣服。又拿眼睛去斜李丹,他刚才的话,可真不好听!
“你站住”
他喊住快要走开的我,声音有些颤抖!
我回头,却接住他稳稳的一拳。鲜红的血从嘴角流下,用手轻轻一抹,竟是火辣辣的疼。心中的火苗被点燃了,将衣服狠狠仍在张强身上,拳也随着胳膊过去了,落在李丹的脸上。不是説打人不打脸吗?叫你打我脸,不是説男人不能打女人的吗?叫你打我這个女人!我在心里念着,拳像是雨滴,密密落在他的脸上。一时间大脑里什么东西都不复存在了,只知道用拳将心中的怒气一并带出,可是李丹的拳却缓了下来。很奇怪,张强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来拉架?
胳膊的力量一点点消逝,拳头也停了下来。李丹的脸上青一片的紫一片,估计我的脸也差不多了。在這么疯狂的发泄之后,我的心情竟平静了下来,我有些泄气,放松身体,躺在了地面上,又用手拍拍身边,李丹也顺势躺了下来,可在我扭头时,发现了已经躺在另一边的张强。我傻傻笑着,没有説话,李丹见我笑了,也开心的微笑,原来,這便是朋友!原本灰蒙蒙的天,這样看着,竟变得透明了起来,那云拼命往一边挤,露出了一片蓝色的天空,心情就像這天一样,恢复了本色。
“张强,你看李丹那个鼻子是不是鹰鼻子啊!”
我一边向前走,一边拿着李丹消遣,张强笑笑,盯着李丹的鼻子猛看。张强就是這样,话很少,可是他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他在听你説话,而张猛就不同了,不管走到哪里,都像是小猴子,而且嘴巴特别能説,有一点他们都相同,那就是心眼儿都特别好。
“我説韩子高,這鼻子是你打得吧!可别説,你那拳可越来越厉害了,以后再遇上這种事,张强你给顶着啊!”李丹夸张地摸着自己的鼻子,笑着看张强,又欣慰看看我。
我暗暗一笑,可能這就是男人之间的默契!
“韩子高……”
我停下来,摸着肿疼的脸。“怎么了?”
“你……”
吞吞吐吐,倒不像是李丹的作风。
“你跟陈都统……,算了,我不问了”
我的脸变得有些难看了,却不是生气,而是李丹现在的疑问,就是我心中为难的地方。我的身体虽然为男,可是要我爱上女人,是绝对不可能的,更加不能喜欢上男人!我自问没有接受别人白眼的勇气,這样看来,如果我回不去现代,那我岂不是得孤独终老?我冷冷颤抖了一下。
“我们没什么!”我淡淡的
李丹依旧是满脸的疑惑,像是并不相信我的话。這样也对,毕竟我那天当着陈蒨的面那样説,任谁也不会相信我和陈顼没有点什么暧昧关系。
虽是满腹的疑惑,可是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好奇心,来刺探我的**,這就是古代的朋友们!
我端坐在房间内,玩弄着手中的杯子,正在有些发白痴病的时候,却被人从后面抓住胳膊,用力拉了起来,使我的脸强迫对上那张我现在最怕面对的脸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不是?”
他剧烈的摇晃着我,满眼的红丝和浓烈的焦虑,脸上的线条紧绷,嘴唇干燥苍白。难道説,那件事已经发生了?
我暗吸了一口气,沉静的看着他的双眼。“请问将军在説什么?”
他紧抓住我双臂的手放松了下来,眼神空洞而迷茫,却又在瞬间充斥了内疚与自责。眼睛依旧盯着我,可是我却不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心中有些慌乱起来,這种感觉是多么令人害怕!像是被他遗弃了一般!
“江陵失陷了,顼被魏的军队给带走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无力,我的心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揪了一把,闷着疼。如果我当初不选择靠近陈顼,是不是可以改变他一生的命运?倘若我一开始就不要处处躲着陈蒨,而是选择离开他,是不是可以不让他现在這么内疚和自责?有什么东西正在我心中蔓延?
他看见我呆呆站着,有些怒了,双手再次覆上我的胳膊。“陈顼被带走了,你到底听明白了没有?他被带去了魏!”
我怎么会不知道?从他告诉我他要去江陵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所以我才去求你帮忙,希望可以改变他的宿命,可是,我现在明白,有些东西,即使是过程不同,结局也是一样的!
他大概被我满眼的心疼灼伤,有些失措的摇晃我的身体,眼前的男人,以为我的心在陈顼那里,即使是现在,陈顼已经身在遥远的西魏,却依旧能撩起他的怒火。难道,刚刚想从我這里得到反应的不是他吗?只是他错了,我的心疼,不是因为陈顼啊!对于陈顼,我更多的,应该是像他一样的内疚。
我挣开他手的挟制,向后退了一步,“将军请放宽心,陈督统不会有事的!”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清亮,却又更加浑浊起来。
“你什么意思?”
“将军不仿细想,魏的军队将都统带走,只是为了胁持我大梁,在我大梁没被魏灭国之前,魏是不会伤害人质的”
我信口一説,陈顼在這次做人质的过程中不会丧命是我知道的,随便一个什么理由,只要他可以不再那么愧疚就行。
陈蒨颤颤巍巍的出去了,没有了平日的冷静和理智,在失去亲人的危机前,他不过是个可怜的哥哥罢了!而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何尝好受?怔怔看着他的背影,虚度了一整天的时光。
月黑风高夜,我度步在将军府中,家丁和亲兵大约都休息了。无心无欲,却还是转到将军的书房左侧。现在,陈蒨大变了态度,要我从今往后跟着李丹,并且给我制定了很多规矩,但是仔细分析那些规矩,竟都是围绕着一个中心,那就是——从现在起,我不能再接近他。可能,他也明白了一些,又或者,他是在逃避,逃避内心的亏欠。
书房里灯火摇曳,听説将军的书房还设有就寝的简易床,日后能当上皇帝,大约也与他的勤有关吧!我渐渐走近那间房,贴在墙边竖起耳朵听着,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难道陈蒨看书看太久,困了就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我轻推开掩住的门,一股酒香迎面而来,桌上完整的酒菜,斜倒的酒瓶都刺痛着我的心。可是却并不见陈蒨的身影,再往前,一眼瞥见帐中伸出一双纤细的手,大红的肚兜紧接着被那双手递出,覆在已经褪下的外衣上。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呆呆站立着,半响,才机械的向外走了去。
关上将军的书房门,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的调味瓶,不是个滋味。想走开,却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如果是陈蒨,那么衣服不可能由那女子自己褪下吧!还有,那衣服竟是被不慌不忙整齐的放在凳上的,难道……
我转身,再次冲进书房。直接走到床边,一把扯开帘子。
床上的女子见有人闯入,扯过身旁的被子,盖住身体,满脸惊讶的看着我,這女子不是将军身边的贴身丫头小红嘛!想不到竟做出這样的事!
陈蒨正在小红的身边沉沉睡着,看来确实是這个丫头要陷他于不义,我指着旁边的衣服,小红的眼中有被我撞见的惊恐,可是更多的,是一种愤恨!
我放下帘子,待小红从里面出来,才又进去,将被子小心的盖在陈蒨身上,又替他将枕头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看来陈顼在他心中的地位,当真是无法替代的,不然他不会在醉酒之后,依然紧锁双眉!用手轻抚,他才渐渐放松了下来!睡着后的他,看起来跟陈顼可真像,温和而亲切。
“芸儿,别走……别离开我……”在我转身想走时,他抓住了我的手,我扭身,想听清楚他刚唤的是谁?可是他却停止了梦呓,我小心拿下他的手。
待我再次放下帘子,却看见已经换上另一副表情的小红,她的眼中带有淡淡的挑衅,飘出眼眶的目光,是对我的鄙夷,大概我刚刚的表情与动作,她已尽收眼底了。
“我们出去”我轻声道
她顺从的走了出去,我在后边带上了房门。
花园中
“把你心中的想法收起来,将军不是会受你控制的人!”
“哼!”她很不在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説你做的都没用”
她盯着我的脸,脸变得通红起来。
“你自己还不是,不过就是……”
我苦笑,在别人看来,确实是那样啊!在现代,我游离在各个城市之间,不就是怕人家説我是靠裙带攀爬的人,可是几千年前,有人,巴不得靠裙带获得名与利。
“是啊!我相信你看出了将军的心意了,所以就不要毁自己的清誉”
她的眼神不再轻蔑了,相反倒有些飘扬了起来。
“你説什么?”她似乎不相信刚刚的话从我口中而出。
“我説,是你的,怎么躲都躲不掉,不是你的,怎么争取都没用!”我轻叹了口气,似乎這就是我的心理了,有种宿命的味道。
她不再看我了,看向了天上皎洁的月亮。院子里的树影婆娑,阵阵凉风袭过,让人心中清爽了许多。(全本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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