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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汽车发动。
徐浪惆怅的望着错过的公交车，大妈的儿子就坐在窗边，正眉飞色舞的跟身旁的姑娘高谈阔论，他也想跟姑娘聊天，聊聊生命起源什么的。
大妈儿子这时也看到他，立刻浮现出小人得志的嘴脸，接着脑袋靠近玻璃窗，冲着他张了张嘴，虽然听不见说什么，但从口型上判断应该是“傻逼”二字。
徐浪的心里就像吃了变态辣的黄豆一样，又有气又有火。
好人不是好欺负的人。
你特么惹错人了！
他立刻追上去。
天有阴晴，月有圆缺，你跟我玩吃奶骂娘，不好使。
你妈你爸不教你的，我教你！
他确实是一个好人，不好惹的人，占他便宜没什么，但欺负他绝对是自讨苦吃。
徐浪一口气冲到汽车前面，张开双臂横在路中间，无人驾驶汽车的正前方是传感器识别的最主要区域，在探测到物体出现之后，通常会立刻采取减速措施。
然而他却越站越觉得不对劲儿，因为在他出现在探测区域之后，汽车非但没有减速，反而还有一个明显的加速过程。
这不是不管人死活，简直恨不得多弄死几个。
徐浪怂了，好好的青春不能就这么结束，能硬能软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他立即开始往路边撤，这时却突然从公交车的侧面又杀出一辆公交车，一个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鬼探头，接着就听见“嘭”的一声，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地后又翻滚了十几米，最终一动不动。
……
“我死了吗？”
徐浪在想。
眼前一片黑暗，可他却能听到汽车从身边经过的声音，还知道地上的石头有些硌屁股，就是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据说人在心脏停止跳动之后还会存在意识，心脏死亡只是死亡过程的一部分，几分钟后的脑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也就是说在心电图变成直线之后，仍然有可能听到周围人说话。
“可是我怎么感觉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理论上你已经死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回响在徐浪的脑海里，惊的他心脏差点儿从嗓子眼蹦出来。
哦，差点儿忘记，心脏已经死了。
“你是谁？给我宣布死亡的医生吗？”
“我是神！”
徐浪愣了一下，随后不自觉的笑了出来，他今天已经听过太多有关神的段子，之前是神的门徒使者，现在又是神亲自下场。
“你好，神，我是神爹。”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确实是上古就已经存在的死神。”
“所以，你是来接我走的？”
“不，我想给你一个复活的机会。”
“地狱人满了？”
神终于不淡定了。
“你能不能有点儿文化？上古众神是指那些很久以前生活在原石星球上的将精神力量发挥到极致的人类，他们创造文明，建立制度，是人类文明的始祖，因此被后人称为上古众神，跟地狱没有任何关系。”
“我上学少你别骗我，上古众神我知道，天神、地神、海神、战神，生命女神，智慧女神，什么时候多出来个死神？”徐浪问道，虽然没有上过大学，但也读过高中，像这种小学历史课本上就记载的东西，他怎么会不知道？
倒是精神力量什么的在书本上从来没见过，这也是他今天第二次从陌生人口中听到这个词。
“书上记载的不一定全面，没有记录的不一定不存在，其实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很多神，比如雷神、雨神、风神、火神、兽神，还有我死神，等等等等。”
“……”
死神听到徐浪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人都郁闷了，他还等着对方的赞美和哀求，结果连屁都不放一个。
“你怎么这么淡定？”死神不解，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木讷”的人。
“我都死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徐浪很淡然，死亡是结束，也是开始，赶紧特么的进入下一个轮回吧，投胎做个富二代什么的。
“我说了，可以给你一个复活的机会。”死神强调道。
“那你还啰嗦什么，赶紧地呀，等一会儿赶不上公交车了。”徐浪感觉这个死神废话太多。
死神认为自己的神格受到了侮辱，如果不是现在的精神力量太弱，非把这小子变成智障不可。
“想复活可以，不过需要为我做一件事。”死神摆出神才有的高高在上的姿态。
“那我不复活了。”徐浪打断道。
“什么？”死神怀疑自己听错了，还有不想复活的人？
“你找别人吧。”
“啊？”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为神做事，责任重大，我承担不了。”
这年头儿跟人做交易都被算计，更别提跟神做交易。
死神急了，别介，这里就咱俩，你不干，我找不到别人啊。
“其实事不难。”
“不去。”
“你先听听，很容易。”
“不听。”
“除了复活，还有其他好处。”
“比如？”
死神想了想，这哪里是不想活，分明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再给你一条命。”死神拿出一副豁出去的语气。
“为什么只是一条，而不是两条？”徐浪问道。
“那就两条。”死神咬咬牙。
“为什么不是一百条呢？”徐浪又问道。
“你去死吧，咱俩一起死！”死神破口大骂，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等等！”徐浪突然叫住。
“干嘛，反悔了？”死神一副不耐烦的口气。
“你刚才说咱俩一起死？我死就死，你为什么要跟我一起死？”徐浪狐疑的问道。
“嗯……这……那个……”死神吞吞吐吐。
“或者还是说因为某种原因，我死你就得跟我一起死？”
“没，没有的事，你别瞎说，我是死神，为什么要跟你一起死？你赶紧去死吧。”
“我本来就死了，是你一直跟我说话的。”
“握草，我该死行不行？”死神要疯了，生不如死啊！
“你先别死，让我捋一捋。”徐浪一边想一边说道，“有个妹子跟我说过一件事，她说一个人的精神力量可以入侵到他人的精神世界，强大到一定程度还会唤醒上古众神，而你刚才又说上古众神其实是很久以前将精神力量发挥到极致的人，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的精神力量存在我的精神世界里，是我将你唤醒，而当我彻底死亡之后，你也会再次消失？”
死神沙雕了，没想到看似木讷絮叨的一个人，思维竟然这么敏捷清晰，从只言片语中就能分析出个大概，真是人不可貌相。
嗯，说不定这一世......能行。
“不说话？看来我猜对了？”徐浪平静的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咱俩唠唠，或许我能帮上你什么忙。”
死神听了心里很别扭，心想咱俩到底谁是神？不过他还是决定把自己的事跟对方唠唠，也许会有转机，毕竟并不是每次被唤醒都能遇到个聪明人。
“我之所以被称为死神，不是因为我能掌握死亡，而是我杀了太多的邪魔，嗯，就是敌人，然而待我杀尽所有邪魔之后，在众生眼中，我就变成了嗜血的邪魔，被诽谤，被针对，而那些曾经并肩过的战友最终以所谓的正义之名摧毁我的肉身，封印我的精神，并将此分裂成无数碎片，试图用时间慢慢消磨。”
“后来，曾经的战友相继陨落，他们的家族也逐渐衰败，当天下纷争再起时，碎片也被遗散各地，我便通过进入持有者的精神空间说服他们帮我寻找，条件就是一次复活的机会，然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的精神力量逐渐削弱，如今不得不进入休眠，只在感受到其他碎片，或是持有者半死后出现。”
“我怎么会变成精神碎片持有者？”徐浪好奇的问道。
“十几年前的冬天，你打了个喷嚏，抽了下鼻涕，于是我就被你吸入到身体里。”
徐浪无语，这么随意吗？而且听起来好恶心。
“看来持有者的完全死亡只会导致你在该部分精神碎片内的力量消失，那么你的意识又是如何出现在其他持有者身上的？”
“意识的传递需要精神的觉醒，但是由于精神碎片太多，导致觉醒完全是随机性的，所以我不知道下一次会出现在什么人身上，甚至不知道会出现在什么生物身上。”
徐浪愣了愣，不知道会出现在什么生物身上？看来，对方是一个有故事的神。
“既然神也是人，那么你刚才所说的复活到底是真是假？精神力量真的那么牛逼？”徐浪问道。
“精神力量很牛逼，但复活只有在不完全死亡的情况下才能做到，也就是在心脏死亡，大脑还未死亡的时候，如果一枪爆头，不仅复活不了，甚至无法唤醒我。”
“那你之前为什么答应给我两条命，是在敷衍我吗？”
“没有，绝对没有，因为我现在是五块碎片的结合体，意识可以直接在精神碎片间传递，所以……”
“所以我能死五次？”
死神微微一怔，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
“哈哈哈哈。”
嚣张的笑声突然响起，惊的死神浑身一激灵，幸好没有肉身，要不然鸡皮疙瘩非得掉一地不可。
“你，你笑什么？”他问。
“不就是找其他的精神碎片吗？这忙我帮定了，谁让我是个好人呢？”徐浪大笑着说道。
“真的？”死神甚是激动。
“当然，不过世界这么大，寻找精神碎片犹如大海捞针，你总得给我一艘船吧？”
“船？我没船啊。”
“就是好处，好处总应有吧？好歹你也是上古众神，别搞的像乞丐一样。”
“……”
死神已是完全懵逼的状态，本以为对方听到他可怜可悲可叹的经历之后，会毫不犹豫的为他打抱不平、仗义相助。
结果现在画风一转，对方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仅没有同情之心，反而乘人之危、趁火打劫，这，这也太特么缺德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被套路了。
不！
绝对是被套路了！
连神都敢套路，你还是不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