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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宇托着脖子,闭着双眼,鼻尖发出平稳的呼吸声。窗外的雷声大得吓死人,可俗话说的好“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屹然不动”,就是周围天兵十万,百万,也别想叫醒现在的陈安宇。
他此刻在梦的海洋遨游,化生掌管十万天兵的天神,雄邹邹气昂昂,几名小兵帮他翘腿,还有一群人给他排排送来好吃的。
这能醒?
外界,课堂上,学生对外边突如其来硕大的雷声议论纷纷,有人说是宙斯洗澡了,浴缸的下水管道堵住了,气得把马桶的下水轨道砸坏了。是下水轨道破裂发出的声音。尼玛宙斯怎么连马桶都修不来?
还有人说是宙斯在拉屎,屎变成了陨石,只不过在飞行过程中只剩下了声音。你笨啊!这是屁啊。学生们对雷声非常的不满,他们大多处于骂脏话为乐的年纪,还不时地带一些污秽的器官,他们骂着打雷的人,所有错都是宙斯的不好。
陈安宇不知道自己何时清醒了过来,也许是被这群初中生吵的,一个龙牙做成的板擦朝他砸过来,离他的脸只有一公分的距离,落在了他脸前的桌子上。“啪”地一声发出巨响,如同天兵造反,一下子将他彻底震醒。
陈安宇抬起脸,巨大龙头骨做成的教室门口,一头巨大的骨龙从正视他变成了俯视他。一个长得和程咬金差不多,就是脸上皱纹多到可以崴死一只苍蝇的老脸引入眼帘。
陈安宇被倒挂在教室门口,脑袋充血,在一群比他小上五六岁的同班同学面前,古教授毫无情面地用权术控制两个悬浮的羽毛不断挠着他的脚心。
(权术:消耗体内龙血做出超自然释放)
“哈哈……哈哈……”被外力强制叫醒的陈安宇扭动腰肢,裸露的小脚和刚探头的花骨朵儿那样在空气里暴露无遗,通红通红的,这抹红一直冲到脸上。
“陈安宇,让你上课边睡觉边放屁,你不放屁,古拉斯教授还不会注意你。”
“放屁你妹啊,你趴着睡觉肚子里没气,你不放屁?”
“我只打嗝!呃~”
初中生们嬉笑,古拉斯教授一边整理书本一边加快了羽毛摆动的频率。
陈安宇很快清醒,同时他知道自己又在课上睡着了,此时正在被古拉斯惩罚。他大概是教授这辈子见过最差的学生,不然也不会每节课都被惩罚,可他实在控制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每一次都控制不住...不仅如此,他还容易肚子饿,一想问题就会肚子饿。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在一群岁数比自己小得多的初中生面前被惩罚,真丢脸啊...
他笑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朝着这些初中生竖中指,可没毛的凤凰鸡都不如,更何况没了毛,翅膀还要被绑住,那真的是最后一点骄傲也没了。这些初中生像鸡一样对他嘲笑,捉弄,拳打脚踢。根本就没想过开学的时候,一口一个学长的谄媚样儿!
“滚!哈哈,别动....哈哈,滚!哈哈啊哈哈哈!滚!”陈安宇一边被陈咬金摧残一边驱赶这些鸡,小孩儿都对看上去没有威胁的大孩子愈发得寸进尺,因为他们觉得大孩子不会生气怪罪于他们。陈安宇大喊笑贫不笑娼,他越笑,对他嘲弄的鸡就越多。他笑得越大声,这些鸡的嘲讽力度就越大,还真是讽刺。
很快,天就暗了。他在教室门口挂了一整天。教授的酷刑几乎将他的脚底挠穿,“凤凰”直接被鸡们折磨个半死,窗外依旧电闪雷鸣下着雨。天兵还在,却没一个来救自己的。
“您好,安宇同学。今天是五月三十一日,天气晴朗,您现在在卡希尔学院曼彻斯特总部学习……德育分数为0.0001。”
“检测到你的德育分已经低于正常标准,随时有留级的风险,建议你尽快恢复德育分到及格标准线。”
“正在为你规划赚取德育分路线……”
“路线规划完成,预计一百年可以回归正常德育分数线。祝您升学愉快。”
“升你妈!”
屠龙系统,简称露娜的人工智能系统,脑内植入。在卡希尔学院联系同学,老师。校外执行任务可调用学院资料库,侵入他人系统。每一个人在卡希尔出生起就被植入。
他监控学生的生命状态,并把各项能力数据化,在学生们达到一定德育分时,提供奖励。提示是在德育分提升的时候会发出“叮”的响声。
陈安宇已经十几年没听过“叮”的声音了,最近一次还是他五岁的时候,捡到一个苹果,学校因为他的拾金不昧奖励了他100点德育分。那苹果又大又红他到现在还记得,不用插耳机就能听音乐,不用插头就能自己充电,呸,是树上长的。
在那之后,他就没有过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个大学生年龄的人混迹于一群近乎小学生的中学生里。
挂在教室门口的陈安宇,身子晃了晃,呆呆地看了眼即将落山的太阳。
陈安宇放学后站在暗影大街上,满地的灰尘扑向他的脸。隔着口罩飞进来。专业的防毒面罩因为他的德育分不够,后勤组不给用,他只能用自己洗脸的布遮着。这块布还是他两年前买的,花了他0.1的德育分,还是用拾金不昧那次赚得100德育分里面扣的,天老爷,谁能想到,一个人十几年都是用的那十几年前的一百点,就那一百点,他用了整整十几年啊。
再一贫如洗的家伙也不可能像他这样,陈安宇觉得自己一定是学校里最他妈贫穷的最他妈倒霉的。他不止一次幻想过他有足够的德育分该多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你像个大款一样把成堆的数不清的德育分甩出来,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你,这样的生活该有多好。
只是现实中他还要赚取一百年的德育分先,不然连毕业都做不到,他这样的想法只存在于他将来一天可以因为某个原因当上暴发户。
“我要是有够多的德育分,总有一天要把全校的防毒面罩买下来!然后给全校放毒气,毒死人毒死狗的那种,一个都不给面罩,让他们尝尝被毒气洗鼻子的感觉...咳咳!咳咳!”似乎是对现状的宣泄,还没当上暴发户的穷农已经开始幻象当上暴发户的那天,不仅如此,他并不满于花不完的德育分和脱离贫困的窘迫现状,他还要动用暴发户拥有无数钱财带来的学院权力,将曾经所有小瞧过他的,无一例外地羞辱一遍,实现穷农的复仇。
可惜他现在只能黑着脸拿着扫帚躲在灰尘里。
天空灰蒙蒙的,窗户外下着大雨,阴霾的天气仿佛为卡希尔的影楼城堡上了一层锁。还是不透风的那种。
陈安宇红着脸咳嗽,眼珠子差点弹出来。
没有德育分的差生似乎在学校里什么都做不了,你说一句话都都是错的。
微小的叮叮声在耳边响起。“暴发户”回到现实,缠着扫把柄上的透明胶带,擦了擦脸上的汗,又节省了0.1德育分的同时,将来当成功的一天放毒气的想法愈加强烈。
。
。
榭榭是除了陈安宇以外为数不多的中国学生,也是个穷农,他从栏杆后面钻出来,手里荡漾着一顶椭圆形黑不溜秋的头套。
暗影大街是影楼城堡里的一条走廊的名字,影楼城堡本身安全措施不怎么样,没有任何的看守,几乎所有人都是可以随意进出。
陈安宇听到有动静,赶紧把扫把握好,直到眼睛落在那颗椭圆形的球体上,看到是榭榭,才松了口气,“榭榭,原来是你啊,我以为是纪检部的来查岗了,吓死我了。”
原来是榭榭,这头套,说他是《csgo》里的土匪都行。
同样的一脸高兴样。
陈安宇已经做好与学生会纪检部决一死战的准备了。他是警察,那些纪检部的人和土匪没什么区别,干的也是土匪的事,逮到人违规就扣德育分。就和埋下的炸药包一样,动不动就给你来一下。
他的分数本来就少,再扣就没了,虽说不可能往负了扣。但没有道德了啊,明显就是故意的。
陈安宇有时候真的不能理解这个世界——他们才是一群刚满十二的初中生啊。
想当年他这个年纪,想多单纯有多单纯,至少不会干到处给人扣分的缺德事,也不会落井下石,你他妈都没分了,还给你扣,这不是神经病的老师就是神经病的老师的老师,里外都是神经病,尤其是在别人分还少的可怜人尽皆知的情况……
“土匪”一句话没说,戴上头套,张望了四周,椭圆形的头套包裹了他整张脸。只露一个脖子,暗影大街四下无人,只有他们两人。
他拿出这个头盔,显然要干些两人才知道的事。
陈安宇好奇地朝他看去,身子挡住栏杆口,不清楚榭榭为什么突然戴个头套,就......挺猥琐的。是因为外面在下雨吗,那为什么不戴着进来...
陈安宇依稀记得这个头套,好像是哪天晚上在宿舍里见过。
“安宇,成功了,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已经看见毒气在学校里蔓延了!到处都是!啊哈哈哈!”榭榭摘下头套,拥有一个伟大理想的往往是同病相怜者!陈安宇一下子想起来在哪里见过,榭榭有一天从窗外回来就戴着它,也是眼前这副样子,大汗淋漓,一脸兴奋,那次听他说好像是......洗劫了学校超市?对,就是把超市洗劫一空。
一点德育分没花。
“什么成功了?”陈安宇捂着脸,忍着一巴掌拍死脸前人的冲动。真是丢死人了,还真的是土匪。
“头套啊。”榭榭说,“我的‘别人都有系统只有我的系统可以作弊’头套研发成功了。我们可以随意修改德育分还不被系统察觉,我们可以毒死所有人,然后一个防毒面罩都不给他们!我看到了!到处都是!到处......真的都是......”说着,榭榭忽然倒在了地上。
“等等,你说你的‘别人都有系统只有我的系统可以作弊’头套研发成功了?”
“我说了我会成功的。”榭榭整个人倒在地上,四肢抽动。
陈安宇还对着天思考这个又臭又长的名字,浑然不觉榭榭已经倒下,他轻飘飘地倒下,没有一点声音,暗地里好像被人用棉花拖住了一样,一点一点倒进了一片迷雾中。全程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陈安宇依稀想起来,是有那么个东西,不是土匪的面具。
“榭榭,十万......百万,不,十个亿!把德育分加到十个亿,我们现在去把古拉斯的宿舍楼买下来,让他滚出去风餐露宿,再让他用羽毛挠自己的脚底。”
陈安宇兴奋地大喊,同时把滚到他脚边的头套戴上,头套从他的头上摘下来——感觉一阵闷热,总觉得不对劲,德育分也没有增加,他要问一问榭榭。红色的警报瞬见充斥眼前。
面对眨眼之间发生的变故,陈安宇吓了一跳,还来不及反应,注意到了一点点被迷雾吞噬的榭榭。
榭榭双目瞪大,正口吐白沫,他的半个身子已经进入了迷雾中。
陈安宇连忙冲上去抓着榭榭的手,眼前出现无数个黑色的叉叉,脑袋里全是尖利的警报声,雷达上显示的无数红点正朝着他们飞速靠近,所有系统选项在这一刻沉寂下去,显示无法使用。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陈安宇的脑袋里只有拉住榭榭,因为是榭榭发明的头套也只有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拼命地抓住榭榭的手把他往迷雾外拉。但是很快,他也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叮”
“叮”
“叮”
“叮叮叮叮叮叮......”
陈安宇的脚底下出现了一团迷雾,迷雾较于榭榭的,更黑更深,更像是一团黑洞。
下一秒,陈安宇听到德育分暴涨的声音在他的脑中响起,和钢琴键被人捣乱一样,发出极其难听杂乱的和弦与谱曲,在脑子里横冲直撞。他明白为什么榭榭说他成功了,那时候他已经倒在了地上。可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渴望富裕的暴发户一直等着房子拆迁的这一天,现在这一天真的到了。他已经沐浴在施工队轰天的炸楼声中,开开心心地蹲在一块小土包上,看着长达八位数的合同笑得合不拢嘴,数钱到手软。但炸楼声让他一阵迷茫,巨大的铁锤贴着他的头顶飞过,吓得他直哆嗦,脑袋里一片空白。
陈安宇现在就是脑袋里一片空白,除了叮叮叮不断的提示音,琴键停止的下一秒,一切就像镜子裂开一样。
陈安宇下意识起身撒了腿,身后的迷雾吸里非常的大,来不及跑他被吸进去,眼前榭榭越来越小,意识和身体仿佛被吸入了另一个时空。
他想要爬出黑暗,可惜什么也摸不到,眼前闪过一串字符。
那不是琴谱,而是......更乱的东西......
一切黑暗如烟雾吹散般结束,等到周围一切安静下来时,陈安宇感觉身体的血快被抽空。他躺在一块水泥地上。
陈安宇爬起身,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抽血的后遗症让他忍不住眼前一晃。
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是哪里……
陈安宇在街口站定,他的周围挂着几个红灯笼,旁边是个葱油饼店,还没到校园祭,怎么会有葱油饼店......里面的厨师在擀着面皮。几个中国人正等在店前,等着饼熟。
吆喝声四处都是,他孤零零地站在街口。这种感觉就像是大夏天的在操场躺平,侧着头看着远方的足球架,空气扭曲了足球架,视线一片恍惚,充满了虚假和魔幻感。如置身其中一般,想要躺下,闭了眼一下子死了算了,就这么睡过去。
陈安宇看了眼打扮陌生的众人,脑袋里到处都是乱码。
刚才发生了什么,榭榭把头套戴上去了,然后自己把头套也戴上去了,然后......然后自己就消失了到了这里?
他捋了捋空空一片的脑袋,一些记忆才逐渐恢复。他想起了是榭榭说那顶头盔研发成功,自己戴上去,研究确实成功了,他的德育分貌似不断地暴涨,可之后出现了一个类似黑洞的东西把他吸了进去,现在到了这里。
那么这里是哪里?
这些人又是谁,为什么没有穿校服,不怕扣德育分吗...
纪检组那群小贱人的样子还在,说明他还没有死,至少孟婆汤还没喝。前边的店铺也不像卖汤的店,老伯伯也不是老阿婆,看着也不像她丈夫,也没听过孟婆有个老公啥的。
总之,这块地方是他在德育分满后才到的,还可以确定不是在学校,他需要静一静。
陈安宇坐在长椅上,莫名的燥热让他脱去了校服外套,这儿可没有空调,刚才在卡希尔还下着大雨,这鬼天气忽然就变热了...一个穿着雨衣的怪家伙靠过来,他有六根手指,每根手指上戴着不同颜色的戒指,锃亮发光。他拎着一袋葱油饼,在陈安宇最需要找人问一问“这里是哪里”的时候,他如约而至地坐在边上,还举着一个电风扇,总有一种带着目的偶遇的感觉。
面对这位突如其来出现的神秘人,陈安宇不认识他。他顺着电风扇电线看去,发现插头偷偷插在葱油饼店的插座上,也不知道老板知不知道电被偷了......
不过真凉快啊......
他看到陈安宇孤零零的坐着,自来熟地靠过来坐下。原因是看见了陈安宇身上穿的校服。
他看到了被陈安宇脱掉的衣服。
那个人打量陈安宇的眼神从熟悉变成了肯定。想必学生已经在风扇下凉快了不少,他开口,“你是卡希尔的学生吗。我看你刚从学校里出来。”
陈安宇刚要开口。“不是。”
“我们专杀龙,卡希尔的学生,要不要和我合作。我代表均衡诚挚地邀请你。”教徒一把抓过他的手握手。
“最近海岸线那边不太平,会长让我们多多帮助你这些刚毕业的学生……”
“看看这个。”
“在杀龙之前......你们那儿出来的全是孤儿,我想有很多华人乐意收留你……”
“这个怎么样。”
“我只收你百分之五的佣金。”
“剩下的全给你,你只管同意就行。”
均衡教派的人自顾自地把一个上了岁数的女人照片拿出来,放在了陈安宇手上,背面有她的联系方式。他一脸期待地看着陈安宇。
陈安宇看着照片,又看了看周围……这家伙劈里啪啦地说了一堆话,除了前面说他是卡希尔的学生和他的自我介绍以外,后面一句话也没听清。
“你说你是均衡教派的人。你认识我?我们为什么要合作?”陈安宇老练的口吻一看就是语文课没少被老师点名做课前提问。
“均衡啊。我们和卡希尔从来是深度合作。”
“没听过...”陈安宇一脸迷茫,不过对方既然知道卡希尔,语文课代表也当得称职,那问个问题应该没什么,也难不倒他,大概...
陈安宇本想问问这里是哪儿,可均衡教派这个名字他有些熟悉,以前在学校听老师提起过,就是忘了是在哪里听到的,也忘了老师提起时候的表情,究竟是不是个好组织......